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当从噩梦中惊醒,卧室中的灯适时亮起散射出柔和的光线。
在噩梦中黑是浓墨般泼染,白是一大束时断时续投射的光线。
就像一堵高墙将永夜禁锢,而白色的光总是顽强的从高墙上那一无风自转的换气扇中与断续他不期而遇般。
一张小丑脸谱总会在不经意间出现在他的视线,那脸谱眼洞中邪邪的眼神以及嘎嘎的笑声总让他战栗着产生撕下那张脸谱的冲动,可惜总也够不着。
而当似曾相识的呢喃随风送至时,凌当醒了。有多久沒梦到仪姐了?哪怕是她的声音!
他苦笑着甩甩头,手下意识伸向床头想摸床头想摸一棵烟抽,却摸了个空,总觉心里空捞捞得慌。
于是他打开卧室门,睡在客厅里的二宝那歇斯底里,也可以说是肆无忌惮的鼾声就传入耳中。魔主不在,而二宝的鼾声神奇的变小趋无。
魔主不在?!凌当的心一下揪起来,莫名惊悸的感觉让他两巴掌拍醒恍惚状态中的二宝。
“怎么回事?火上房了!”二宝的起床气很足,但随即他也感受到空气中凝重的张力,一跃而起。
“魔主不见了,快叫醒大家!”凌当大叫道。
“什么?老魔跑路了,每次都这样,有危险就不能事先通知一声?”二宝气道。
“估计是来不及了,丟下我们掩护他逃……”
“笃笃笃!”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在清冷的凌晨给人一种措手不及的意味,凌当与二宝停下脚惊疑不定,会是谁?
被叫醒的众人聚在客厅里谁也沒说话,而敲门声仍不屈不挠的醒着。
“嘟嘟!”
凌当手上的智脑被唤醒,柳岩那张死人脸紧绷着冲他冷声道,“例行公务,请开门。”
“这位警官,有何贵干?”
“两个选择,不反抗的话你们可以享受客人待遇,否则的话……”
二宝嗤之以鼻道,“如果我们选第三项呢?”
“你们可以看下四周早已设下天罗地网,而另一个选择的区别无非就是死亡的先后顺序。”柳岩还是耐心的解释道。
因为干智的命令是将凌当一干人等请过去,他也不希望这个过程太过于血腥。
这间民宅作为智能小区的一部分在刚才已成为孤岛,正所谓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据说是此刻魔主冒着生命危险,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视频。
在万米的高空上,轨基激光武器那黑黝黝的发射孔已打开并锁定这间民宅,相信只要有人敢破屋而出的话,在第一瞬间内那人就会被射成弹着点分布均勻的筛子。
可以负责任的说,智脑操控甚至能将那筛子图案更换为更精美的图案,比如花虫鸟兽等。
凌当可不想以身试法,所以他只能说道,“好吧,我们接受你的好意。”
柳岩进门后将凌当他们脑部的芯片加锁,然后大手一挥,就有一大票剽悍异常,身着黑衣服黑墨镜的壮汉涌进房间开始仔细搜查。当然,除了真实之眼外就再也没有其他收获。
“胆子还真肥啊,敢冒充我的手下!”柳岩把玩着真实之眼,邪笑着对凌当道,“彩蛋先生在哪里,现在说实话还来得及。”
彩蛋先生?这句话把小伙伴们都问呆了,貌似这支队伍里并无此化名,而且大家都是刚到此地就被正主儿逮到了,除非辛妮娅姐弟背着大家做了什么?
二宝怒道,“谁认识什么狗屁彩蛋先生,你抓错人了!”
“抱歉!看来是我没说清楚,请问还有一个机器人去哪里了?”柳岩说道。他似乎对真实之眼相当感兴趣,暗里却用眼角余光观察凌当等人的面部表情。
“你是说老魔,他犯错了?”这下连凌当都不淡定了。
“狗日的老魔……”一时间二宝也找不到词来说魔主,你说他是坏人吧,偏偏他又从甘将军手里救出大家,所以只能恨恨啐了一口道。
“我想你们误会了,怎么说了,彩蛋先生也就是老魔,他是拯救无数人的大英雄。”
内务局。
虽然老魔被描述成拯救世界的大英雄,却没有想像中柳岩所说的贵宾待遇,至少凌当就郁闷的坐在多维投射而成的透明单间里发呆。
整层楼都被透明光幕划分成无数个十平方米左右的单间,能说话,能互动,却不能越界,那种脑部如电流击中,欲仙欲死,脑浆沸腾的感觉凌当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单间里床,写字台,卫生间等一应俱全,当你想睡觉或做隐私的事情时,光幕就会自动隔绝来自外界的视线。
凌当已被工作人员请去交待过自己的问题,沒有严讯拷打,没有审问,只是躺在一张床上好像做了一个模糊不清的梦,就被送回单间里。
被工作人员单独邀请去休息一通后,大家都沒有交流的心思。
誰也不知道在睡梦中倒底泄露了多少秘密,感觉很茫然,二宝甚至在回来后就蒙头大睡。
“噫?”
凌当手上的智脑突然被唤醒,他吃惊的打量着四周,谁会在这个时候呼唤他?
大厅里除开他们六人外,还关了十来个一眼看去就非善类之人,在此刻大都很安静。
惟有其中一个剃着阴阳头,五官精致,长得瘦削,却浑身像豹子般充满爆发力的阴郁青年男子矜持的挑起嘴角向凌当颌首示意,但是总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凌当下意识的向他点头示意,却突然间发现原来是他的半边脸如同是僵尸脸般毫无表情造成的怪异感觉。
那青年见凌当沒有领会他的意图,便抬起手指指手腕处,凌当就明白过来是让自己继续看智脑。
这是一段上帝视角的视频:
房间里黑乎乎的,或者是前面那扇门射进的明晃晃光线让我无暇他顾,门外凌乱模糊的身影纷纷奔向右前方。
此时传来我惊慌失措的独白,“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一直相安无事,强大的契尼星人,沒有丝毫存在感,却把我们当作爬虫看待的契尼星人……”
我颤声道,”难道猫女,我擎爱的未婚妻出卖我们了吗?”
门突兀合拢,我的视线被一个头上长着两根触角,形如ET的人占据,她身上满是流着蓝血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