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照姜亦璇之前的设想，排除了经理包庇员工的可能后，想要调查谁泄露了监控录像，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
而经理也正如她所预料的那般配合。
一切看似发展顺利，却偏偏卡在了监控室员工的失职上。
这个负责看管监控室的员工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大爷，每天也就在监控室坐着混混日子，就算面临着经理的逼问，也依旧对自己的失职毫不在意：“人老了，时不时得活动着，我就只是偶尔出去溜达两圈而已……”
经理听得脸都僵了：“你没锁门？”
“这里面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有什么好锁的呀？我平时下班回家都不锁这个门的。”
大爷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对经理提出的锁门一事感到十分不解。
“当时招你进来的是谁？没有给你说清楚这个事吗？”
经理想伸手拍拍桌子，却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火：“这样吧，你就给我说，最近几天你在这里的时候，有没有人来过？”
“没有的”，大爷摆摆手：“不会有人来的，我都在这两三年了，苍蝇都不来一个……”
经理气得在原地转了一圈，头发也是薅了又薅。
“算了，把这层楼的监控调出来慢慢看吧。”
姜亦璇看这样子就知道从大爷这儿是问不出什么了，不过好在还有一个笨办法可以用。
可是，就算她和经理一起一帧帧的看完了最近几天这层楼的所有监控记录，也没发现有可疑的人靠近过监控室附近。
直到二人不可置信的反复看了多次，才发现昨天早晨七点十分到七点二十这段时间的录像缺失了。
也就是说，有人进来拷贝了录像，又删除了录像。
而此时，姜勤的人对第一个发布造谣视频的账号ip也进行了调查。
调查结果确实指向了一个来自Z市的移动设备，但是当姜勤的人继续调查时，却再也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经理眼见着调查无望又是薅掉了一些头发。
但姜亦璇面对这样的调查结果，却没有再为难经理什么，反而，说了一句对经理而言有些意外的话。
“我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
经理听到这句话，先是有些震惊地瞪了大眼，紧接着立马好奇地问道：“是谁？”
不过姜亦璇这头却没打算满足经理的好奇心，只说道：“之前说的赔偿就不用了。”
经理心中虽然对姜亦璇口中的那个人满是好奇，但姜亦璇话音刚落，“不用赔偿”四字带来的狂喜便立马盖过了任何情绪，一时间，经理满脸都写着“如蒙大赦”四个大字，更是生怕姜亦璇反悔似的，连声道谢加鞠了两个躬后，就再没提起过任何与这有关的事情。
经理毕恭毕敬地松了姜亦璇回房后，只感觉逃过一劫，也终于松了口气下来。
与之相比，姜亦璇的神色就显得不那么好看了。
而这难看的脸色，完全是因为当时在监控室发现有段视频被删除后，她心中就升起的一个奇怪的想法。
——那个背后的人既然可以删去进入监控室的录像，为什么不删除那段能帮助谢寂澄清的正确录像呢？
要知道，如果没有那个正确录像，那谢寂的澄清将会变得异常艰难，而那个背后之人也是定知道这一点的。
所以……背后之人的意图未必并不是针对谢寂么？
姜亦璇的思路本是卡在了这里，而紧接着姜勤那边对于那个ip的调查结果，就像一个明灯般给她指了个方向。
毕竟，能让姜勤的人查不出结果来的，那真是屈指可数啊。
而在Z市有这个能力的，除了邵家以外，也没有别的了。
要说起来，姜家虽是在以B市为首的北边那个圈子里是龙头大佬，但到了以Z市为中心的这个南边的圈子里，邵家才是数一数二的那个。
只不过要论起南北两边的发展差异的话，之前姜勤在邮件里所说的“邵家不足为惧”倒也不算托大。
说到底，南边这头的豪门多半都是小商户发家的，要比起积淀和背后的底牌来，那得被北边那些豪门甩出去一大截。
更别说南北两边经济体量的差距了。
真要纵向对比的话，三个邵家捆在一块儿都不够姜家的。
但是，坏就坏在如今姜亦璇站的是人家邵家的地盘。
不说别的，光就姜勤的人手对ip那事儿的调查结果来看，邵家到底还是占了主场的便宜。
而姜亦璇这边，自她想通了是邵家阻拦姜勤那边的调查后，接下来的一切也都明朗了起来。
本来在她开始调查这件事的最开始，胡舒曼就是那个头号嫌疑人。因此到了现在，在邵家也露出些影子后，姜亦璇立即就便能得出此事出于胡舒曼之手的结论。
而胡舒曼设计了此事，又给她留了空子。
看上去，真是像极了……
——挑衅。
想到这里，姜亦璇的脸上反倒露出了饶有意味的表情。
甚至，有些期待和这个人打照面的场面了。
姜亦璇收拾好心情，在房中转了一圈后，才发现之前被孙迎叫去聊剧本的谢寂还没回来。
房间空空荡荡。
她正嫌无聊，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助理小张。
“姜总，造谣视频里面那个叫胡舒曼的女演员刚刚在微博上艾特了你，你看要不要回应一下？”
“胡舒曼？”
“是的，她发了一篇小作文，在最后艾特了你和谢先生。”
“好，知道了，我先看看。”
“好的姜总。”
姜亦璇切断了和小张的通话后，立马伸手点进了微博。
小张的电话来得及时，因此姜亦璇一点开被艾特的那栏就看见了顶着胡舒曼三个大字的账号。
她点进头像，胡舒曼的主页立即出现在了她的手机屏幕上。
主页的第一个微博发送时间是5分钟之前，看来，正是小张说的艾特了她和谢寂的那个。
姜亦璇往下一滑，毫不犹豫地点开了“展开全文”这个按钮。
如今呈现在她眼前的，便是胡舒曼的小作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