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玮宸恍惚，自己好像也不知道父亲爱护猫狗呢。
也从来没听他说过。
不过，他城里的家除了妈妈还在的时候去过，后来妈妈走了，去过以此也就没再去过了。
“我猜想的倒也没错，他不会动粗，只会借酒消愁。”
妇人缓缓道，现在是一脸的挫败。
“白天他上班，回到家对我也挺好，可醉了酒喊的名字都是你妈妈的。”
妇人说到此就没再继续说，沈玮宸看她这样也是不想再说了，也没再问。
看样子是说到了她的伤心事。
沈玮宸明了，这妇人就是父亲找来照顾他们爷俩的，爷爷当初说的是对的。
两人安静坐在病房里，这是VIP病房，赵芸芳坐在沙发上沉思着，也或许在回忆。
沈玮宸看看病床上的男人，又看看沙发上的妇人。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人动了动。
沈玮宸低头看过来。
低沉的嗓音轻声说到：“你醒了。”
床上的男人待听清楚声音时激动起来，乱动一通。
沈玮宸连忙说：“爸，我在呢。”
床上的男人果然没再挣扎，可身体却控制不住的颤抖。
“小宸，是你，你终于肯叫我爸爸了。”
沈鹤激动苍老的声音飘出来。
沈玮宸听着父亲激动的嗓音轻声回到：“嗯，是我，爸。”
床上的人身体还在颤抖。
“爸爸”两个字，是他期待了很久的吧，妈妈走后，自己似乎还叫过，赵阿姨进门后好像就没再叫过了。
“扶我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沈玮宸看他插满管子身体，看到自己依然想起身，看来不满足他，他不会罢休。
赵芸芳凑上来，向着沈玮宸点点头，两人合力把男人拉了起来。
赵芸芳把男人安顿好，看了一眼男人，默默的转身出了病房。
“小宸。”
沈鹤紧紧拉住儿子的手，他怕自己稍不留意儿子又走了。
沈玮宸被捏得生疼，却生生忍住了，这是爸爸，再疼也要忍住。
“我在，你放心，我会陪着你。”
“好，那就好。”
几个字，拖的长长的，像是卯足了劲儿才说出来。
沈玮宸定定的看着他，刚才乌黑的脸庞，似乎浮上了血色。
沈鹤双手抓着儿子的手臂，缓缓的说着。
“小宸，我知道你怨我，怨我不顾及妈妈的感受，妈妈走了，二十多年了，你从不叫我爸爸。”
沈玮宸眸光复杂，看着爸爸的脸庞，原来他都知道的。
“我不是不顾及你妈妈，我是爱她的，遇到她时，我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漂亮温柔，我一定要娶她做我老婆，让她过上好日子。”
“可是，那个时候家里穷，我小时候也受了不少苦，所以我才不顾一切的想要立业，也就没多少时间陪你们。”
“生意有了点起色，我想把你们接到城里住，可你妈妈不愿意进城，你爷爷还要上课，也不愿意。”
“我越来越忙，一来二去你妈妈情绪就不稳定了，后来我带着去医院检察，才知道你妈妈有精神分裂症。”
沈玮宸呆呆的看着爸爸，脑海中回忆着妈妈生前的行为。
可是很模糊，毕竟那是五六岁时的记忆。
“她带着你轻生，实际上是病情严重了，她悄悄的把药倒了，那药就在我们那老房子的花坛里，我后来才知道的。”
花坛里，一点点回忆浮现在脑海中。
自己因为一只蛐蛐爬进了花坛，看到了一堆白色的东西，因为爷爷说过不知道的东西不能乱吃，要询问大人。
于是自己小跑着进了屋。
“妈妈妈妈，这是糖果吗，为什么会在花坛里呢。”
“儿子，这不是糖果，是毒药哦，毒老鼠和虫子的。”
自己连忙扔了，从那以后，花坛被加高了很多，自己的小身板再也爬不进去了。
“怪我，我应该坚决的把你们带在身边，监督着她吃药也好啊。”
沈鹤后悔莫及，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卖。
“你妈妈走后，你们爷俩没人照顾，直到我遇到你赵阿姨时，觉着她善良贤惠，所以把她娶进门，想让她回去照顾你们，可是……”
沈玮宸知道，自己不接受她，撒泼打滚装病，一个劲儿的捉弄人家。
是爷爷主动退了步，让自己提前退休下来照顾他了。
“以前跟你说，是赵阿姨不能生育，其实不是，是我不想要，怕刺激到你，所以她流了两个孩子。”
沈玮宸听到此，更心疼不已，那个妇人一心为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却一心为另一个女人。
她在跟一个死人争。
“从此以后，我们就照顾着一屋子的猫猫狗狗过日子，看你一心想照顾许家那小丫头，也好。”
“有你爹我的脾性，一心一意一双人。”
“我知道那丫头现在在你的新公司，既然心里有人家，那就勇敢去追，男人嘛，得豁得出去。”
沈玮宸板着脸，爷爷和爸爸都知道自己的心思，偏偏自己看不清。
十五年前九儿坠楼醒来时，那时自己就想多多的拥抱她，其实那时已情窦初开。
五年前九儿误会了自己与尹倩柔，那时的自己多想追上去解释。
其实自己对九儿，不再是友情，已是刻骨铭心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