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冒险的事儿,疾冲不愿做。
忍一忍,咬牙道:“不疼,星儿上吧。”
正中马摘星下怀,她得意一笑,而言语间没有将她的得逞给露出来,“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忍着吧。”
“好的夫人,这点儿小伤……对你夫君来说不算什么。”疾冲此刻是咬着牙在说着违心的话呀,而且在他说这句的话的时候,腰上的疼也是越来越厉害,他知道这是马摘星故意的,就想让他叫出来。
他偏不。
就算是牙齿被咬碎了,他也不叫。
上完药后,疾冲慢慢往里面挪,试图腾出一个位置来。
马摘星打住,“就这样躺着别动。”
这刚上好的药要是被他再这么一不小心弄出个新的伤口来,不划算。
疾冲看了看自己躺的位置,有些偏中,要是不挪点儿位置,待会儿马摘星不好睡。
虽她瘦小,但也不能让疲惫一天的她每个好的空间伸展吧。
正要再挪,马摘星严厉的声音又响起,“你再干嘛呢?我都说别动了,你干嘛呢!”
疾冲可怜巴巴地望着马摘星,“我这是在给你挪个位置来睡觉呢。”
马摘星没有看他,一直埋着头再收拾那些用过的纱布和一些被换下来的药渣,声音平淡,“不用担心,我今晚不睡床上。”
疾冲一惊,瞳孔放大,自他们再次见面以来就没分开睡过,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立马问她:“为什么呀?”
马摘星还是没有看他,一直忙着自己手上的事,“你受伤我怕踢到你,所以不与你睡一张床。”
疾冲急了,欲从床上跳起来,“你睡觉很老实的,怎么可能踢到我呢?”马摘星不回他,他又继续说,“再说我现在是一个病人,你不在这里我会很不方便。”
马摘星点点头,“嗯,这点儿我已经考虑到了。你放心我不出去,我就在地上打个铺而已,离你不远。”
“什么?!你打铺!你又没有搞错,你打什么铺啊?这有床不睡,睡什么地板啊?再说你睡了明天还得找人来帮你收拾房间,你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做吗?”
不管怎样,疾冲就是不愿马摘星不与他睡一张床。
为了马摘星能与他睡,他都开始将别人牵扯进来。
马摘星早已收拾好一切,从里面出来还带了些被褥,这可把疾冲气得肺都疼了。
刚才他说那么多都等于白说了呗!
“不是马摘星,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疾冲急得侧过身来与她说话。
马摘星一直忙与自己手上的事,对于他的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没有,我一直在听呢。”
“听什么呀,要是真有在听,你怎么还在铺啊?”
“……”
“睡地上很凉的,要是你在照顾我齐期间生什么病,我可是很内疚的。”
“……”
“再说你一晚上睡得那么死,你现在又隔我隔得这么远,这样我叫你,你也听不到啊。”
“……”
马摘星特意看了看自己与他床的距离,就隔了四步的距离,也叫远?
“你来床上睡,要是叫不醒你,我还可以推你嘛。你看你现在与我这距离,我还怎么推你。你这不是有意在为难我吗?”
“……”
见马摘星一直不回他话,他无奈道,“呵,果然人心这东西都是冷的,深看不得。”他故意说出这么一句,语气还酸酸的,“这人一旦有了麻烦,身边的人也都是一个一个地远离。以前听别人说的时候不懂,现在懂了,已经是事中人了,已经晚了哦。”
他故意加重尾音,引起马摘星的注意,还故意闭上眼,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像个短命鬼的老头一样,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可过了很久,都不见有响动,他又睁开眼,侧头看到地上铺好的铺上躺着一个人。
疾冲黑着脸,大喊,“喂马摘星,你能不能理理我!”
这么近都不说一句话,是把他当成空气了?
马摘星叹气,“你要是再吵,我直接去书房。”
疾冲嘴角抽搐,好你个马摘星,你居然敢威胁我!我让你好好看看,我可不是威胁长大的!
