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九歌在心中一番天人交战,到底还是看在原主的面子上,无奈的选择了同意,她冷冷的看着祁陌幽:“你放了他,我就放你们离开,但多余的想都别想。”
她所指的是落在营中的几个人质,要是这么轻易就把他们放了,将士们那边也交代不了。
祁陌幽原先觉得能够全身而退就不错了,这时候却是意识到了人质的重要性:“慕姑娘,我手中这人可是你的生身父亲,难不成他的命还没有我的几个手下值钱么?那就别怪我一点点的把他给剐了。”
话音落下,他手中剑锋微微一动,已然在云城城主颈侧划出了一道血痕,摆明了是敢动真格的。
云城城主惜命得很,他险些当场晕过去,两腿发软的样子看得护卫都替他感到丢人。
慕九歌无论如何背不起弑父的名声,强忍怒气道:“好,我可以告诉你们探子被关在哪儿,但能不能带走他们是你自己的本事。”
事已至此,她只能把希望放在那边的守军身上了,希望他们能够拦住这群不速之客。
祁陌幽闻言,见好就收的持剑道:“没问题,等我们走远了,自然就会放了他,至于那边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着,他威逼着云城城主跟他们一起往外走,这时候营中大部分士兵都还聚在西面,即便是慕九歌想要让人来驰援也来不及,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祁陌幽见她一张脸都气得没了血色,心中十分得意,出言讽刺道:“慕姑娘,你自负聪明,一定没想到还会有今天,不过我要告诉你,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若是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闻言,慕九歌怒极反笑,一张本就称得上绝色的面容越发得令人见之难忘,眉眼间甚至生出了几分冷艳,让他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才转过身去离开。
护卫们见他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都很是不甘心的追问起来。
“王后,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马上就去追!”
“祁陌幽实在太嚣张了,竟然敢污蔑您的名誉,若是不将此人严惩,只怕后患无穷!还请您快些拿主意吧!”
“是啊,若是您担心云城城主的安危,大不了等他回来再动手也就是了!”
……
慕九歌心里已经够乱的了,听到护卫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劝,更是一阵阵的头疼,扶着太阳穴上快要跳段的青筋道:“此事尘埃落定!不必再谈!各位还是快些回营去看看西边的情况吧!”
说完这句,她身先士卒的往大营西边赶去,是心知没什么希望,也还是要给自己找点事做,免得心里那根弦真得被绷断。
等到慕九歌查看完那边的情况,命人严加戒备后,云城城主也神情狼狈的回来了,他一见到众人就颓丧道:“他们在外面早有准备,那几个探子被救走了。”
祁陌幽没必要也没兴趣杀一个根本就派不上用场的人,更何况在他看来,把云城城主留在慕九歌这边给她添堵,可比帮她解决祸患来得有意思,因此他放人放得干脆利落,恨不能直接送到营门口。
慕九歌见了他的人,心中无波无澜,只面无表情道:“没事就好,你先回去歇着,以后不要再轻举妄动也就是了。”
对于云城城主,她是彻底的无话可说了,这人能老老实实当吉祥物就算她上辈子烧香了。
云城城主是个惯会蹬鼻子上脸的,见此情景只当是他在慕九歌这里的分量特别重,才告辞没多久就又恢复了趾高气昂的模样,看得知道内情的将士们个个心中不忿,恨不能暴揍他一顿。
祁陌幽这次来调查情况是做足了功课的,专门挑的战狂澜去附近的山谷中练兵,营中无人可以迎战的间隙,故而等到战狂澜班师回来,黄花菜都凉透了。
他听云随说完在此期间发生的事,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来到正自怨自艾的慕九歌面前,温声道:“我都听说了,这事不能怪你,要怪只能怪祁陌幽实在是棋高一着,不过你父亲确实是不适合再留在军中了。”
当初,他们之所以同意云城城主来帮忙,不过是因为他有安抚人心的本事,可事到如今,这军心就是被他给整乱的,实在是不宜再留他在这里帮倒忙了。
慕九歌神情痛苦的抱头道:“要是他再捅几次娄子,我怕是就要先愁死了,请神容易送神难,不如把他安排去给云城主和梦城主做下属好了,我看他们两个强强联合,一定能制的住他。”
话说得轻巧,可她毕竟是云城城主的女儿,如果开了这个口,又被他给拿长辈的身份压回来,以后再想提就难了。
战狂澜见慕九歌为难,主动建议道:“你开不了口,就让我来好了,我跟他就事论事。”
他是云城城主的女婿不假,可他也是在皇城中登基的九洲之主,若是论身份,还没有人配跟他平起平坐。
几乎是同一时刻,祁陌幽也在临时驻扎的营地中大动肝火,他将被救回来的几个探子骂得狗血淋头,是把在慕九歌营中险些殒命的危机感全都发泄在了他们身上。
这几个人自知理亏,别说是回嘴喊冤了,根本是大气都不敢出的跪在地上认错。
等到祁陌幽火气消得差不多了,才有人大着胆子道:“祈城主,我们这次被抓也不能说是一无所获,还是打探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的,譬如今日被您当成人质的云城城主,他就是个能入手的突破口。”
“这样的蠢货根本就没有被策反的价值。”祁陌幽感觉这人放在敌营里的价值可比放在身边大多了。
不料,探子们虽然运气不好,但基本的打探消息的本事还是有的,为首的一个观察的尤其细致,提醒道:“可他是慕九歌的生父,还是在军中没什么声望,一直被人质疑是狐假虎威,父凭女鬼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