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安排的宴席堪称极为丰盛!不仅有大鱼大肉,各种本来珍奇少见的山珍小食也是一盘又一盘的上来。
陪同就席的不是燕青,更不是卢俊义。而是一位年过五旬的白发老者。应该是卢俊义庄上的老家仆。
老者一边为宋强等人殷勤的倒酒,或者用公筷为众人挑选新上来的美味菜肴。还不住的为卢俊义不能同席而代为道歉。
“诸位实在对不住!因为县令大人召唤,我家员外身为大名府吏员之身,也必须应召前往。员外临行前已经嘱咐我,一定要让诸位吃好!员外他已经为诸位客商准备好回京东的马匹车轴,此行耗费也均准备妥当,算是对吕家商行辛苦前来的一点补偿。”
老者面带笑容,语气也是无比诚恳,但没有只言片语要留众人住上几日的说法,反而言辞间是要赶他们走的意思。席上没有了卢俊义,吕商也多少恢复了正常心态。与老者互相客套的一番。
宋强闷着头吃,他要吃饱好有力气应对离开后极可能遭遇的伏击!而唯宋强马首是瞻的解氏兄弟也闷着头吃,反正他们视为大哥的宋强干什么,他们就跟着做,真正的人狠话不多。
有宋强和解氏兄弟这几位壮汉在,席上的鱼肉酒菜都消耗的差不多了。
酒足饭饱,吕商只觉得极为满足。虽没有与卢员外同席,便对老家仆表达谢意。
“多谢老丈招待!卢员外是豪爽之人!我吕家能与卢员外有生意往来也是幸事!我等虽为商贾,却也喜好结交卢员外这般英雄好汉!我等今日受恩,来日卢员外有事托付,我吕家定当竭力而为!”
又互相客套了一番,老家仆便送众人除了庄宅。在宅外正门,一辆带有四人轿厢的双驾马车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车上还有一位驾车的马夫随行将众人送回大名府。
宋强与吕商进了轿厢,解氏兄弟两人没进轿厢,而是爬上了轿厢顶上。宋强已经告诉他们离开卢俊义庄园后可能遭遇的危险。
让解氏兄弟在马车轿厢顶上观察周围是否有伏击的迹象再合适不过。两人经年猎户,精于埋伏陷阱,也善于发现埋伏的危险!
驾车的车夫技巧不差,为了不使轿厢过于颠簸,速度不算快。
轿厢的隔音效果不错。宋强在车内告诉吕商待会很可能遭遇到的危险。
“什么?!贤弟是说卢员外对我等动了杀念?这……这怎么可能?卢员外一向为人和善,从未有过交恶与人的事情。”
“莫非是我等方才在庄上露出了什么破绽?”
宋强苦笑道:“兄长,要说露出破绽,你在卢家庄可早就露出够多了。但卢俊义要害你我性命也并非是因为你露出什么破绽,而是那柴进经你手所做之事,注定了卢俊义非杀了你不可!”
吕商沉默半晌,他也在县衙里听那梁汝嘉说过柴进所送画卷蕴含的意思。卢俊义想要恢复祖业与柴进联手的话,等同于叛出朝廷!这要是追究起来就是灭族的死罪!那卢俊义定然会杀人灭口,然后转嫁给河北贼盗。
想到此处,吕商脸上怒火涌现,大骂道:“柴进害我!卢俊义道貌岸然之小人!”
既然吕商能生出怒意,至少说明他现在心态真正恢复正常了。
“兄长莫要气坏了自己。我等还要为不知何时可能遭遇的伏击做好准备。”
吕商身为走南闯北的行商,自然是有些防身之法。力量技巧不及宋强那般强横,但短时间遭遇悍匪伏击,有准备的话暂时自保也非难事。
宋强就是嘱咐吕商,只要解氏兄弟提醒有埋伏,他便要立即跳出车厢躲避。宋强与解氏兄弟会齐力迎战伏兵。
面对血光之灾,宋强却能如此淡定的谈论应对之法。吕商心中一阵的感动和悔恨。有对宋强不惜以身为饵的再度相救,也有对那些曾经敬若上宾的柴进、卢俊义等豪强大户的憎恨与厌恶!
马车又走了片刻,轿厢顶板传来三声敲击声。这是解氏兄弟在提醒宋强,他们已经进入可能遇袭之处,要随时做好应对准备了。
宋强轻轻推开轿厢尾门,让吕商坐在打开的尾门边缘。
“兄长,对不住了!”
