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在凌当面前无声移开,刺眼的灯光倾泻出来。
等他眼睛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却发现车厢里只有一个年青人,
那是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一百八的体重看不出痴肥,而更显其骠悍,锃亮的大光头,一脸的福态显得非常有喜感的年青人。
“傻X!还不赶紧的上来,还要宝爷来扶你?”年青人看上去面目模糊,双手扶着扶手道,“你不是把自己整的跟文艺青年似的,整天嚷嚷着,自己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你的列车现在就等你了!”
“等我?”凌当心中一动,他上了列车,车门随即关上。“二宝你怎么一个人在车上?”
车上淡淡的如水影般显现般出现人影,他们的身形逐渐清晰起来,但面目却始终模糊不清。
有陌生的身影,有熟悉的身影,三五成群又似随意地站在那儿。
不经意间有个身影,似刻意闪躲一下般,吸引住他的眼光,他再仔细看一眼,却又看不清楚那人长相,只是觉得莫名的阴森诡异。
“我和仪姐刚才提起你。”二宝面无表情地道,“我记得广播里说,列车已到终点站,请大家下车时,仪姐死活不肯下车,她始终不愿相信你已经死了……”
“仪姐她人了?”凌当眼窝濡湿,他在人群中搜寻那道熟悉的倩影。
“车要开时就不见了。”二宝着急起来,“该不会下车去找你了吧!”
“你怎么不拦着她!”凌当顿时急了,千万不能下车啊!他大声喊道,“仪姐,你在哪里?”
……
“醒了!你终于醒了!”
凌当耳边传来激动的叫声,他挣扎着使劲撑开双眼。
自己躺在病床上,脸上冰凉的应该是泪水,刚才只是在梦境里!
他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俏丽的小护士正握拳,万分紧张地看着他,“你不知道你刚才又哭又叫的可吓人了。”
他不由皱眉看向病床边的护士,“我这是怎么啦?你是……”
“我叫唐糖,你出车祸啦,都昏迷十多天了!现在在医院里接受治疗,你等着,我去叫医生来。”唐糖雀跃着出了病房。
凌当苦笑着摇摇头,又想起出车祸的一些片断来。
这时病房外已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的主治医生是王彦斌,浓眉厚唇,长得结实敦厚,是一个风趣的中年男子,只是眼神中蕴含着莫明的意味。
王宏斌帮他仔细检查一番,又询问他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凌当一一回答,除了头痛难忍外,其它地方倒没甚异常,“你还记得车祸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凌当绞尽脑汁,似乎发生过什么事情,偏偏却想不起车祸后的那一幕离奇遭遇。
他反问道,“我难道不是车祸昏迷后刚才醒吗?”
“想不起来就算了,你脑部的有一处瘀血,现在已吸收得差不多了,身体几处骨折的地方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其它地方未见异常。”王彦斌意味深长的感慨着,“也真不知道你这个人是什么做的,安心养伤吧!”
“未见异常?”凌当感到不可思议,连忙追问道,“王医生,我脑部有恶性肿瘤,怎么没有听你提起?”
“喔!”王彦斌也感到奇怪,按道理凌当的脑部有恶性肿瘤的话,凌当车祸后扫描脑部时,检验科的报告应该会提及,难道是遗漏了?
“这样,你明早抽血检查,另外再做一个脑部检查。”
凌当点头答应,对这件事,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你这段时间可以下床活动了,但最好还是拄拐杖,毕竟你身体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谁也说不清楚。”王彦斌叮嘱道。
“还有,你的家人已通知到了,说是你未婚妻的,估计这两天也该来了。你的随身物品已清理出来,我已帮你从医院行政办公室领回来,你随时都可以来领取。”他又交待一番后匆匆离去。
昆明四季花国际大酒店,908房。
一名剃着板寸头的精壮中年男子肃穆端坐,几上茶茗白雾缭绕,他若老僧入定般闭目冥想,身前奈川与小舞恭身站立。
良久,中年男子方睁开眼晴,眼神开阖之间若电芒划过,空气温度陡得下降,让俩人不禁打个寒颤,大气也不敢出。
“上面将这个任务交给我们机关,是我们全机关的荣誉,若是有人胆敢不服从命令……”中年男子冷声道。
小舞的脸色变得煞白。
“炽虎组长,小舞在追猎灵体的过程中,竟然发现有灵巫出现,这给我们的任务增添许多变数,小舞也算是将功补过,您看……”奈川说道。
“好吧,下不为例!”炽虎大手一挥,打断青年人的话,似无意深究。“有可能不只是他们一批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些伤脑筋的事,就交给我们的盟友去搞定,但麻烦是少不了的。”
“临行前,老事务长紧急召见我,谈起这次的任务她倒有些想法,认为可能与这四个人有关,让我们务必小心行事。”炽虎取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放在茶几上。
“我在档案室查找当年的资料,很可惜,关于这四个人的照片,就只有这张二十多年前的。”
照片上有四名英姿勃发,正值而立之年的男子,身着军装,四人身后是五六十年代苏俄风格的筒子楼,空白处有两行字,“亲密的战友,于一九七九年夏。”
六五式军服被称之为“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的红旗挂两边”,从而体现官兵一致的无产阶级革命传统。它以军服上衣口袋数量,区别干部、战士,干部为四个口袋,战士为两个口袋。
仨人对这段历史还是知道的,且都是记忆力超群,从照片上看,四个人应为干部。
炽虎又取出四张照片来,“这是经电脑合成后,这四个人二十多年后的容貌,你们可以参考一下。”
小舞似从中看出蹊跷来,抬头正欲说什么,却见奈川似不经意间摇头,眼神中有警告意味,终未说出口。
“如果有任何发现,立即上报,万万不得擅自行动,打草惊蛇。”炽虎故作不知,他端起茶轻抿一口冷冷道。
俩人对视一眼,识趣地恭身退下。
病房里,凌当拄拐走累了,正坐床边休息。
“本来我想把拯救地球,拯救全人类的机会交给你的,看来要缓缓了!”病房门被人粗鲁推开,传来粗豪的声音。
这话听着耳熟,他闻言抬头望去,不是发小二宝还能有谁。
当年凌当的爷爷从单位退休后,回到成都与儿子住在一起,闲来无事就教导凌当学习国术,并施以针灸导引之术,让文弱的他苦不堪言。
幸好同一个大院的李蕴仪和二宝,也被他们父母送来练武强身。
从此,他身边就多了一对难姐难弟。
假小子性格的李蕴仪,年龄本就大他俩几个月,平时练武又刻苦,这下顺理成章的成为他俩的大姐头。
在机关大院里打架,李蕴仪手黑又总是冲前头。让本是大他们不少的那几伙刺儿头,每次看见他们都有些犯怵。
这让李蕴仪父母直犯嘀咕,也许是生她的时候太想要个男孩,生下来后除了性别不对,其它的地方跟个男孩没啥区别,机关大院里的长辈们没事时还拿这件事来逗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