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武大会当天,木雨山还是偷溜着来到无名台,把所有李无尘交待的不能露面的话语抛诸脑后。
他穿了半年天虞门校服那般的劲装,生生换了半个月广袖校服,有些碍手碍脚。他心里暗自决定,若要动起手来,就脱了外袍。
腰间别着悬梦给的机弩,他好歹是有了防身的武器。
大会从巳时正式开始,木雨山在第三层不起眼的角落寻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他今日特地梳了个半尾,和李无尘平日里的发型相似,也是瑶山派里最寻常的发型。
面前摆着时令瓜果,还有酒水?木雨山好酒没喝酒,心里瘾直犯,他快速抄起面前一壶,送到嘴边。
小嘬了一口,呸!居然是果酒。
木雨山立马郁闷,他想喝烈酒!想要酒烧喉间的快感,想要目眩神迷的后劲。
一旁坐着的弟子看了一眼,有些好奇:“哎,你好面生?怎么这么喝酒?”
木雨山还在嫌弃果酒,随手抓了个蜜橘,剥开橘衣扒下一瓣吃了。他回道:“你不认识我正常,我才入门没多久。”
那弟子更好奇了:“我也是今年夏令入门的,怎么从见过你?”
木雨山本想随便敷衍,可奈何瑶山派每年新收弟子就是少,不得不正经的编一编胡话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并非是走常规招生进来的。”他眼光四处乱瞟,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突然无名台边上一袭白衣惹他注目。
“喏,你看到那个人没?”木雨山又塞了一瓣橘肉,指着那位白衣公子。
那弟子说:“看到了?”
木雨山神神秘秘:“我是他……收进门的。”
“啊?!你是慎则君的弟子?”
木雨山皱了皱眉,什么鬼?他又定睛望去,李无尘身旁站着一位比他身形更高大一些的白衣公子,便是李璟。
那弟子震惊了一会,又自己安慰自己:“我看你也算是气宇轩昂长的一表人才,能被慎则君看上,想必是有过人之处……”
木雨山一巴掌拍在他脑后:“看错了!是旁边那个!”
他的手指又指了指李无尘。
“看清楚了吗?拿着刻着仙鹤的剑那个。谁稀得李璟当师父……”他白眼快翻到脑门上去了。
“你……你是什么人?那是善渊君啊,他从来没收过徒弟……而且……而且……你居然还直呼他们的名讳!”
那弟子嘴巴都塞得下一个鸡蛋了,木雨山有些被逗笑了,把手中剩下一半的橘子塞进他嘴里。
他问那弟子:“你叫什么呀?”
这弟子大约十五六岁,稚气未脱,脸上肉嘟嘟的倒是很惹人喜爱。木雨山这随便一坐和他有缘,所以多问了问。
“我……我叫辰礼。”
木雨山点点头:“辰礼,名字不错。”
可能是木雨山先前随口编的大话太唬人了,又或者是这少年太天真,他竟然对“李无尘的徒弟”这身份丝毫不怀疑,还带有几分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不知……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木雨山拿着酒杯给他倒了杯酒,说:“你那么紧张作甚?我跟你平辈呢,不过我年龄肯定比你大,你就喊我雪哥罢。”
“雪哥?哥?”
木雨山心里很大受用,被人喊哥哥的感觉太好了!他一定要,有生之年一定要逼着李无尘喊自己一次。
很快,整个无名台坐满了各家各派来的弟子们。木雨山坐着的东面皆是瑶山派弟子。第一层隐约看起来是李清裳和其他几位身份同等的弟子,越往上这入门时间越晚。
木雨山坐着最后一排,周围都是今年夏令才收入门的几个。辰礼有些羞涩,但如他所言,今年夏令的人都认识。
他们在一旁聊天时,他也凑过去听了一耳朵。
突然面前二层的瑶山派弟子都齐唰唰地站起来要离开。木雨山问辰礼:“这是做什么?”
辰礼答:“这是演武。每次论武大会第一天,就是各门各派的演武展示。”
木雨山若有所思的点头:“所以第一天没架打啊……”
辰礼嗤嗤笑了下:“雪哥你是不是也觉得论武大会就是各门派间打打架啊?”
听着话,好像不是?他顺着话问:“难道有别的说法?我入门晚,你给我说说。”
辰礼一旁的弟子听了夺过话语:“你看之前好歹做做功课嘛,这第一天,虽是演武,可这演的都不是什么绝活。”
辰礼跟着点头附和:“对,都是些好看的招式,谁家的越好看,第二天就能有优先选择权。”
木雨山目光随着那群瑶山派弟子远去而收回,他问:“第二天是什么情况?优先选择,那就是今天得评出一个最优了?”
辰礼喝着酒,说:“没错,听先生说,今天会有十个门派演武呢。”
木雨山愣了一下:“天虞门来了吗?”
辰礼答:“好像吧?”他又转头去问其他人,得了答案回来告诉木雨山,“在对面,你看那。”
木雨山顺着所指之处,看到很远开外的一层,一排整整齐齐的深蓝的劲装,那不是天虞门校服是什么?
他喃喃的说:“第一排坐着的,居然是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