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沙贝尔伯爵越来越紧张。
“你到底要去哪里?”沙贝尔伯爵用严厉的语气厉声说,瞪着汤姆。
递完这封信后,汤姆并没有走到城墙前挡住敌人的突破。相反,情况正好相反。他已经上了顶层,在那里可以看到整个卡尼巴尔领地,远离他们。
“嘿!你们也是!阻止他们!如果你们不阻止圣王国,艾兰斯的所有公民都会死!我们达成了协议,不是吗?!”
沙贝尔伯爵像是被他们出卖了似的大喊大叫。不过,他知道这些人来自一个不明身份的国家。从技术上讲,他们并不欠他或他的人民忠诚。
但情况已经变得绝望了。
艾琳尴尬地笑了笑,哈尔森用一副快要哭出来的眼神看着汤姆。
汤姆走上顶楼的阳台。
强降雨有所减弱。早晨到来时,明亮的阳光穿过乌云。而且,由于温差,形成了一层白雾,现在覆盖了整个卡尼巴尔和外面的森林。
即便是在那浓雾中,沙贝尔伯爵也能一眼就看出远处的情况。
大火熊熊燃烧,他的人民正在被屠杀。
沙贝尔伯爵看到这一幕,绝望地尖叫起来,跪倒在地。
因为他的无能,每个人都在死去。
他感到内疚。他曾相信,延续了几千年的大陆法则,会永远延续下去。所以,他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一个似乎并不在意的对手。
很快,他的眼中便流出了充满愤怒的泪水。
他的人民的尖叫和袭击他们的人的喜悦在他的脑海中燃烧。
“没关系,”汤姆突然笑着说。“只是看。”
“什么?你什么意思只是看着?!你在说什么!”
沙贝尔伯爵抓住汤姆的衣领,咬着牙摇晃着他。
城墙很快就要倒塌,他的士兵和他的人都会被杀死,无法逃脱。
“你是要我看那个?你疯了!
“真不敢相信你会这样违背对我的承诺!我不该依赖你!”
一股冰凉的感觉顿时在他的腹中浮现,瞪大了眼睛。
「不,你是……圣王国的士兵吗?!」
沙贝尔伯爵想到了最坏的情况。如果眼前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为了圣王国的利益而行动,那他的所作所为,倒是有些令人不安。
“违背承诺?你在说什么?”
汤姆闭上眼睛听着。他看起来像是在专心听一首歌。
“听。你听不到吗?这就像音乐。”
“你说的音乐是什么意思?!你脑子进水了!”
那一刻,沙贝尔伯爵闭上了嘴。
他什么也听不见,但他现在可以看到了。在这里,从城堡的最顶端,可以看到卡尼巴尔的外部。
浓雾有些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但在茂密的绿色森林中,却能看到黑影在移动。
他们有很多。数十、数百——甚至数千。都有各种形状和大小。
片刻之后,沙贝尔伯爵明白了汤姆所说的音乐声是什么意思。等人影离得更近了一些,声音就更容易听到了。
不过,这不是音乐。
那是沉重的脚步声、隆隆的鼓声和壮丽的喇叭声的混合体。那是军队前进的声音。
“你听不见声音吗?”
进入卡尼巴尔的圣王国士兵歪着头。原本占据了外墙和外门的他们,此刻正专注的聆听着空气中的声音。
一名士兵终于认出了声音似乎来自的方向,转身面向森林。
看到这个反应,其他一些士兵也纷纷转头看向那个方向,想要看看他们的战友在看什么。
第一个士兵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因为他,另外三名士兵转过头来。而因为那三名士兵转过头,又有十名士兵转过头来。由于那十名士兵,还有数百名士兵。
他们都发现自己凝视着迷雾森林的深处。
到了某一刻,过了一段时间,外门附近的战场上的喧闹声完全消失了。一阵诡异的寂静让附近的每个人都不知所措。似乎每个人都忘记了他们应该做什么,甚至忘记了他们现在在哪里。就好像他们在别处一样。
士兵们吞了吞口水。
他们的身体——在倾盆大雨中被猛烈的打斗而变得潮湿——很重,感觉就像湿海绵。一时之间,他们几乎忘记了这种疲惫,因为他们杀死敌人时会出现疯狂。可现在疯狂一扫而空,他们又开始感觉到那种疲惫,还有一种莫名的焦虑。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回响的、砰砰的声音。
“这是敲鼓的声音吗?”
一名士兵尴尬地笑着问道。
“我们还有士兵留在森林里吗?但他们为什么要敲鼓呢?
“哎呀……感觉不像是地面——”
其中一名士兵低头看去。
“在颤抖吗?”
地面在微微震动,不少士兵也很快感觉到了。
鼓声越来越近了。当它靠近他们时,它逐渐加快了速度。
在沉默中不注意变得不可能。
一些不安的士兵开始后退几步,被恐惧所笼罩。
突然,一声号角的声音划破了天空。
黑色的影子忽然冲破白雾,进入了圣王国士兵的视线。
数以千计的生命,似乎在战场上出现。
士兵们见状,脸色都白了。
“哎哟……快点……”其中一名士兵结结巴巴地说,打破了震耳欲聋的沉默。
片刻之后,士兵们在迷雾中认出了‘怪物’。
“……快点关门!”
