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附近的圣王国士兵犹豫着后退。剑锋也转向了声音,他的攻击准备好了。
与从城门走出来的男人对上视线的瞬间,他就感觉到一股压力压在了他的身上。空气变得沉重,他的心跳得如此之快,感觉要爆炸了。他脊背发凉,冷汗直冒。
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像动物一样,本能地感知到了生命危险。
“好危险,好危险,好危险,好危险,该死……!”
“这很危险…!”雅努斯喃喃自语,试图让自己振作起来,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他的本能在对他尖叫,告诉他对方的强大。英雄级以上的强者……!
“为什么艾兰斯王国里会有他这样的人!?”
男人迈步朝他走来,轻薄的旅行袍和金色的头发随风飘扬。他明亮、透明的琥珀色眼睛眯起,锐利地瞪着雅努斯。
“艾兰斯王国是不是暗中养育了他这样的怪物……!?”
'怪物?没错,这就是正确的表达!那是个怪物!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不可比魔之类的东西!我们需要撤退……!
“杀死他。”
雅努斯愣住了。在他来到这里之前,他已经收到了教皇塞勒姆·戈特舒兰奇的命令。
“在你粉碎异教徒之前,不要想着回来。冒着生命危险清洗这些混蛋。如果你不能……你自己就会被净化。”
'......教皇被称为上帝的儿子!他的话就是神的话!我已经输了。但上帝要我至少净化一个异端!
雅努斯双手汇聚圣力。火光熊熊,犹如暴怒的猛兽张开獠牙。炽热的火球炙热无比,足以将周围的一切都烧成灰烬。
火花像顽皮的小仙女一样在他的手上游荡,灼烧并融化了他们在雅努斯附近接触过的任何东西。
这是连铁都可以融化的火焰!
祝福仪式——“伊布利斯”实验——赋予了雅努斯这种压倒性的力量。
“怪物是生物!和其他人一样,他们也会被我的火焰净化!我要把你们这些混蛋都当作祭品献给上帝!愿阿尔塔克神保佑你……!”
雅努斯一挥手,将压缩的火焰喷射到空中。它们蔓延开来,化作汹涌的火浪,然后像岩浆一样滴落下来,融化了大地。混乱的场景中,一片火海冲向汤姆。
“……看来这几天的圣骑士都在学习奇怪的技能啊。”
汤姆握紧他的圣剑,砍了下去。翻腾的海洋被一道闪光划破,左右分开。
余烬四散散开,仿佛被惊恐的火海丢弃了一般。汤姆对刺痛的感觉皱起了眉头,看着自己的身体。飞溅的余烬粘在他身上,点燃了他的斗篷,这是为了接近他而做的最后一搏。
“……好麻烦的力量。”
他扔掉了燃烧的斗篷。火太热了,如果真的烧到他身上,他的皮肤会被闷烧,甚至连骨头都会融化。
当汤姆移开视线时,雅努斯立即抓住了机会,挥舞的拳头伴随着火焰。汤姆在后退的同时躲开了来袭的攻击。
雅努斯的拳头太烫了,汤姆即使避开它也能感觉到灼热他的脸。不仅如此,火焰甚至燃烧着空气,让人呼吸困难。
'……如果碰到我,那会很痛的。不,一碰到我,我会受到致命的伤害吗?
汤姆回忆起与英雄卢丁的战斗。一想起被女法师使用的火焰攻击的记忆,他不禁冒出一身冷汗。他的身体在炽热的火焰中燃烧和死亡的感觉还历历在目。
“……果然,死是可怕的。”
虽然他可以重生为阿尔塔克,但这个过程远非令人愉快——这是最糟糕的。
那一刻,他的肺静止了,心脏也停止了跳动。他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知觉,仿佛被孤立在了绝对的黑暗和寂静中。
“啊,不要那种感觉,拜托了。”
他没有想过轻易接受死亡这样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曾经是英雄的人不能输给圣骑士。”
汤姆将自己的圣剑插在地上,打开圣书,召唤出数十把光剑,齐刷刷地对准了亚努斯。汤姆随后撕下书页,把它们扔在地上。
雅努斯周围的火焰被光之剑劈开,熄灭了。就在这一刻,书页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一道道光链射向了亚努斯。当锁链束缚住雅努斯的手臂时,他的神圣力量消失了。
“……?!”
雅努斯惊讶地看着锁链和环绕在他周围的光剑。然后,他盯着汤姆。
他手中的圣剑和圣书;雅努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东西代表什么。
“怎么……这会是……?”
“英雄卢丁的剑?最重要的是,那本圣书不属于伊布利斯骑士团的成员拉洪吗?
“那个……你怎么……?”雅努斯对汤姆如何“拥有它”并不感到困惑,而是对他如何“使用它”感到困惑。
例如,什么是圣剑?
