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雨山把咕咕放飞走,约了流星一会见。他跟着辰礼他们一道走回无名台,落座。
众人大多吃完饭回来了,每人座椅上都放了一张小纸,四四方方的。
辰礼拿起那纸片,好奇道:“这是投票用的吗?”
木雨山也拿起观看,淡黄色的纸上纹路浅显,摸着很是舒服。可是桌上也没有笔,他不禁怪道:“怎么写?”
辰礼右手捏个决,伸出指尖划了一下,纸上逐渐清晰三个字——天虞门。
他开心道:“用灵力就好了!你看!”
木雨山心想他还真是喜欢天虞门啊,可木雨山才不投给天虞门。他又看了看一旁几个人,随便抄了一个门派写上去。
不一会就有人来收走了纸片,木雨山还拦住了那弟子问结果什么时候公布,得知明早论武前,木雨山点点头放他走了。
辰礼看着那名弟子走远,说道:“明日就没有那么赶时间了,早上依旧是巳时开始,今日夺得头魁的门派明日可以跟别的门派调换顺序。”
木雨山理了一会才理顺这个逻辑,明日各门派先抽签,按照抽签得到的号码,填入组次里参加论武。所以各门派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什么时候上场。
而今天演武优先的门派,抽完签,看完组次,可以和任意一个门派对调。这样即使自己抽到了第一组第一个出场,也可以和最后一组最后一个对调。
他啧了一声,不屑的说:“怪不得各门各派今日如此重视、拼命,这特权快开到姥姥家的后门了。”
辰礼笑着说:“其实没有那么糟,有本事的门派,无论何时出战,总是能到最后的。大抵他们都想搏一搏运气吧。”
主台处李清裳与李璟在交谈些什么,木雨山问:“今天算是结束了吧?”
辰礼回道:“嗯,结束了。雪哥回寝室吗?”
木雨山心想回个啥,瑶山派给我安排寝室了么?他面上笑嘻嘻地说:“我还有事,明日见。”
说罢想转身开溜,又注意到好像大家都还坐在座位上,还是躬身躲猫猫似的偷跑了。
流星果真在墙角等他,木雨山觉得这个地方不安全,他招了招手,而后从弩机里发射出一个抓钩勾上屋檐,飞身上了去。
流星亦跟在身后。
他们跑到了归一殿的屋顶上,此处甚高,底下行人不抬头看都注意不到。而且这里不是回黑部的必经之地,所以没什么人路过。
木雨山坐在屋脊上,手里拿着一壶酒。
流星有些好奇:“你从哪顺的?”
其实离开无名台时,木雨山发现一张没人坐的桌子,上面酒水瓜果都没动过,所以就伸手一摸,带了出来。
木雨山问:“吃饭了么?”
流星动了动身子,朝他坐的地方走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流星的手很自然的伸过来,要酒。
“我不用吃饭,又不会死。”
他这句话说的好落寞,木雨山猛然间心头有些触动。
木雨山把酒给他,又塞了两个枣,说:“不会死也要好好吃东西,美食除了填饱肚子,还能收获满足啊。”
流星灌了一口酒,不说话。
“你……真的活了几千年?”
流星轻叹一口气,也许是今夜月光太澄亮,难得的他有些想说点什么。
“是一千五百年又一百零五天。”
木雨山张着口,有些惊讶:“你记得那么清楚?!”
流星笑了笑:“骗你的,你真信?你从前可不是这么单纯的人。”
那笑容分明是苦笑。
木雨山哑口,自己重生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原本他以为流星既然是天虞门有地位的人,应该会知道的。
他问:“那从前我是怎样的人?”
流星喝着酒,嫌弃了一声这酒没味儿,不过可能需要一些外在的东西,才能直抒胸臆,忍着嫌弃也喝了。
他眯着眼看木雨山,少年气性在他身上依旧很重。流星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从前的你很像木晖。”
木雨山觉着好笑:“你说儿子像爹?这话跟没说一样。”
流星思考了一下,换了种说法:“不是,不是样貌,而是……脾性、气质之类的吧。”
他好像懂了木晖为什么知道自己不是真的木雨山了。
木雨山往嘴里扔了一颗枣,然后说:“你的意思,我曾经很凶残、自私?”
“也不全是,不过你可帮着木晖做过不少坏事。”
“你没有吗?”
流星望着头顶星穹,神色哀伤:“我只做我自己愿意做的事。”
木雨山想起桃花仙,他问:“血蛊真是桃花仙做的?”
流星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原先不叫血蛊,也不是为了控制人用的。它只能让我苟活于世上,木晖这个人很聪明,他利用了药性,结合南疆的蛊毒,才制成了现在的血蛊。”
木雨山听的糊里糊涂,他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