他一边喊着,一边急忙跑到门口。
卡尼巴尔城外的圣王国士兵们集体恐慌,想尽快进入。
“关门!匆忙!”
“关闭外门!”
圣王国的士兵关闭了卡尼巴尔的外门,许多士兵被遗弃在外面。
“打开一会!我们还还没进去!”
“开门!怪物,怪物来了!”
“恶魔-!”
“上帝-!”
“喂,救命!拜托……拜托!”
卡尼巴尔外面传来尖叫声。武器和肉被撕开的声音。
进入内部的圣王国士兵听到这些声音惊恐地闭上了嘴。
顿时,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外面再也听不到士兵的尖叫声,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这种变化是如此突然和刺耳,以至于他们刚刚听到的一切似乎都是某种幻听。
一名士兵——也许比其他人更勇敢——决定调查外面发生的事情。于是他慢慢走到破旧的外门上的一个小洞里,打算看看外面。
其他士兵看着他们的战友慢慢地向洞口走去,最后,发出一声吞咽和从洞口窥视的声音。
就在这时,大门炸开了。
巨大的外门被炸成碎片。木头破碎,铁块弯曲,碎片向四面八方吹散
刚好在城门附近的士兵,顿时被牛头怪冲锋队踩在脚下,身体被压碎。
四米高的牛头怪身形巨大,能够轻松地穿过脆弱的外门。
“呜呜呜!”
这些生物拥有与它们体型不相称的惊人速度。他们速度惊人,背后有着难以置信的力量。
人类士兵根本就不是对手。
一只牛角断了的牛头怪阿林肌肉抽搐,咬紧牙关,双手挥舞着巨大的斧头。
“哼——!对付圣王国的人类,一只角就够了!”
“该死的!我勒个去?!那是…!拦住他!我说挡住他!”
圣王国的士兵们大声喊叫。
士兵们聚集成一个紧密的阵型,一边高举盾牌,一边用长矛瞄准牛头怪,威胁着他们。圣王国弓箭手射出箭矢,但阿林只是咬紧牙关,挥舞着斧头,全身上下都接了过来。
“该死的!”
一挥,七名士兵,盾牌,盔甲等等全部被抛到了空中。不用说,那件盔甲并没有多大帮助。
有些身体被完全切成两半——在肚脐处水平一分为二。
“喂!?”
就在士兵们后退的时候,外门外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在这个战场上,做出贡献,洗刷以前的耻辱!夺回半人马的荣誉!”
红色的眼睛在雾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他们的四只蹄子听起来像是要打破地面。他们以惊人的速度接近。
他们像马一样的下半身包裹着巴德。其余的身体,也都被厚厚的铠甲包裹着。他们的长枪直指前方。
这是半人马的重武装骑兵部队。
“向他们展示半人马的伟大!”
“呜——!”
半人马喊道。身为组长的赫卡隆戴着头盔,在牛头怪之间全速奔跑。
“呜!”
“呜——!”
“全速前进——!”
“……?!”
他们的枪刃刺穿了圣王国士兵的身体。
随着潮湿的地面扬起灰尘,他们巧妙地屠杀了分散在整个地区的圣王国士兵。
他们的矛刃精准而准确。他们完全刺穿了士兵的身体并将他们串起来。
城市中的建筑物和其他障碍物并没有减慢冲锋的速度。因此,士兵们无法逃脱,因为他们无法与半人马的速度相提并论。
半人马拥有大陆上最好最强大的骑兵技术。
“真是可笑!他们在城里用骑兵?!”
“怪物!”
外墙的圣王国士兵举起弓瞄准。
由于它们的构造,牛头怪无法爬到外墙的顶部。而在半人马的情况下,他们可以用稍微不那么笨重的身体应付,但是他们起身的速度会非常慢。如果他们试图这样做,他们将很容易成为目标。
他们的弱点是高墙。
“死吧,你们这些怪物!”
正要放开弓弦放箭的士兵们的脑袋突然被石块击中,螺栓刺穿了他们的身体。
外墙的士兵们吓了一跳,急忙看去,看看这新的攻击是从哪里来的。
“嗨嗨嗨嗨!”
就在士兵们分心的时候,豺狼人侦察队已经悄悄地、灵活地爬上了墙壁。
一只豺狼人跳到墙上,用长长的舌头舔了舔毛茸茸的嘴唇。
“什,他们什么时候……?!”
士兵们没有感觉到他们的到来,尖叫起来。
守护在外墙附近的圣骑士冷汗直冒,向后退去。
“怪物……怪物来袭!
“这还不是全部!”
