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仪拿出手机报了警,次卧里似乎传来响动,当她仔细倾听却又没有了。
她重新来到次卧,房间里并没有多少家具,一张床上铺着床罩,一张书桌与一个凳子,桌上有一个老式台灯,进门右手边是一个两开门的衣橱。
也许是那声响动造成了心理作用,李蕴仪甚至隔着衣橱门,都能感觉到那粗重滞涩的呼吸。
她淡然道,“那东西已经走了,出来吧,江甘新。”
“喀,喀……呼……”衣橱里顿时传来不可抑制的,上下牙齿相碰撞声,与粗重的喘气声。
“别怕!它已经走了,它再也不会伤害你了。”李蕴仪柔声说道,她轻轻拉开衣橱门,唯恐惊吓到江甘新。
“不怕,我不怕。”江甘新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眼神似已失去焦距,还不停颤声安慰自己道,“它说我跑不掉的,它不会放过我的”。
“沒事了,沒事了。”
过了半晌,李蕴仪才将情绪稳定下来的江甘新,搀扶到客厅沙发上坐好。
他拿出一颗烟,点了几次才点着,深吸一口后方才说道,“让你见笑了,我这人就是胆子小,这也与我小时候的经历有关。”
“能和我说说,那东西是怎么回事吗?”李蕴仪问道。
“第一天它来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只是不停地在做恶梦,耳边不停有人低语。我仿佛又回到那个狂暴的夏天,那个恶魔……”
江甘新的脸开始扭曲变幻,他的瞳孔如猫眼般缩小,似失心疯般的呓语,“撕碎他,咬死他!它想要蛊惑我,它要我奉献出躯体和灵魂……”
江甘新脸色狰狞,咬牙切齿地陷入僵化状态。
李蕴仪使劲拍打着他的肩膀,“怎么了?你醒醒,快醒醒!”
江甘新终于缓过劲来,他感激地看一眼李蕴仪,将巳烧到手指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
他接着说道,“那天起床时我就发现不对,三十三号病人已经无声无息地死去,难道那恶魔又回来了?我不敢肯定。”
“第二天凌晨时分,我就发现那东西又来了,刚开始让我惊骇欲死,但仔细分辨下却不是那么回事。虽然同样是,那种自身纤毫毕现的暴露在阴暗中的感觉,但它毕竟不是那恶魔。”
“我在愣怔之下,竟然切入了三十四号的梦境,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他如花的梦境,漫天飞舞的花瓣,美人如玉……你很难想像,一个男子的心思竟有如此细腻。”
“他一次又一次地沉浸在温柔乡里,我想要叫醒他,可惜我无能为力,我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江甘新痛苦地抱着头道。
“呜哇呜哇……”窗外凄厉的警笛声由远而近。
江甘新望向窗外,显然警车的到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我老家是成都灌县的,听口音你也是四川人吧?”
“我是成都人。”李蕴仪说道。
“你知道八七年灌县,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吗?”
“八七年,我怎么没有印象?”李蕴仪感到很惊讶,那个狂暴的夏天,是八七年的夏天?
或者,那恶魔与它之间有什么联系也说不定。
还有,江甘新这么个大活人藏在衣橱里,它会发现不了,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吗?
但江甘新已没机会深谈,他们听到上楼的脚步声。
于是她问道,“警察来了你要怎么说?”
江甘新想了想,说道,“还能怎么说!这世间充斥着太多的谎言与欺骗,说实话谁信啊?我曾把看见和听到的那些离奇事情说给他们听,结果他们都把我当傻子看。”
与警察的谈话,消耗了李蕴仪许多精力,她回到医院己是下午。
“难怪三十四号,会是那种香艳到恐怖的死法!”二宝夸张地道,“但八七年的灌县发生了什么事,凌当你知道不?”
“我也不知道,建议你百度一下吧!”凌当摇头道,“我只记得七八岁的时候,爷爷回灌县去迁坟,而他回成都后就大病一场。”
“是放暑假!你俩可高兴了,凌爷爷还让我每天监督你们来着,但我忘了具体是哪年来着?”
很快二宝也关上手提电脑道,“官方沒有任何记载,倒是有民间的灵异贴子例举说,八七年的灌县,曾爆发了疑似僵尸潮,伤亡人数不详,只是由于当时交通闭塞,而且通讯落后,知情人都有站出来,这个消息才被官方成功和谐掉。”
“那这个贴子怎么没被和谐掉?我觉得不靠谱!”李蕴仪说道。
“我倒是同意凌当的看法,从凌当踏上云南的那一刻,我们似乎都身不由己的,卷入了某个漩涡中,更远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要不仪姐你先回成都……”二宝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蕴仪似乎没听见他说话,只是将玉手对着光线仔细察看。
凌当叹口气,他感激地看眼二宝道,“太危险了,仪姐!要不你就听我们的……”
“好了!我哪儿都不去,王医生说你检查后一切正常,一个星期后就能出院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走。”李蕴仪斩钉截铁地道。
对于李蕴仪的坚持,凌当二人也无可奈何。吃了晚饭,李蕴仪说要早点休息回了酒店。
两人睡了一会,此时都坐在床边上抽烟等待着。
黑暗中,只听二宝轻声抱怨道,“你说这几分钟怎么过得那么慢,还有仪姐会不会偷偷跑来?”
凌当说道,“有幺娃子帮我们,她应该放心,我们这儿又没什么危险。”
“当……”凌晨钟声敲响,那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又从两人心底升起。
“来了!看宝爷逮不住你。”二宝浑没在意地低喝道。
凌当一把没拉住,他已起身一个箭步上前就把门打开。
一片暗红色浓雾迅速涌出,将二人笼罩,而浓雾深处,躁动着的是恐惧与不安。
“妈的!又来这一招。”不远处传来二宝的喝声。
“异能者都滥大街了吗?走哪里都能遇到!”一个冰冷的女声从天际传来。“你俩倒也真是好基友,死也要死一块儿,也省的我多费一番手脚!”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害无辜?”凌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