“好,你睡,我闭嘴。呵呵……”
唉,我怎么怂了呢?说好给她颜色看的呀,真是个没出息的。
看向底下,马摘星已经睡着,她呼吸匀称,看着她疲惫的脸蛋儿,心里有些心疼。
闭上嘴,乖乖看着她入睡。
孙府。
孙府坐落于这个县城里最繁华的地段,不管是从哪一条路过来,都要经过他家屋前。
可能是在布绸界里是龙头的原因,孙家的气派非常大。
就连门外都挂着九盏灯,一边三个并排。
这晚上要是全点亮,他这府前怕是得亮成白天吧。
马摘星与楚有祯站在门外等着进去通报的人出来,楚有祯自上回马摘星教过他一些东西后,这次也没那么急躁,而是安安静静地等着。
在等的时候,有一辆马车向他们这边走来,本是不需要叫马摘星与楚有祯让开的,但马夫却叫马摘星他们让开。
马摘星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前面有那么大一片路不走,偏偏叫他们让路,这在正常人眼里都属于没事儿找茬儿 。
楚有祯也知道他们这是故意的,可也跟着马摘星往一边儿退了过去,站好。
他们走后,那马车没有走动一步,像是停了下来,等着马车里的人出来一般。
楚有祯看着那马车,低声对马摘星说道:“摘星姐姐,这人是谁呀,怎么感觉像是什么大人物一样。”
马摘星回头看他,而后对他缓缓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里面坐着什么人她不知道,但单看马车的华丽程度,就知道是个有钱人家的。
车帘,窗帘,都是上等的绸缎,一般人家是不会用这么贵的绸缎做成车帘和窗帘的。
但凭这两样,马摘星并可知道马车里的人就算不富也是个贵人。
提醒楚有祯不说话,是怕待会儿别人误会,惹一身麻烦。
他们今日来县城里可不是为了议论别人的,他们可是来拜访孙府,看看孙掌家是否愿意与她合作。
来孙府不代表着她不与张府合作,她来这里只是来看看,到底哪家才更适合她。
没多一会儿,孙府大门里跑出来一个女子,看着那模样也有二十三四岁,只见她形色匆匆,一路往下跑。
在与孙府大门的时候,得需要跨很多台阶。
那姑娘或许是太急了,险些摔倒。
从她脸上,马摘星还看到了一丝恐惧。
马摘星愁眉,什么事儿值得她如此恐惧呢?
楚有祯还以为是孙掌柜同意他们进去了,正要上前去问那个姑娘,五官只感受到一股凉风从他身边一呼而过,待他睁大眼,那姑娘并已蹲在了马车旁。
“夫人,该下车了。”
从她将自己气喘吁吁的声音处理地没有一丝气喘来看,马摘星并已经知道她是一个已经被人这么差遣的人。
楚有祯见此,对马车里的更是好奇,“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不说楚有祯好奇,马摘星也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人,让一个丫头怕成这样。
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后,出来一个与蹲在车旁的人一样的衣服,她下马车是踩在那个人身上的。
从这个丫头的衣服还有从马车里出来,并可以得知,她的地位比蹲在地上的那个同样为丫鬟的人要尊贵很多。
她下来后她掀开帘子,巧言道:“夫人,您可以出来了。”
而后,马摘星看到一个中年妇女身穿大红织金缠枝牡丹妆花夹衣,襦裙绣行龙五彩云纹,对襟用金纽子。头上戴金镶宝钿花钗梅花簪,雍容华贵,典雅温婉。
刚下车的那个丫鬟立马搭手去扶她,她的脚往下踩,可碰到跪在地上丫头的背后,妇女立马踢了一脚,怒斥道:“你个眼瞎的,你蹲那么矮,我能踩到你吗!”
妇女的贴身丫鬟立马又给了那个丫鬟一脚,那丫鬟一声不敢吭,立马将背抬高点儿。
“你想死是不是,这么高,你待会儿是想摔死我啊!”
一脚又狠狠踩了下去,疼得那丫鬟不能供着腰了。
可为了妇女能下马车,她还是照着妇女的要求做了很多种高度,不知道被她踹了几脚,也不知道被她调了几十种高低,她才满意地从她身上踩下来。
“贱人,你以为穿金戴银就掩盖的了你这一身乡土气息了么?你别忘了,我曾说过,你要想赖在孙府不走,那我就有一百种让你当我狗的方法!”
那丫鬟此时没有弓着腰,而是在妇女下马车后,她并跪在了地上。
面对着妇女的侮辱,她也是无动于衷,在听到妇女说她是狗后,还很懂事地“汪”了两声。
“狗奴才!”妇女狠狠一脚踹在她脸上,丫鬟的脸偏向一边,血丝顺着嘴角慢慢流下来。
她没有一丝愤怒,倒下后立马起来跪好,一刻都不敢耽搁。
在一边看着这一切的楚有祯为那个受伤的丫鬟愤愤不平,“她谁呀,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女子呢!”
楚有祯还没来得及拦住他,他并已经往前面走去。
马摘星只得跟上。
楚有祯一去就是先拉起那个跪在地上的丫鬟,对于妇女问他,“你谁呀?”他没有回答,而是细心问那丫鬟怎么样。
妇女见有人无视她,特别是在看到有人在用着一副柔情的表情去看待她不要的宠物后,她更是怒了,“你谁呀?”
这次的声音比刚才的声音还要大。
楚有祯也不怕她,直接与妇女刚上,“我是谁不重要,你是谁也不知道,重要的是你不应该这么对她!”
妇女刚才的行为他看在眼里,她都可以用得上如此华丽的马车,不可能连个下车凳都没有,非得拿个人来做肉垫子。
关键是还不满意,一次又一次地踢打她,让楚有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才来组织的。
看在妇女是个女人的面上,楚有祯没有打她。
这要是男人干出来的,楚有祯才不管自己会不会打,他也得上前给那人一拳。
楚有祯都在心里替妇女祈祷,幸好她是女的,要不然他要打到她吐血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