说罢,用力一把将吕商推下马车。
吕商按照之前宋强交代的方式,腿脚刚感觉触地,便尽可能蜷缩起身子,用双臂抱住头承受触地的冲击。虽然摔得七荤八素的,可除了一些皮肉伤外并无大碍。
马车继续前行不足百米进入一片林荫。忽的一声哨响!一枚利箭呼啸而至正中车夫的脖颈!
“啊!”
车夫捂着脖子倒下马车,鲜血顿时将倒地之处染红一片。
车夫丧命,马匹失控扬蹄疾奔欲躲避危险。但大路前方冲出四名手持长矛的蒙面黑衣人,硬生生用长矛捅刺马匹将其撂翻在地!
马车停下,解氏兄弟已经跳到一旁,抽出匕首与五个手持朴刀的黑衣人对峙。那四个杀死马匹的黑衣人则手持长矛朝着轿厢不断捅刺!
在稍远的地方,还有四名黑衣人,一人骑马,三人立于左右观望。四人均披挂利刃,马上之人穷前还配有甲胄!马下有一人还手持一把手弩!那车夫显然就是命丧于那把手弩之下!
轿厢被长矛捅出几十个破洞,但里边却丝毫没有动静。
那几个包围解氏兄弟的黑衣人见轿厢那边没有动静,开口便询问轿厢内的吕商和另外一个壮汉的去处。
解珍冷哼一声道:“千斤虎王且命丧我大哥之手!汝等贼盗,何德何能敢伤我大哥性命!”
围住轿厢的一名黑衣人扔掉长矛,抽出一柄直刃短剑,小心翼翼的靠近轿厢,想要查看里边的情况。
就在那黑衣人刚靠近轿厢,贴着长矛穿刺的破洞往里边瞅的时候,一只大手撞破残破的轿厢,一把抓住那黑衣人的头,硬生生将其拽入车内!
“啊!”
“咔嚓!”
让人头皮发麻的骨头断裂声后,惨叫声戛然而止。
远处手持手弩的黑衣人大惊之下,立即朝轿厢破出的大洞接连射入三箭!围在轿厢外围的三名黑衣人再度挺着长矛刺向轿厢!
“噗通!”
拽入轿厢的黑衣人的尸体被扔了出来,还砸翻了一个手持长矛的黑衣人。
这下更引得那些黑衣人疯狂的朝里边射箭、捅刺。远处立于马上的黑衣人也带人疾奔而来。
“我刺到人了!我刺到人了!”
一名用长矛穿刺轿厢的黑衣人拔出长矛,上面的血迹证实了他的说法,于是其他几人也都拼了命的朝那黑衣人方才所刺方向捅过去!
“我插到了!”
“我也是!”
疾奔而来的马上之人冲到轿厢二十步远便停住。身后跑步跟来的三个人,除了那个手持手弩之人外,另外两人拔出腰刀跃上轿厢,准备进入里边查看情况。
“不好!有诈!”
钻入轿厢的黑衣人刚喊出声,之前被“扔出来”的黑衣人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用手中短剑就近刺死一名长矛手!
敏捷的行动让那些手持长兵的黑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短短两秒钟的时间,两个长矛手就被割破喉咙倒地抽搐不起。
马上之人急令旁边手持手弩之人立即去杀了伪装成黑衣人的宋强!
“嗖!”弩箭破空而至!宋强早已锁住最后一名长矛手顶在身前,弩箭直接没入其左胸,长矛手瞬间就失了力气倒地而亡。
轿厢内的两个持刀黑衣人已经从轿厢里冲出来,怪叫着就扑向宋强!
宋强一手握着短剑,一手抓着轿厢上破开的一块木板充当盾牌。他要提防那个手持手弩者的威胁。
另一边被四名黑衣人围住的解氏兄弟,见宋强一出手便杀死四名长矛手,他们好像响应召唤一般,同时出手与围住他们的四名黑衣人搅在一起!
兄弟两人配合无间,出手狠辣,又能互相照应对方的身后盲区。黑衣人虽然人数占优,可却有种面对刺猬无从下手般的棘手!
“杀了他们!快杀了他们!”
马上之人见原本志在必得的伏击陷入僵持,不管不顾的高声喊了起来。那声音除了卢俊义外还能有谁?
宋强双目一凝,杀意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