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对凯尔文的话嗤之以鼻。
“你不明白。你知道我是谁,不是吗?”
“…知道?我?”开尔文听他说话。男人的声音充满了仇恨和愤怒,疯狂中夹杂着喜悦,在他的耳边回荡。
“是的,你很清楚。哦,太好了!你用你的那只手给了我,那包药……你告诉我的,记得吗?'抱歉'。”
往事在开尔文脑海中浮现,一名修士的身影慢慢开始与眼前的青年重叠。
他的眼睛和那个修士一样。他的脸型和那个和尚一模一样。他的声音和那个修士一样。关于他的每一件事……都完全一样。
“如果你还不知道,那我就教你我是谁。你至少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吧?”
凯尔文张开他一直闭着的嘴唇。
“……别这样。”
“我的名字是…”
“别。不要这样做!闭上你的嘴-!”
汤姆念出一个名字,一次一个音节。
“你——妈。”
“啊啊啊啊啊啊!?!啊……呃……无法呼吸……!”
开尔文开始抓狂,急忙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些药吞了下去,咬牙忍了下去。然而,这太过分了,他那破碎腐烂的牙齿掉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他用充血的眼睛瞪着汤姆,试图喘口气,用颤抖的手指指着男人。
“把那个……那个男人扔进去!就在这一刻,把他扔进魔笼!
“什么?可、可是……他是圣骑士……”
“闭嘴!把他扔进去!否则我会让你去那里代替!”
开尔文的吼叫声促使雇佣兵强迫汤姆移动。
“在那里等我,开尔文!以你们所坚信的信仰的名义……你们腐化的灵魂将灭亡!”
接待室的门关上了。
开尔文目瞪口呆,浑身发抖,双手捂着头,仿佛诅咒般的余音在他耳边回荡。
墙壁覆盖了牢房的四面八方。唯一存在的缝隙就是囚犯们面前的铁栅栏。手电筒是地下大厅里唯一能照到这么远的地方的照明。阴森森的气氛中,即将上场还债的奴婢们,一看到少女的身影,吓得退了出去。
“啊?!”
“那是恶魔!她怎么和我们一起被放在这里?!”
“那是个恶魔,不是吗?化身人类,吃人的怪物!!」
“可怕的恶魔后裔!”
女孩蹲在角落里靠在墙上,听着这一切。当她抬起头看向说话者时,奴隶们急忙从铁栏杆里伸出手,大声呼救。
艾琳自言自语地咯咯笑起来,嘴角挂着微笑,但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她用冰冷的恼怒目光瞪着人类。
被关进监狱,再次被人类盯上。这是我每次旅行都要经历的,但是……我就是不习惯。
从外表来看,人类总是如此。当她以女孩的形象出现时,他们会靠近,但当他们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时,他们会害怕地远离。就连那个自信的赌徒哈尔森都被吓坏了,而学徒圣骑士却完全不理会她。她真的觉得很可怕。
艾琳把脸埋在膝盖里,但就在这时,她被身边的一个人吓了一跳。她抬起头,看向一边。
“啊,天哪……又见面了?”
而他就在那里,一位脸肿的学徒圣骑士。汤姆和埃林以同样的姿势坐着,背靠在墙上。
艾琳茫然地看着他,不解的眨了眨眼睛,随后又转头看向了附近的奴隶。人类奴隶们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见习圣骑士汤姆。
刚刚和她一起来到这里的哈尔森,被吓了一跳。在鼓起勇气和汤姆说话之前,他偷偷看了埃林一眼。
“哎哟!圣骑士!你不知道那个孩子吗?她是个恶魔!变成人吃人的恶鬼!”
就在这时,艾琳终于回过神来,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这个圣骑士在我身边?!”
她低声喃喃自语,看着他。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此刻,她显得相当不安,充满了不满。她原本以为他和他的亲人一样,可他和她预想的不一样,让她觉得很困扰。
汤姆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一边按摩着自己的脸一边聊着别的事情。
“哎哟……小子,那些佣兵果然很粗暴。就因为我稍微逗弄那个叫开尔文的家伙就狠狠揍我?哈!好像现在的圣骑士都失去了纪律!回想当年,他会被当场判为异端!只是,那个伟大的圣王国,到底怎么就这样失序了……?」
他自言自语了一阵,忽然开始咯咯笑起来,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啊,一定是因为首都拉尼亚陷落吧?”
“……我问,你怎么了!”
艾琳因被忽视而愤怒地哼了一声,促使汤姆瞥了她一眼。
“没什么好说的,真的。我不是已经自我介绍了吗?我不过是一名见习的圣骑士而已。」
“看到恶魔就坐立不安的圣骑士?通常,你会拔出你的剑,阴森森地笑着说,‘我要喝你的血!’,是吗?!”
