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姣姣闻言，只觉得一切都失了控。
姜亦璇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她还有用吗？为什么又……
姜亦璇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不介意让你再清楚点，现在是你的命运握在我手上，你没有和我讨教还价的权利。”
此话一出，听得安姣姣一震，不由得扭过了头，直直地看向后排的姜亦璇。
姜亦璇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然后伸出了两根手指。
“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姜亦璇说道。
“第一个，是你上微博一五一十的将这个事情说出来，算你自首，然后你自行承担将要面对的法律后果。”
安姣姣瞪大了眼，又狠狠地摇摇头。
这不可能！这会彻底毁掉她的职业生涯！她绝不选这个！
“第二个呢？”
“第二个选择是，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安姣姣疑惑了，这是什么选择？只要她人不傻就肯定选这个啊。
她正想着，却听到姜亦璇接着说。
“但我会将刚刚那段谈话的录音交给警方，也会将那段录音公之于众。你依然要面临你应当承担的法律责任，但不同的是，我将启用姜氏旗下的律师团队向你提出诉讼。”
“到时候你面临的处罚，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算是什么选择？！
姜氏旗下的律师团就从来没有输过，更何况是她有切切实实的证据握在姜亦璇手里。
她似乎已经想象到自己站在法庭上接受判决的样子，
姜亦璇这是要把她往绝路上逼！
“我不！”安姣姣目眦欲裂：“要是我都不选呢？”
姜亦璇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我没有在和你商量。”
“你要是说你选第一个，就在这车里发完那条微博，然后我送你去警察局。”
“你要是选第二个，或是不选。我就直接送你去警察局。”
“毕竟我有车，有司机，方便嘛。”
姜亦璇的语气像是在和朋友讨论吃完饭送她回家一样。
可就是这样的语气，却听得安姣姣的心拔凉拔凉的。
她悄悄伸手去拉车门的把手，同时手下也用力推了推车门。
“咔嗒~”一声，把手动了。
车门却纹丝不动。
姜亦璇似是早已料到，听到把手响动的声音，眼皮子也没抬一下。
但方才一直坐在旁边像个隐形人般的司机却动了。
他伸手不知从哪儿摸了条绳子出来，对着后面问道：“大小姐，需要让她老实点吗？”
姜亦璇挑挑眉：“暂时还用不着。我想，她应该还是挺‘识时务’的。”
而安姣姣也确如她所说一般的“识时务”。
只是扫了司机健壮的臂膀一眼后，安姣姣就再没乱动过一次。
建筑物投射在街上的影子渐渐变短，已经要到正午了。
姜亦璇自然是没耐心陪安姣姣在这耗着：“你还有5分钟时间，再不做出选择，就默认第二个。”
其实本可以不用在这儿和安姣姣多费口舌。
只是这出戏终究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
况且，如果直接将安姣姣送到警察局，到时由警方出面澄清的话，恐怕是会招来网友的某些不必要猜测，觉得写意和上头有勾结什么的。
因此对姜亦璇来说，最好的办法反倒是安姣姣资源出面澄清。
时间越来越短。
那种绝望、痛苦，甚至后悔的情绪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安姣姣心里越来越浓。
“姜总，你真的你放过我吧……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愿意这一辈子都为你做牛做马……姜总你放过我……”
这是现下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只要姜亦璇哪怕稍稍对她动一点点恻隐之心……
“安姣姣。”
姜亦璇打断了她，面上是十足的怜悯。
看见这股子怜悯，安姣姣好似看到了什么希望。
她满怀期盼地看着姜亦璇，却听到姜亦璇说。
“你这段话，我上辈子就听过了。”
姜亦璇的眼神饱含深意，可安姣姣只能从这句话里听到希望的破灭。
她还想再试试，再求求姜亦璇。
未曾想还没开口，姜亦璇便吩咐司机道：“直接去警察局吧，看来她是不想选第一个了。”
司机听到吩咐，面不改色地发动了车，转眼间就平稳而迅速地行驶在了去往警局的路上。
一时间，安姣姣急得不知怎么是好。
直到警局遥遥在望。
“停下！停下！我选第一个！停下！我选，我选！”
事已至此，她终于明白今天自己是彻底逃不掉了。
姜亦璇锱铢必较，从头到尾就没打算放过她。
而她现在，也无非是从两个糟糕的决定中，选出那个不那么糟糕的罢了。
“给你20分钟，将这件事从头到尾说清楚，够吗？”
“我尽量。”
安姣姣拿出手机点开微博，被置顶的那条正是她指控陆晖的那条，直到今日，都有网友陆陆续续的在下面给她留言说些温暖的话。
可是……可是……
她点下编辑新微博的那个按钮，两行泪水就这么滑了下来。
【我是安姣姣，我在这里诚恳地向因我蒙冤的陆晖先生和写意娱乐公司说声“对不起”。这件事情的开始全因我鬼迷心窍……我愿意担保以上内容的真实性，现在我正在警局门口准备自首，希望各位网友以我为诫，最后，也向一直以来关注此事的网友致歉。——安姣姣】
姜亦璇看了眼，确实也算得上事无巨细说得清清楚楚，便点了点头同意安姣姣就按着这个发出去。
安姣姣点下发送按钮后不久，微博的新消息提示声就一个接一个地响成了一片。
这段时间以来点开网友评论成了习惯的她，现在反倒根本没勇气点开那一个个新评论，甚至，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笑话她。
安姣姣不愿再看，抖着手按下了锁屏。
车缓缓停在警察局门口，车门解了锁，安姣姣却觉得自己的脚好似有千斤重。
看着窗外的街道和行人，想着自己可能面临的那些惩罚。
安姣姣是真的悔了。
如果她没有答应那人的提议，如果她没有……
可偏偏，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