褚月羡眉头一蹙,便随着大家的视线一起看向成止。这傻小子,该不会是让人发现了什么吧?
“当时成师兄在弟子肩膀上拍了两下,弟子便觉得肩膀有些灼热。掀开衣服一看,见有红痕,但是并未放在心上,更未往梼杌上面想去。”
念洛欢这话一出,底下一片哗然。大家面面相觑,直叹今日长清殿的戏唱的实在出彩。
“你这是何意?难道我故意陷害你不成?我如何知道你的宫牌会出现在古脉之中?这样说,难道还是我早先知道了梼杌所在,把你的宫牌扔进去了?”
成止连忙站了出来,满口的不服气。
“弟子不知。”念洛欢垂眸。这般娇弱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个坏人。
夏葶风眉宇微蹙,朝莫凌飞道:“师兄,查梼杌之事,二师兄说是让成止跟着我锻炼一下,和我一同去过古脉。”
成止脸色一白,连忙解释:“师姨,弟子确实一心想要锻炼,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弟子和念师弟本有过节,今早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他肩膀上似梼杌的伤,弟子真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
“葶风,我这徒弟什么品性我会不知?绝对做不出陷害同门之事!”褚月羡连忙站出来替成止做担保。
“师伯,你,你当真了解成师兄吗?”念洛欢这话问的有几分欲言又止。
褚月羡瞪了念洛欢一眼,怒道:“我不了解,难道你了解?”
“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念洛欢拱手,“只是半年前,我在褚玉宫打扫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一间暗室,里面关了几个男人。”
念洛欢似犹豫了一下该不该说,缇萦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示意他不必害怕,出事为师担着。
念洛欢心底轻笑,才继续道:“弟子当时害怕不敢说,只能借打扫偶尔去打探。后来弟子才知道,那些人都是凡人,长得不错,是被成师兄逼迫泄-欲的。弟子一直想不通成师兄为何对弟子这般敌意,现在想来,成师兄莫不是知晓我知道些什么?”
轻飘飘的话,致命的打击呀。这话一出口,别说成止了,就连褚月羡的脸都白了。
“成止,可有此事?”褚月羡反应最快,连声质问成止。
成止一张脸惨白,他看了一眼自家师尊,连忙跪了下来。身子抖若筛糠,也不敢说话。
“为师问你话,你当真做过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不快从实招来!”
“师,师尊,弟子,弟子,弟子不过是贪念美貌,并没有做出格的事情,更没有念师弟说的凌-辱泄-欲。”
“你糊涂呀,糊涂!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褚月羡一手捂住胸口,全然痛心疾首的模样。
缇萦冷眼看着,心想这褚月羡到底是给成止喂了什么迷药,让这徒弟给他担下这么大的罪?那些男人不是褚月羡养的,缇萦把头剁了!
这种事情放在长清殿说出来,连遮掩都无法遮掩了。成止恶狠狠地看着念洛欢,满口无辜,满口不经意,可摆明就是冲自己来的!
这般想着,成止新仇旧恨一起算,一下失了理智,唤出剑便朝念洛欢扑过去。
缇萦手一挥,成止便被拍到了柱子里,然后落地,猛吐了一口鲜血。
缇萦环胸道:“这种人的品性可想而知了,想来那陷害也是十之八九的事情,不然说不通。”
成止又吐了一口鲜血,看着缇萦扯了一丝冷笑,道:“师姨,我品性这般,你觉得你徒弟品性如何?大家半斤八两,师姨可要防好了你这徒弟!”
“呵呸,我徒弟根正苗红,有我看着更是长不歪,你还真是多想了!走,徒弟,回宫,省的在这里被狗逮着咬!”
--
褚玉宫,密室。
褚月羡躺在摇椅上喝着一小壶酒,醉眼朦胧的双眼看向空荡荡的密室,眼前闪过在这里的快活岁月,想着那妙至巅峰的快感,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可如今哪一处都寻不到人影,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褚月羡气得将酒壶摔到了金笼子里。
他嘴角扯了一个弧度,冷声大笑。想到自己在长清殿的处境和外面议论的人,觉得自己可笑至极。
“这点小事就让你受打击到这般?”
“鬼兄?”褚月羡跄踉着身躯跑了过去,两手拽住鬼面人的衣袖,焦急道:“鬼兄,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呀!这事我也不知道如何就成了这般。”
成止被关到了月放泉,等放出来也是颜面尽失,更不可能待在褚玉宫,甚至连倾云巅都待不下去了。
一手养大的徒弟,说没就没了,还惹了一身脏,褚月羡如今在仙界的名声着实不好,惹得褚月羡一口血呕在胸腔,要吐不吐。
“我说过一切按照计划行事,你非要做这些不讨好的举动!你褚月羡的名声今日可是有名,说的都是你褚上仙养了一个好徒弟!”
褚月羡舔了舔嘴唇,有些焦虑,哭丧着脸问:“鬼兄,我该如何?师尊若是出关听闻我带出这样的弟子,定然不喜我。重要的是,大家都觉得在褚玉宫养人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过是偏袒纵容罢了。”
“说的那些凡人不是你养的一般!若是念洛欢当真进过暗室,就应该知道事情是你做的,他为什么不直接揭穿你呢?”
“这小子心思深的很,我现在都看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褚月羡气得捶桌子。
“你先且别管落尘宫,努力修习飞升上神才是重中之重!”
褚月羡点了点头,带了几分期许地看着鬼面人,问:“鬼兄,我哥哥他的魂可凝结得差不多了?”
鬼面人面具下的脸有些异样,但声音依旧毫无波澜道:“还差一点,估计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无妨无妨,鬼兄只管做,时间我有的是,等的起等得起。”
鬼面人深深看了一眼褚月羡,便不见踪影。
--
落尘宫。
“缇萦,我觉得那成止小儿提醒的也是正经话。”巨仙猪叮嘱缇萦。
“我瞧着这徒弟不错,竟是还指出了那桩密事,太得我心了。”
“……”这女人的脑回路为什么总是这般清奇?
巨仙猪道:“念洛欢的宫牌为什么会出现在月放泉?就算他进去看过你,但当时的情况,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什么他身上还带了假宫牌?问责的时候几番不解释,最后给人致命一击。这其中种种,你不觉得念洛欢才是那个设局的人,把成止玩得团团转吗?”
缇萦脑子不大好使,半晌才消化这段话,她歪头问道:“既然如此,当时念洛欢为什么不直接说是褚月羡在养人?”
巨仙猪拍拍耳朵,心想竟然被这女人一语说中要害?怪哉,怪哉。
“师兄,我刚刚从药庐回来,见到罗师兄抱着重伤的云云在药庐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