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说我是假的？我已经，已经换上了新的头颅，我还能再活五十年，等我找到解除诅咒的办法，我就换上他的心脏，这样我还能再活一百年。”
姜知韵哼笑：“解除诅咒？余楚霄身上的诅咒是无解的，恭喜你，只能再活五十年了。”
余楚霄可以死，但他不能死了也能祸害别人，这个诅咒是黎玥拼了命才换回他身上的，要伴随他灵魂轮回的。
假的衔尾蛇按下操作台一侧的按钮，一个由合金制成的棺材从地底升起，透明窗下是一个被诅咒符文爬满的残缺的躯体。
男人扑过去查看，嘴里念叨着咒骂。
“废物，明明这么好的身体，非要弄成这样！这就是你背叛我们的下场！”
姜知韵已经不想再去看这些。
或许是因为诅咒蔓延，导致余楚霄的身体不能使用，他们才迫不及待又找上了她。
“陈柯，别发疯了，基因检测完直接把她冰封储藏，地面那群人又找来了。”
操作台忽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不似电子音那般机械，却是一样的无情。
“是，大人。”陈柯停止了咒骂，平静地走向操作台，把冰棺收了回去，又点了几下面板，收回了插在姜知韵手臂上的针。
“陈柯，你帮他们做事得不到任何好处。”
“好处，我已经得到好处了。”
陈柯动了动左手，“瘫痪的滋味我已经不想再忍受了，你知道吗？曾经的物理学天才，就因为四肢瘫痪，一夕之间跌落神坛，物理届从来不缺天才，我的辉煌很快就留在了过去，人人都怜悯地看着我，劝我好好安详晚年。
“是衔尾蛇，把我从死亡中解救出来，给我换上新的四肢，让我可以继续我所热爱的事业。”
姜知韵问：“你活了多少年了？”
“一百八十年了。”陈柯勾起一个自豪的笑，摸了摸颈上的疤痕，“衔尾蛇的所有技术都领先这个世界两百年，替他们做事是我的荣幸。”
姜知韵说：“你不过只是一个更听话的实验品而已，要不然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在帮他们做事，而不是像他们一样坐在里面指挥别人？”
陈柯眼神漠然，按下一个按钮，姜知韵忽然被放倒，身边升起金属罩壁。
“你话真的很多。”
陈柯说完，走进一个角落，不见了。
丝丝寒气浸骨而来，姜知韵挣扎着，终于把手上的绳结挣脱，可是腰上和脚上的环扣还是将她牢牢锁住。
在金属罩壁快要合拢的时候，她一咬牙伸出手，卡在了缝隙处。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操作台“滴滴”响着，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果然，这里的所有程序都只是为了保证她安全活着。
衔尾蛇不会允许她受伤。
操作台的程序好像被她就此卡住。
“气流开启。”
正当姜知韵以为他们没有办法的时候，顶上的气流重新吹起，对准她的手，想要把她吹回去。
姜知韵顶着风，死死扣住壁沿。
“你这么吹我不能呼吸了！”
姜知韵吼道。
气流果然停下。
“爆破危险，请注意闪避。”
头顶忽然传来一阵巨响，滚滚巨大的碎石当面坠落，姜知韵紧紧闭上眼，就当巨石要砸落到她手上的时候，又被气流吹开。
操作室里烟尘四起。
一束光从头顶透出来。
一个穿着作战服的男人从天而降，落地之后，解开速降绳，匆匆跑过来，从那条缝隙中找到了姜知韵的手。
“知知！”
“陆司爵！三排左数第四格按钮，你试试！”
姜知韵立马把自己刚才看到的说出。
“好。”男人没有半分犹豫，立马去看，三排左数第四，按下。
姜知韵周围的金属罩壁终于开始缓缓退回去。
她浑身打着寒颤，说道：“陆司爵，你有没有办法解开我身上的东西？”
“我试试。”男人蹲下身，检查着腰环和脚环大的状况。
他有个随身的解·码仪，可以分析这些程序的状态，首先要确定的是姜知韵身上的东西有没有爆炸威胁。
看着陆司爵脸上的焦急和凝重，姜知韵慢慢吐出一口气，“不着急，我先告诉你，抓我的人叫陈柯，他刚刚往我左手边的角落走，就不见了，这个操作台是可以跟衔尾蛇对话的。”
陆司爵身上是佩戴了微型记录仪的，他那边的人能看到这里的场景。
陆司爵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几个微型爆破弹，贴在姜知韵的腰环和脚环上。
“不用担心，把手抬起来，不会受伤的。”
男人看着比她还紧张。
姜知韵自然是相信他，抬起手，陆司爵按下按钮，很尖锐但又细小的一声，腰环和脚环都应声断裂，自动脱落。
“检测到永生体遭受威胁，立即实施绞杀！”
操作台响起红光。
姜知韵一下将陆司爵扑倒在地，点了他的穴，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陆司爵。
刺目的激光扫过来，陆司爵呲目欲裂。
“知知！”
“别怕。”姜知韵捧住他的脸，“别怕，他们不敢让我死。”
尽管嘴上说着不怕，可是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谁又能完全坦然？
已经能感觉到衣服被烧焦，姜知韵浑身发抖，却还是紧紧抱住陆司爵。
终于，激光停下。
姜知韵声音颤抖着朝着操作台喊道：“衔尾蛇！衔尾蛇！”
过了好一会，那边才终于连通语音传输，这次是一道女声，“姜小姐，请问你找我们什么事呢？”
没有苍老无力的疲态，是充满活力的，带着雀跃的少女的声音。
但她是衔尾蛇，是比陈柯活得还久的老东西。
姜知韵皱了皱眉，“放我们出去。”
“你是在说笑吗？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抓住你的。”
衔尾蛇轻笑一声，“你的情人要来送死，我们可管不了，毕竟程序都是设置好的，他想带走你，当然就得死。”
姜知韵嗓音嘶哑，“他死我就死，你们选一个。”
“何必呢，你条件这么好，加入我们衔尾蛇，跟我们一起获得永生不好吗？那时候你就会发现，情情爱爱不过是脚底下的虚无，一个不足为道的男人，用久了就腻了。”
少女的嗓音带着一丝蛊惑，“加入我们吧，我们不仅会长留你的躯体，还能永存你的意识。”
“你们做不到的。”姜知韵说，“意识会随着躯体一起腐烂。”
“怎么做不到？姜小姐，你比我们更了解重生，带着意识地重生一次又一次，不就是完成永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