「这样的圣骑士,到底哪里找?」
“不过,到目前为止,我遇到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
仔细一想,汤姆发现,会胡说八道的人不在少数,比如在战场上披着恶魔鲜血的盔甲会“赐予你上天的祝福”。而且,鉴于这个传闻主要是圣骑士们散播的,所以也不能否认有这种喝魔血的狂热成员的存在。
「哈哈,你看,我是一个有点绝望的圣骑士。虽然我可能没有信仰,但上帝会因为我与恶魔建立友谊而生气吗?”
“你真的是圣骑士吗?没有信仰,你说!而恶魔是邪恶恶魔的后代!虽然,当然,这是人编出来的故事……无论如何,当然,如果你们所说的上帝真的存在,上帝会生气的!”
“你是不是恶魔的后裔有什么关系?刚开始我们可以这样交谈,互不伤害。事后判断善恶不好吗?”
艾林显然很惊讶地向他抛出了一个问题。
“但人类是通过外表来判断的,不是吗?”
“是的,他们有。毕竟我也一样。”
“嗯?看脸就来找我?我是恶魔,你知道的。”
“但你有一个人的外表。再说,最先靠近的不是我,而是你。”
“……你不会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恶魔吧?”
汤姆只是笑而不答。
'天哪!那么这个圣骑士,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恶魔?这就是他第一次看到我就跑的原因……?
“呃……平时,恶魔就是那边的那种!”
汤姆将目光转向了透过铁栅栏可以看到的竞技场;吓坏了的人类奴隶手持武器冲向食人魔,而食人魔则将他们压在脚下,抓住并咬住他们进行报复。它咆哮着横冲直撞,不分青红皂白地屠杀人类。
汤姆在奇观中评论道。
“那一幕,确实给人一种魔族卑鄙的感觉,但那个食人魔,却因为太激动,失去了理智。观众的狂野喧嚣,身上的伤口,血腥味,还有眼前武装奴隶的景象,一定是它不顾自己的战斗的原因。这是在所有智能生物中生存的基本本能。”
“……你对恶魔了解这么多?”
艾琳盯着食人魔。虽然她自己是恶魔,但她对食人魔的特性并不是很了解。
“是的,我现在因为某种情况正在研究它们。嗯,我自己认为过去恶魔是非常邪恶的东西,就像其他人一样。凶残的恶魔,贪得无厌,被欲望驱使,甘愿为自己的欲望杀人!但是在遇到某个孩子后,我的思维方式发生了变化。”
“孩子?你遇到了恶魔的后代?”
汤姆点点头。
“那孩子并不像人们描述的恶魔那样卑鄙,而是有着一颗干净明亮的灵魂,几乎让旁观者眼花缭乱。她为别人担心的样子还挺可爱的。想到这么乖巧善良的孩子……”
汤姆回忆起艾琳过去的样子:粗鲁,总是带着冰冷的表情,但同时又安静又举止得体。他坚信自己长大后会成为一个文静端庄的淑女,可出乎意料的是,这丫头为了报仇,跑到赌场赌一把。
他转身面对埃林,捂着额头。
“……变成了恶徒。”
艾琳歪着头,脸上带着问号。
「喂、喂,圣骑士大哥。呃,最好不要离恶魔太近。”
哈尔森转向她的目光,并让哈尔森出伊克以满足她的眼睛,他在匆忙,由此引发的恶作剧,她退却了。她摊开双手,大叫起来。
嗯“哎哟~!我要吃掉你~!”
“……啊啊!”
哈尔森立即倒在他的屁股上,爬着逃跑,埃林似乎觉得这很有趣。她捂着肚子,放声大笑。
“……她在成长过程中是如何被教导的,真的。”
汤姆有史以来第一次对卡拉库感到不满。
“喂!奴隶!做好准备!”
佣兵们进入候车室,将廉价的武器扔在地上。其中有磨损的剑、破碎的狼牙棒、染血的盾牌和松散的弓弦。然后佣兵们用冷笑的语气对奴隶说话。
“是时候为自由而奋斗了,傻瓜!”
牢房被打开,奴隶们像放羊一样被迫进入相连的竞技场。已经在那里的胜利食人魔转过头来。那是一头4m高的人形怪物,全身覆盖着钢铁般的肌肉。它的血管很突出——就像蛇一样——在厚厚的兽皮中蠕动,这与它雄伟的尺寸相匹配。它有着乌龟般的长脖子,头上长着一对角,从锋利的牙齿间喷出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