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逝世的悲痛和怒火令青鸾和红鸾最终合力将道瞿杀死,报了血仇。
这一次大战,没有赢家。
纪仁被救出来之后,担忧地望着红鸾的方向,他的心里似乎是放心不下。这一个举动被青鸾看见了,她立马一个窜步朝他袭来。
尖利的爪子捏住纪仁的脖颈,他被捏的脸涨红,口中连个救命都喊不出。
红鸾将青鸾的手控住,那爪子渐渐小了力道,纪仁得了自由。
他边喘气边愤恨地骂道:“你是疯了吗!你们姐妹都是疯子!都是疯婆子!”
红鸾听不得这种言辞,她微微怒道:“快滚。”
纪严此刻正在和瑶山派弟子们一起收拾尸体,道瞿的三净剑被他拾起。
纪仁退到他身边,一把夺下那剑。
纪严恐道:“公子?!你要做什么!”
还想再拦,却错了一步,被纪仁挣脱。他握着三净剑往前走,步履有些不稳重,若是旁人还有精力,一眼就能看出纪仁的慌张。
在残阳的笼罩下,大地一片宁静。可惜双方因持久作战,此时已是精疲力尽。
纪仁走到青鸾身后,三净剑出鞘,他厉声道:“去死吧!”
一剑穿心。
穿的是红鸾的心。
青鸾痛声道:“姐姐!!”
这一声哀嚎引得周围人的注目,一旁的小妖纷纷起身,准备拿下纪仁。
纪仁一把丢掉剑鞘,结巴道:“我……我我不是……我不想杀她的……”
青鸾惊魂未定,她看着眼前的人,头一次觉得如此陌生。她张手拦住妖众片刻,质问道:“你想杀我?”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你姐姐!”
这话一出,是再也拦不住,妖众们攻了上来。
还好纪严带着瑶山派弟子一直紧跟其后,此刻拼了老命也要护住纪仁的周全。他一只脚跺了跺,大地都为之震三震。
这又成为一次短暂停战后的厮杀开端。
青鸾像失了魂一般抱着姐姐哭了许久,凌儿为护她们安全,拼尽了全力,最后一战结束,她躺了半个月才下的来床。
纪严护着纪仁从众妖中杀出,送到纪老爷身边,又返回战场厮杀。
纪仁蜷缩着蹲下,双手抱着自己,还在止不住的颤抖。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刚才红鸾死的样子。他口中微弱的出声:“红鸾……红鸾……我不是要杀你的,我没想过要杀你……”
这句话说的非常轻,纪老爷只当没听见,他拍了拍纪仁的肩膀,夸赞道:“仁儿!方才爹看到了,你手刃了红鸾那妖女,做得好!爹非常欣慰,你终于清醒了。”
纪仁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去,他哭着抱住纪老爷的腿,对纪老爷道:“爹啊,爹啊,那是我最爱的人我怎么会……我怎么会杀了她呢!”
纪老爷一脚抬起,踹倒纪仁。又把他衣领揪起,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清脆的“啪”一声,打醒了纪仁。
火辣的疼痛感传遍脸颊,纪仁低声道:“对不起,爹。”
纪老爷没有什么耐心:“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道瞿他亦是把我当人质,知道我在这里,你不会帮着妖族。”
纪仁摇摇头:“我确实不会帮着妖族。”
看到纪仁这般心死的模样,又心软下来,纪老爷好声好气道:“仁儿,咱们回家吧。以往的事莫要再提了。”
三个月后,符禺镇。
这座依山傍水的小镇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繁华,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都在传着最近镇上的大喜事。
纪家与林家的联姻。
林家是镇上最大的盐商林老爷的女儿,只此一个,视为掌上明珠。
他们两家的联姻可谓是整座城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不贺无人不慕。
纪府小广场上张灯结彩,家丁们整齐划一,胸口佩戴小红花,显得非常喜庆。
纪严作为纪府的家丁总管,他今日也是非常的开心。就连说话语气都自带一种兴奋和激动:“都听好了!今日便是三书六礼最后一步,公子半个时辰后出发去迎亲,你们一定要跟好了,我不允许出任何差池!懂吗!”
众人齐声应答:“是!”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绕城三圈最终从林府上把林小姐接了回来。
来看热闹的群众已经把纪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媒婆一脸笑意等在纪府门口,新娘下轿,媒婆牵起她的手,口中振振有词:“踩碎瓦,旧事如瓦碎!”
新娘抬脚嘎吱一下踩碎了那片灰瓦。
媒婆又牵着她往前走:“跨火盆,趋吉避凶,吉!”
一道道工序走完,新娘终于进入纪府,来到大厅前。
高朋满座,亲友齐聚,纪老爷看着面前这一双壁人,眼里笑开了了花。
新娘奉茶时,纪老爷心里更是大石落地。以往他最担忧的就是纪仁的前途和婚事,如今这其一已成,其二他相信自己儿子一定是可以功成名就的。
霎时,一只青色羽毛飞来,准确无误地击中新娘手中的茶杯,那茶杯“啪叽”一下四分五裂,茶水泼溅而起,沾湿了新娘的裙摆。
一旁媒婆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只当是新娘紧张不稳手,忙圆场道:“岁岁平安岁岁平安!快快快,再拿一杯!”
丫鬟还没把这新茶端来,又一只羽毛径直划破媒婆的嘴,伤口从嘴角咧到了鬓角,媒婆痛苦的大叫起来。
这一次,是血。
纪老爷看到了那根羽毛,惊慌失措:“来人!快来人!”
纪严一直都护在院内,此刻他已看到发生何事,立马召集家丁,拿起兵器应战。
果然,纪府大门屋顶上飘飘而落一袭青色纱衣,来人正是青鸾。
三个月不见,她的脸上再无往日天真灿烂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那种从地底三千尺带出来的寒气,令人胆战心惊。
围在最外围的看热闹群众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这位如天仙一般的美女降临,目光纷纷被她夺去。
“这是来抢亲的?”
“我看可能是,这位姑娘当真长得和天仙一般,林家小姐倒比不上她。”
“你就知道看脸,也不知这姑娘什么来历?论家境还是林家般配。”
“万一不是来抢亲的呢?”
“不是来抢亲的还能来做什么?”
一时间群众的吵闹声打断了青鸾的思考,她灵力扩散声音,厉声道:“想活命,就快滚。”
此言既出,一瞬间四周安静了。
而后众人大笑起来,根本不相信这样手无寸铁的小姑娘能做出什么事情。
为了印证这句话,青鸾手中化出三只羽毛,随手一扬,纪府的三个家丁被那羽毛刺中大腿,痛苦的倒了下来。
这三个家丁正在维护秩序拦着群众不往府里靠,是以这番直接倒在他们面前。
这下,群众们终于信了。
一瞬间尖叫声四起,可更令人胆寒的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