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悦楼今日据闻同样会有拍卖会。
可惜,时间太晚,如今,姜家府上,老夫人回了,姜绾再如同以前那般,晚归,只怕会落下话柄。
“公子,几位啊?”
还是上次的店小二。
姜绾目光微敛,轻轻的扫了一眼,才“唰”的一声,打开折扇,就如同真正的小公子似的:“一位,给我间上房。”
“好嘞!”
小二拿了银子,马上去安排。
其实,姜绾今日来,也不过是想要听听这楼中还有些什么小道消息。
至于那拍卖会,她现在已经毫无兴致。
楼上一人,同样坐在靠着木栏的地方,眼见楼下一温润和煦的小公子就这般优哉游哉的走入楼中,那人眉眼中墨色渐浓,薄唇微敛,抬手马上唤来了身后暗卫:“檀香。”
“是,公子!”
一抹暗色的身影,几个箭步,居然已经来到了姜绾的面前,在姜绾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那人却已经带着她直接进了楼上的一间包厢中。
店小二正回头,为人打开厢房的门,回身,却发现,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姜绾则一脸惊骇,正想要挣扎之际,那站在红漆木栏边上的人影,却已经转过身来,同样手中拿着一把玉骨折扇,却并不似姜绾那般,过于女气。
眉眼清澈潋滟,仿佛一举一动,都自有深意。
“姜小姐,别来无恙。”
姜绾:“是你?”
回头,又看了看那抹站在房间角落的影子,头上轻纱遮面,根本就看不清楚面貌,姜绾有些气:“你这是何意?竟不经过我允许,便让人将我掳来?你可知,这若是换做旁的人,早已经被你这婢女给吓晕过去!”
姜绾不顾形象的指责面前的玉笙寒。
没错,这人不是那日在佛山寺庙上警告她尽量在外人面前不要相认的玉笙寒又是谁?
上一次,她跟这人的结可还没了。这一回,姜绾没想到,此人居然又如此过分,完全不尊重她的意思。
仿佛这整个的国境律法,在眼前男人的目光中,不过便是屁都不如。女子名节看在此人眼底,好像也轻如云烟。
“姜小姐何须动怒?”
“命檀香去带你前来的是在下。”
“这里人多眼杂,亲自相邀,多有不妥,才出此下策。若姜小姐不满,大可让我那侍女给你赔罪便是。”
“无需!”
姜绾生气的坐在房间内的桌畔,知道,这人平时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让人将她抓来。
“何事,说吧。”
打开扇子摇了摇,姜绾没好气问。
不曾想过,今日来此,竟然还能遇上玉笙寒!
不过,她也的确有事情想要跟这人谈了。
“有关于绣谱……”
姜绾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房间外似乎是有什么人假装路过在偷听。
“谁?”
“嗖”的一声,只瞧着,玉笙寒眼底的目光居然已经凉了,一支雕花暗器已经飞射出去,直接将门外之人撂倒。
姜绾忍不住迅速的倒抽一口凉气,却听着身侧的玉笙寒却已经口气毫无起伏的吩咐站在房间角落的檀香:“处理了,不留痕迹。”
“是。”
黑色人影再次消失不见。
姜绾对于这些,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着实对于眼前所见震惊不已。心脏直到好几个呼吸之后还在狂跳不止。
玉笙寒却已经收起手中的玉骨折扇,敛眸挽唇一笑,对姜绾亲自相邀:“不知今日姜小姐可否得空?此地不安全,我俩可回去凤鸣阁详谈。”
“自然得空。”
只要是关于绣谱的事,她绝不会说自己没时间。那是她娘死前唯一的念想。
姜绾不图能凭着那绣谱一鸣惊人翻云覆雨,只求得到绣谱之后,能帮着姜清怀平步青云。
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很快在凤鸣阁相聚。
这里依旧还是那副样子,只有在玉笙寒来的时候,才会将阁楼上高高挂着的红灯亮起。
虽然姜绾不懂那究竟何意,可还是一脸严肃的踏了进去。
而今日,无人询问,也无人拦她。
走进阁楼中,依旧安静的可怕。里面,只要轻轻的帘幕绢纱随风飘荡,看着美轮美奂,却细思极恐。
姜绾虽然习武不久,却还是能够感觉到,表面上空无一人的大殿上,实则,暗处,许多双眼睛都在盯着她。
玉笙寒的身影,也早已经等在了最里面。
见到姜绾,轻浅的一笑,笑容着实让姜绾有种不似人间有的错觉。
“现在安全了,你可以说了?”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姜绾强制自己不要被眼前男人的美色所迷惑。
这男人的脸,就像是戏子的脸谱。那面具之下,你总也数不清,究竟套了多少层不同的嘴脸。
如同前世的陆恪。
玉笙寒却是笑着,这一回,他没有抚琴,也没有说话模棱两可,引君入瓮。只是淡淡的打量了姜绾一小会儿,随即,白衣轻纱转身,如同谪仙般,想着后面的殿宇而去。
“随我来吧。”
“如今,你我也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为了让小姐更加信任在下,在下愿意亲自带你去府内。”
府内?
原来,这凤鸣阁,也不过便是表面上遮掩的一层纱?
这人,还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秘密?
姜绾越发的开始对面前的男子产生了好奇。
那人却像是能够看透姜绾的心思,道:“姜小姐千万莫要对在下心中抱有任何好奇与幻想。如若生了那些念头,怕是会为你招惹祸事。”
又是这句话。
姜绾却有些不服气:“那玉公子何不对我说说,究竟会有何祸事?”此话,不可谓变相的在询问其真正的身份。
可那人却是挽唇一笑,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前面带路,经过一道回廊,笔直的朝着凤鸣阁的大殿后方走去。
姜绾就这么一路随在他的身后,发现,之前还感觉有人在盯着的凤鸣阁,眼下这亭台楼阁所环伺的府邸中,却俨然毫无人影,死气沉沉,几乎空荡一片。
而偌大宅院,居然空无一人……
眼前所见四处都是雕梁画栋,苑中摆设荼蘼奢华,每一处都快赶上了半个姜府,被人打理的井井有条,纤尘不染。
可为何,却是这般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