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寂看在眼里,只是轻轻回了个:“嗯。”
姜小公主自认为逃过一劫,连忙张罗着:“来来来吃饭,我都饿死了,你呢?”
“我不吃,我在飞机上吃过了。”
谢寂将早餐拿出来摆在桌上,确实只是一人份的量。
牛奶、鸡蛋,还有小公主爱吃的法式香酥可颂。
发现牛奶有些凉了,谢寂又转身去了厨房给小公主热牛奶去。
说到飞机,姜小公主刚打算刨根问底的问谢寂坐这么早的飞机回来干嘛,就只见谢寂转身向厨房走去的身影。
她正想跟过去问个究竟,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姜小公主低头一看:居然是二哥?
她接起电话。
“谢寂坐的第一班飞机走的,现在应该到了吧?”姜勉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到了啊。”姜亦璇下意识回道,然后又想起:“他回来干嘛?”
姜勉那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用惊讶的语气问道:“他为了不耽误进度昨天熬了一个通宵把今天的戏份拍完,半分钟都没休息就去机场了,你居然也不知道他回来干嘛?”
熬了一个通宵?
姜亦璇慢慢的消化着姜勉的话,过了半晌才试探着问道:“你也不知道他回来干嘛?”
姜勉笑了一声:“我当然不知道啊,他接了大哥的电话过后就说今天要回来,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这不打电话想问问吗?”
大哥给谢寂打了电话?
姜亦璇突然就知道谢寂为什么回来了。
“喂?……还在吗?”
姜勉那边没听到回复,试探着问了两句。
“没事儿,我先挂了啊二哥。”
谢寂热好了牛奶,正在往这边走,这事儿也一时间说不清楚,姜亦璇搪塞两句就挂了电话。
“滴滴滴……”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声音,姜勉人都傻了,这一个个的都干嘛呢?他怎么觉得就他一个蒙在鼓里呢?
谢寂将热牛奶放在桌上:“温度应该刚好,现在就可以喝。”
姜亦璇心情复杂:“你……你都知道了?”
她紧盯着谢寂的神情,生怕在里面看到半点落寞或是受伤。
谢寂伸手拿过鸡蛋,轻轻在桌面上磕了两下,细致的剥了起来。
“嗯,你大哥都给我说了。”他边剥边说道。
脸上并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像是所有注意力都在那个鸡蛋上似的。
“那你回来……”
是想见丁曼桢吗?还是要他们别对付丁曼桢?
姜亦璇不知道谢寂会说出什么答案,但她知道谢寂说出的她都会尽力帮他实现。
她机械性的啃了一口法式可颂,连嘴角沾满了可颂屑都不知道,只是认真的等着谢寂回复。
谢寂剥完鸡蛋,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又拿纸擦了擦手,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他说:“回来陪陪你。”
姜亦璇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答案。
姜勉说的谢寂熬了一个通宵半点都没休息的赶完今天的戏份,就是为了——回来陪陪她?
小公主惊愕得嘴唇微张,配上嘴角沾上的可颂屑,看起来像极了一只偷吃被逮住后受惊的小松鼠。
谢寂看到她这副可爱的样子,笑意漾了开来。
过了一会儿,小公主才反应过来,喝了口热牛奶才喃喃的说道:“陪我?”
“嗯,所以你先吃完早餐想说什么也不迟,我今天一整天都陪你。”
谢寂拿了张纸,伸过来轻轻的将她嘴角的可颂屑拭掉。
这这……姜小公主又被抽了魂,老老实实将早餐吃得得一干二净。
直到谢寂收拾完桌子,俩人都坐到了沙发上,她才回过神来。
谢寂就坐在旁边,看着她的眼中全是怜惜,小心翼翼的问道:“昨天她吓着你了吗?”
姜亦璇心里清楚,这个“她”指的是丁曼桢。
吓着吗?
倒没有被丁曼桢放的那些狠话吓着,也没被她背后的那个依仗吓着,非要说吓着,恐怕也是被她对亲生儿子狠心绝情的样子吓着了吧。
于是姜亦璇摇摇头:“没有……但是我把她气坏了……”
她拿不准谢寂对这位亲生母亲是什么个态度,但也不想瞒着他什么,便低下头坦白道。
谢寂却松了口气。
姜勤直接给姜勉打的电话,又让姜勉将电话给了他。将前因后果都给他说了个清楚。
只是就连姜勤也不知道在那件会客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丁曼桢有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过激的语言,因此他很是担心。
因此,小公主说丁曼桢被她气坏了,多少证明在那场对峙中她最终占了上风,谢寂方才松了一口气。
姜亦璇见谢寂并没生气,又清清楚楚的将丁曼桢来找她,二人之后在会客室的对话和谢寂复述了一遍。
说到丁曼桢那些趾高气扬的疯话时,姜亦璇都忍不住提高了声调。
全程没有什么心绪起伏的反倒是谢寂。
“就是这样了……然后我就摔门走了,后来的事情我哥都给你说了吧……”
姜亦璇说完,提起了十二分精神等着谢寂的反应。
她想,要是谢寂想骂丁曼桢,她一定加入谢寂和他一起骂,要是谢寂心里难过,她就好好的安慰他。
却没想到谢寂像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一样,听完甚至难得地开起了她的玩笑。
“嗯,不愧是榜上有名的‘女企业家’姜总,气势足足的。”
脸上也是笑意盎然的样子,完全没有半点作伪。
她仔细打量了好几眼终于还是小声的说道:“你要是难过,可以告诉我的。”
而谢寂却说:“我不难过。”
姜亦璇投去了疑问的表情。
阳光刚好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在谢寂侧脸,显得他异常温柔。
谢寂的声音低低缓缓的的,只是像在讲个什么别人的事情。
“那张照片是假的,也就是说我现在连她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她离开我时我还小,以至于后来想要回忆一下关于她的任何事情,都是一片空白,她对我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她对我应该也一样,甚至我对她来说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两个陌生人之间,当然只有自己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