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他的尖叫声。
阿幸的手卡在肥料压碎机里,我害怕的冲上去救他,眼泪簌簌落下。
「别怕!我会救你。」
他把手从机器里拿出,没有一丝伤口。
「阿幸你是不是有病!」
阿幸捧着我的脸狠狠吻下,堵住我无尽的怨毒与不舍。
那么熟悉的触感,他的每一寸皮肤我都熟悉而渴望。
我大概是疯了,居然推不开他。
他把我推在工作台上,撕扯我的衣服,我热烈回应着他。
我们是注定在一起的两个人吗?为什么无论如何努力,都逃离不开束缚。
我摸着他好看的脸,决定不再推开他,而是用尽一切力量,救赎我们的爱情。
「阿幸,别再心疼我。我很快乐,有你,有爸妈,我很满足。」
「好,我只要你快乐。」
09
顾客都说我这位花店老板娘很称职,进入角色非常快。
我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可惜陈晔不满意,他对我的不辞而别很生气,一直打我电话。
「你在哪里?马上回报社!」
「小陈总,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带你出国,永远不再回来…静予,你在生病,需要离开这里。」
「爱他算病吗?那我应该没救了。」
望着门口的阿幸,我由衷感到满足。
「你爱谁?根本没有人...」
见阿幸走近,我匆匆挂上电话。
陈晔对我很好,让我看到世界的另一面,那里阳光灿烂,可我控制不住呼啸而来的爱意。
阿幸语气温和问道:「那个男人的电话?」
我靠在他怀里,「只是不重要的人,我们结婚吧?我妈总催着结婚,正式介绍你们认识好不好?」
他摸摸我的头,答应周末去吃饭。
我提前一天回到家,一进门,许久未见的爸妈又扭打在一起,我直接跪在门口。
「你们离婚吧!妈妈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我会一辈子赡养爸爸。」
「尤静予你拿什么养他?你自己都是个疯子。」
「我要结婚了,阿幸是开花店的,虽然不是很富有,但养得起爸爸,不要再无休止的争吵,我们各过各的人生好不好?」
爸妈领离婚证那天,我想带阿幸上门庆祝,可妈妈抹着泪,说不想见。
我们三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却没人说话。
我以为日子会一直安稳下去,直到陈晔在花店门口堵住我。
「陈晔,马上离开这里,我男朋友很快会回来!」
「尤静予跟我走!」
「你是我什么人?有资格管我吗?」
「叔叔阿姨希望我带你走!尤静予,是我拿走娇娇小区的监控录像,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人是谁?别自己骗自己了,让我帮助你。」
我捂住耳朵,我不要听真相,表姐对我又不好,我不要为她放弃阿幸!
身后,站着冷冷看我们的阿幸。
他手里拿着透明油布,不紧不慢的锁上大门。
脑中一阵晕眩,昏倒前,陈晔冰冷绝望的看向我。
花房很快被警车包围,陈晔在我靠近时,按下了紧急报警键。
在呼啸的警笛声中,我恢复神智,想让阿幸赶紧跑。
却只看到陈晔绑在椅子上。
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刀,透明油布包裹着花房。
我抬起手,为何满手鲜血?想要擦拭在衣服上,却发现我穿着阿幸的衣服。
陈晔绝望看着我,血液从他体内急速流失。
「尤静予你病了,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
警察的枪对准我,他们厉声叫喊着。
可我的阿幸去了哪里?
张警官坐在我对面,将刺眼的灯光照向我。
「你很幸运,陈晔取消控诉,但你杀死自己表姐的事,已经证据确凿。」
「我没有!警察永远不会相信我的话,阿幸在哪里?你们把他藏去哪里!」
「别再装疯卖傻,除了你谁见过阿幸?他早就死了!那年你七岁,在洞眼中看着他被杀!」
「不是的!我妈妈还有游老师都见过阿幸!」
「你妈根本没见过你所谓的男朋友,她一直觉得你精神出问题。那个无良记者见到的也不是阿幸,而是你刻意假扮!何况他的话怎么能信?十年前就以阿幸的名义写过文章,拿死人博出位,简直不配当记者!」
我怔怔往椅背靠去,阿幸…为何这一世没人记得你?
10
「我不信他死了!公交车有监控,他就在车上陪着我!」
张警官打开监控,本该坐着阿幸的位置,空无一人。
「从始至终,车上只有你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张警官继续说道:「尤静予,谈回你表姐的案子,为什么要杀她?」
「不是我,表姐是阿幸杀的!他以为我喜欢陈晔,说送我一件礼物,结果是表姐的一颗眼珠。」
张警官倒吸一口凉气,随后把我送去精神病院。
几个月后,一叠厚厚的档案放在我面前,每一页复印件都在提醒我。
这一世的阿幸死在他痛苦的十四岁,我透过墙上的洞眼,亲眼见到他被养父母虐杀的过程。
随处可见的监控,拍摄下我独自从公交车下来,径直走向酒巷花房。
然后一身黑衣,戴着鸭舌帽坐上卡车。
凌晨1点,我拿着透明油布走进表姐家中。
妈妈在门口撕心裂肺与我争吵,是因为我脸上有干涸的血迹,是因为我疯癫的自言自语。
我头疼欲裂,明明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救赎彼此,我的阿幸为什么不存在这个时空里!
为什么不可以重新来过!
我开始拒绝入睡,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呆呆望着墙壁,仿佛能看出一个洞来。
护士小姐见我安静吞下安眠药,放心离开。
房门合上,我把安眠药吐在纸上,枕头下面藏了二十多粒。
如果生命还能再来一次,祈求上天让我遇到阿幸,我会用毕生力量救赎他。
药物很快起作用,晕晕沉沉中我听到熟悉的争吵声,一个酒瓶砸在我床沿。
父母又在打架,摇晃着走到日历边,我真的回到七岁那年。
望着墙壁上的洞眼,从洞眼可以偷窥到笼子里的阿幸。
就是今晚,阿幸会死在虐杀中。
我将水果刀藏在背包里,敲响隔壁的门。
阿幸捂住赤裸男人呼救的嘴,我的刀子迅速划开腥臭之人的脖颈。
鲜血喷射,阿幸抱住瑟瑟发抖的我。
他拿过我手中的刀子,等待下一个女人推门而入。
杀戮结束时,阿幸擦着刀子上的指纹。
「小孩谢谢你,是你救我脱离苦海,我会永远保护你。」
我低头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泪如雨下。
阿幸,你叫我小孩…
我们又回到了第一世,原来…是我亲手教会你杀人。
日后你杀我父母,也是想用这种方式带我脱离苦海…
我们终究陷在循环里,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