剑选择了它的使用者,永远忠于那个人。这意味着,这是一种除了拥有者之外谁也无法正常使用的武器。
拉洪的圣书也是如此。要使用大主教伪造的魔法工具,他们通过组合复杂和困难的公式来做到这一点,使用者需要能够完整地翻译和理解复杂的公式。就算有人可以,也只能发挥出自己的一小部分力量,因为这件法器是与选定的主人绑定的。
想要提升这器物的强度,就得浪费荒谬的圣力。更何况,除了魔具选择的拥有者之外,应该不可能像他这样提升工具的能力。
因此,这意味着除了卢丁和拉洪自己,没有人可以使用那把圣剑和圣书。
'但他正在随意使用它们......?'
雅努斯看着汤姆。他颤抖着,眼睛睁得像碟子一样大。他对神圣的力量有足够的了解,可以理解汤姆所做的事情的后果。圣力有很多种,一个人的圣力越强,它的属性就越独特,更容易被认出。
属于一个人的神圣力量,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但是……眼前这个人,有着卢丁和拉洪的圣力混杂的特性。
“好像……好像……!”
“……你,你吃人吗……!?”
“……好像杀掉了勇者卢丁和伊布利斯圣骑士拉洪一样!”
汤姆被这个问题吓了一跳,讽刺地回答道:“太棒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汤姆的眼睛像新月一样眯着,瞳孔变得锐利,就像野兽在看猎物——“知道吗?”
“……!”
'可怕!是一边杀戮人类,一边吸收人类力量而成长起来的怪物?这样的怪物,即使是教皇塞勒姆所建立的伊布利斯圣骑士团,也是危险的!如果他一个一个地杀吃掉……没有人能够阻止这个怪物……!
'这不可能处理!我一个人杀不了他!我需要一群骑士!我需要伊布利斯骑士团!我需要通知他们!我必须告诉他们这件事!
教皇塞勒姆对赢得战争充满信心。然而,汤姆似乎有能力成长为一个最终可以威胁整个大陆的人。可以与圣王国的影响力和权威抗衡,甚至危及的人。
伊布利斯骑士团会被猎杀和消耗——被他用作“养料”。
汤姆走近被吓得不知所措的雅努斯。雅努斯连忙扭动着想逃跑,本能地害怕这个突如其来的敌人。他猛地冒出一身冷汗,拼命挣扎着挣脱锁链。
在这感觉像是百年的时刻,他的目光与汤姆的琥珀色眼睛相遇。雅纳斯吓了一跳,浑身僵硬。怪物看着他,好像他是一口美味的食物。仿佛他渴望着雅努斯的力量。
他的头脑嗡嗡作响,只有对上帝的祈祷在亚努斯的脑海中回荡。很快,它们就完全占据了他的脑海。
'上帝…!'
“你……你是恶魔吗?”
“那么你觉得呢?”
“……”
雅努斯斯咬牙切齿。他试图将圣力凝聚在手中,用尽全力制造火焰,但徒劳无功。
反抗,反抗,这种无意义的努力是不可能的。
“操,操……!这个恶魔混蛋——!我不死!我不会死!我不能死……!我不会被吃掉的……!”
“无论如何我都要离开这里!不然我会被他吃掉!我会被谋杀的。我会…!'
街上响起惊恐的尖叫声,引起了听众的同情。光链映照着盛开的血莲;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被束缚的手臂是自由的。
他挣脱了双臂,强行挣脱了锁链。他的骨头断了,他的肉从肩膀上撕下来。可怕的景象将他的绝望完全描绘出来。
雅努斯急忙转身,以最快的速度逃跑。兽人士兵在监视着,但他不在乎。
“恶魔之类的东西,总比对抗那种恶魔要好!”
“……我要告诉他们!我要告诉所有人,魔鬼是存在的!那个混蛋……那个混蛋要毁灭整个大陆……!”
汤姆终于发动了攻击。雅努斯吓得回头看去时,汤姆的圣剑已经离他的脖子只有几英寸远,冰冷的光芒预示着他的终结。
雅努斯看着汤姆扭曲的笑容,喃喃自语,仿佛要离开他的遗嘱。
“…魔鬼…”
不过,除了自然倾听的怪胎之外,没有其他人。
利剑锋利的刀刃刺破了他的皮肤,像热刀切过黄油一样切穿了他的脖子。他的头倒在地上,滚滚而去,一道红色的喷泉冲天而起。
睁大的眼睛,张开的嘴巴,流着鼻涕的鼻子,凌乱的头发,描绘了他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的后悔和恐惧。他的头停在城门前,面向观众。
站在城门口的沙贝尔伯爵和他的士兵们都愣住了,看着雅努斯的脑袋,然后将目光移到了汤姆和恶魔身上。
汤姆走近恶魔,伸出手。其中一名士兵伸出了一个东西:长杆上贴着魔国的旗帜。那飘扬的旗帜上画着一只山羊的头骨。
沙贝尔伯爵和艾兰斯王国的士兵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静静地盯着。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这面旗帜。尽管如此,他们知道这将如何影响这片大陆。
在这个拥有可怕“权威”的“国家”中,一种不寻常的现象开始出现。
汤姆背着混乱的预兆,看着沙贝尔伯爵。
“卡尼巴尔的夏贝尔伯爵。”
“……”
沙贝尔伯爵干巴巴地咽了咽口水。汤姆笑着说:
“你现在和我一样,是人类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