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娇从来都没有滑过雪。
换句话说,在遇见贺语深之前,她的世界整个都是黑白色的。
年幼时被迫吃苦,长大了逼自己吃苦。
或许对于她来说,生活本就应该如此。
但是贺语深的出现,让她体验了另一种生活方式。
说是出去玩,但是傅时娇什么都不用准备,手里掐着一个橘子,盯着手里的书目不转睛。
贺语深在忙里忙外的收拾东西,一边收拾还要一边询问傅时娇的意见,时不时的还要讨个香吻。
两个人一问一答,平时还有些空旷的大屋子,现在温馨的有个家的样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傅时娇本来是打算早些出发的,他们找个角落的地方坐,这样就可以避免被人围观。
可是临出门前毫不意外的被弟弟缠上了,又是要亲亲,又是要抱抱,一定要占够了便宜才肯走。
直到看着阿娇的耐心马上就要耗尽了,才肯乖乖的跟着出门。
迟到了自然就要承受被围观的后果。
其他员工们都已经在大巴前面排成队等着了,就差他们两个。
不一会,众人就看到傅总闷闷不乐的走在前面,明明是要出去玩的,身上却一件东西都没带,脸色还隐隐有些发黑。
难不成是两个人吵架了?
不应该啊,看他们傅总脖子上的小草莓,还是新鲜的呢,大概也就是刚才的事情,哪能这么快就吵架了。
她身后几步,本应该风光霁月的集团太子爷,现在是推着一个大行李箱,后面背着沉重的巨大双肩包,手里拎着一个饭盒,还斜跨着一个粉色的女士小包包。
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奋力的用仅剩的一只手想拉住前面的傅总,可惜霸道女总挥一挥衣袖,没留下一片衣角。
吵架是不可能吵架的,公司上下谁不知道,贺秘书不管是不是未来的继承人,都肯定是傅总的小舔苟。
“宝宝,我错了嘛宝宝,下次再出门我肯定不捣乱了,一定乖乖听你的话。”
众人才只听见了这一句,下面的话就被傅总的眼刀逼了回去。
傅总不高兴了,他们只能装作眼瞎耳聋。
看不到堂堂董事长独子被使唤的像个门童一样。
听不到少年又娇又软的奶音,撒娇的时候尾音拉的老长。
好不容易上了车,大概要坐四个多小时,大家该睡觉的睡觉,该看书的看书,装作看不到坐在最后排的两个人。
“宝宝你先吃点东西吧,早上还没吃饭呢,一会坐车胃该难受了。”
贺语深打开手里的饭盒,是早上起来做的,没来得及吃,就装在饭盒里带着了。
“不吃,气饱了。”傅时娇把头转过去,故意不看他。
“吃点嘛吃点嘛,我一早上起来做的,可香了呢。”
确实是很香,出发的比较早,车上的人基本上都没吃早饭,买了面包牛奶这种方便携带的东西。
他们没有贺语深这么贴心又靠谱的男朋友,所以只能吃冷东西。
饭盒里是红枣枸杞燕麦粥、丝瓜牛腩炖雪蛤,还有一杯早上鲜榨的五谷豆浆。
阿娇看着自打出门到现在,就一直伏低做小不停道歉的贺语深,缓缓的接过了勺子。
“下次出门你要再敢闹我,我就把你狗腿敲断!”
贺语深看着人消气了,笑出了一口大白牙。
“肯定不会了,以后肯定听宝宝的话,你说东我绝不往西,你说打狗我绝不撵鸡。”
傅时娇终于没憋住,笑了出来,“你快吃饭吧,少贫嘴了。”
贺语深也没再掏餐具,直接就着阿娇的勺子吃完了饭。
车上的人已经甜的牙都快倒了,手里的面包都是酸味的,一点都不好吃。
公司群里聊的正火热。
“我的天,这俩人也太甜了吧,看咱们傅总平时霸气侧漏,我以为在家也得是个说一不二的领导,没想到现在跟个小姑娘似的。”
“傅总本来也是小姑娘啊,才二十出头嘛,比在座的大多数都要小,只是平时看起来比较严肃,才觉得她老成。”
“听到了没,早饭还是贺秘书亲手做的呢,真是太香了,我口水都快留下来了,我现在自己带一次性纸杯,他们能分我一口吗?”
“我劝你别上去送人头,不可能的。”
“弟弟撒娇也太可了吧,没想到我磕的CP这么甜,天呐,可千万别塌房子啊!”
“原来这就是年下小奶狗的魅力,难怪连傅总这种铁树都开花了,要是我,人都没了。”
吃完的饭,贺语深把饭盒整整齐齐的收起来,准备到了酒店好清洗。
从背包里掏出傅时娇的眼罩,轻轻的带在她的头上。
又拿出薄薄的毛毯,把人裹得严严实实。
最后才搂在怀里,手掌轻柔的拍在阿娇身上,哄她入睡。
像在照顾小孩子。
大巴车平稳的行驶了四个小时,沿途并没有太大的颠簸,所以还会有细微的鼾声。
临近山脚下,景色开始变得绚丽了起来。
大雪覆盖了整座茂樾山,层峦叠嶂的山峰银装素裹,没有了夏日的郁郁葱葱,多了些洁白的厚重。
环顾四周,蓝天白云、高山玉雪,美的像一幅展开的万里画卷。
贺语深看着还在自己怀里沉睡的宝贝,无声的笑了笑。
本来就不是什么安静的环境,还能睡得这么沉,看得出来也是足够的信任自己了。
手伸进了阿娇的外套里,摸着好像是略微出了些薄汗,把毛毯向下拉了一些。
免得一会下车温度低,忽冷忽热着凉了。
随着车上人的交谈声,阿娇也慢慢的醒了过来。
摘下了眼罩,睡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我们到了吗?”刚醒来的嗓子还有些沙哑。
“嗯,已经到山脚下了,可以起来看看窗外的风景了。”
傅时娇缓缓的坐起了身子,向窗外看去,却依然没有离开温暖的怀抱。
越临近山上,温度越低,她才舍不得这个天然大暖炉呢。
“真好看,像画里画的一样。”
贺语深一把把她抱起来,放在旁边的椅子上,低头在包里翻找着什么。
不一会,翻出了一件极厚极厚的大棉衣。
“把棉袄穿上,上了山会特别冷,你体质不好,要注意保暖。”
傅时娇头都没回,只是伸开胳膊任由弟弟摆弄。
“你的棉袄呢?你怎么不穿?”
“我身体好,不冷。”
“什么不冷?这里温度多低呀,你也得多穿。”
贺语深像哄小孩子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好,一会到了山顶就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