虽然他们使用的策略看起来很简单,但怪物们确实正确地处理了这种情况。
用牛头怪打破外门。半人马猎杀分散在阵地之外的士兵。而那些被其他攻击分散注意力的外墙士兵,最后却是背对着侦察兵。
“……他们有策略地行动!”
这是前所未有的。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原本愚蠢无知,只凭直觉一无所知的魔族,现在都在动脑筋。
他们正在仔细计划他们的行动。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我的天啊…!!!”
圣骑士心中充满了恐惧。
“智慧”是只有人类才有的特权!上帝送给我们的礼物,也是身体虚弱的人类唯一拥有的武器!恶魔也不能拥有那种武器!
“这是亵渎!他们怎么敢比人类更聪明!?步兵!概括!”
士兵们听从圣骑士的吩咐集合起来。
他们在两座建筑物之间的一条狭窄街道上排成一个队形。
他们用盾墙挡住了敌人的撤退。长矛兵将他们的武器瞄准前方和后方。在后面,弓箭手齐声拉动弓弦。
“哈哈哈哈!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恶魔!他们以为自己能战胜统治大陆数千年的人类吗?!牛头人再强大,半人马的机动性再好,就算是灵巧的豺狼人,他们认为自己能突破人类的阵法吗!马上把雅努斯带到这里来!我们稍后征服城堡!我们得先把这些怪物扫走!我们要从四面八方进攻,把他们赶走!”
圣骑士瞪着恶魔们。
“好了,我们也该动手了!”
哥布林补给部队突然来了。
哥布林们聚集在外墙之上。他们调查了这座城市的整个地区。他们仔细思考,想象着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画出了一个阵法。他们模仿城市的精确地形。
“哎呀!如果地图完成,请立即将其发送到每个单位!”“如果地图完成,请立即将其发送给每个单位!”
一个哥布林用望远镜观察着圣骑士布置的阵型。
“……左39,右38,前方30度角400米。”
另一个地精听到这些指示,开始用他的旗帜向远在外墙外的人发出信号。
“…原来如此。”
信号正指向在外墙外等候的攻城分队。
他们在身边举起大约有他们身体一半大小的岩石。
“从外门……如果是左39,右38,前方400米,30度角……这样就够了吗?”
牛头怪抓起石头扔了出去,同时旋转着他们的身体。岩石像被巨大的弹射器发射一样旋转着。
炮弹击中了紧挨着拥挤的圣王国士兵的房子,将其粉碎。
“……”
圣骑士闭上了嘴。
“攻城……武器?”
“最重要的是一种具有惊人准确性的攻城武器!”
“错误,修正范围!左37,右38,以30度角向前400米。”
随着越来越多的石头开始向他们投掷,士兵们脸色苍白。
新的一连串石块正好落在正在排成一排的士兵之间。然而,岩石不仅无害地砸在地上。他们在一些士兵身上滚来滚去,压死了他们。
多亏了这一点,他们的阵型也最终被弯曲变形了。
“该死的!快点,请求支持!”
圣骑士这时候就明白了,光靠外门附近的部队是不可能杀死袭击自己的怪物的。没有足够的男人。
'他们是怪物!真正的怪物!恶魔!我不敢相信像他们这样的怪物学会了如何使用他们的头!
'上帝!'
就在圣骑士绝望的看着前方,更多的恶魔从外门出现。
全身覆盖着红色铠甲、手持各种武器的兽人,身后是身材庞大的食人魔。
兽人重装甲步兵部队和装甲食人魔部队。
圣骑士眼中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往后退了一步。
人类身体虚弱。所以他们才用智慧制造装备,运用军事策略和阵型。
恰恰相反,魔族很强,但因为没有智慧,所以装备很差。他们也不知道如何使用军事战略和战术。
这条一直有效的绝对“法则”现在已经被打破了。
恶魔现在有了装备,训练有素的部队,组建了阵型,并提出了策略。
“就好像……他们正在这个世界上取代人类。”
“这是谎言吧?谁能说这是一场噩梦?”
圣骑士话还没说完,卡拉库就落在了他的面前。他来得如此之快,以至于没有人能够及时做出反应阻止即将发生的事情。
卡拉库尔用他的狼牙棒砍倒了圣骑士。
他用双手尽全力挥动。
“爆炸”是描述圣骑士命运的恰当词。
狼牙棒的末端爆发出一阵红色的雾气,地面在撞击中裂开。
残破的阵法中,附近其余士兵的脸庞和盔甲上都溅满了鲜血。
圣骑士的身体几乎在一瞬间就消失了。只留下一片片血腥的肉。
「圣骑士大人……?」
士兵缓缓低头看着狼牙棒摆出的‘肉块’。它在抽搐。圣骑士完全认不出来了。
“呃……呃……呃呃……!!”
士兵们在那一刻失去了士气。
手中的兵器渐渐失去了力量。
他们心不在焉,脸色苍白,充满恐惧,用绝望的目光看着敌人。
他们无能为力。
卡拉库尔用冷漠的目光瞪着士兵。
“杀光他们。”
兽人和食人魔听到他的话发出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