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天愤恨不已的摔了火把,难得失态道:“他们是不是已经跑了?这可真是活见鬼,好端端的林子里,哪里来的这么多毒蚁?!”
“回禀将军,这些毒蚁好像是慕九歌驱使过来的。”先头兵小心翼翼的将所见说了出来。
原来,他赶到之时,慕九歌正在履行殿后的责任,直到瞧见有敌军神色匆匆的过来查看,这才放心的纵马离开,跟随战狂澜他们的脚步去了。
仲天这才发现,不久之前还凶残得直往人身上爬的毒蚁安分了许多,就算不用火把驱赶也没有要伤人的意思,这摆明了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它们,至于林中的笛声更是不知何时便消失了。
“你看得千真万确,是慕九歌亲自在操纵毒虫?而不是他们那边来了个新的能人异士支援?”他难以立刻相信此事,是在先前的明察暗访中,从未发现过慕九歌还有这本事。
可士兵却是坚持道:“那人千真万确就是她,属下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将军。”
“好,你去帮着他们收拾残局,准备回城吧。”仲天这次非但没将战狂澜击溃,反而还浪费了许多天在与之周旋上,按理说是该懊恼的,可她一想到慕九歌驱使毒物的妙招,就觉得收获也算颇丰。
如果能把这驱使毒物的办法学到手,他定当如虎添翼,到时候战廷风再怎么觊觎他的仲家军,也绝不敢轻举妄动。
另一边,慕九歌总算是纵马赶上了战狂澜他们,一行人逃出生天,心情自然是轻松不少。
战狂澜遥遥的望见她来了,亲自来到道旁迎接,一见到她就伸手邀她下马,来与自己同骑,她摸了摸自己的那匹马,对它温声道:“你也累了,跟在后边歇一歇,等回去之后,我天天喂你最好的草。”
“你还是先让自己喘口气吧。”战狂澜伸出手臂将她拥入怀中,目光中闪过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宠溺,“喂马的活儿我来替你做。”
他们两个难得趁着回营的间隙你侬我侬,旁人不约而同的放缓了步子,免得打扰。
可慕九歌一想到大营里等着自己的麻烦,就实在是轻松不起来,梦飞欢见她面色称得上愁云惨淡,一扬缰绳上前道:“九歌,你那个驱使毒虫的办法真是太奏效了,能不能也教我一下?”
“没问题,等回营之后我就教给你。”慕九歌见她对这法子感兴趣,暂时的转移了注意力,笑道,“我刚好也想有个人能陪着一起研习呢,一个人学总归是难以有头绪。”
两个姑娘家很快就有说有笑的凑到了一起,战狂澜在一旁听着,心中也生出一点柔情。
仲天的手下被毒蚁所伤,一时半会儿是追不上来的,他们大可以走得闲适一些,毕竟等回到了营中,要面临的便是另一件棘手之事了。
慕九歌与他所想一般无二,远远的望见大营中的篝火之时,便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凡还有一丝希望,她都不想大义灭亲,铲除云城城主,即便是由战狂澜动手,故而望向天空,无声的对着原主祈祷到,若是他能回头是岸,我自然会留他一命,但他要是不知悔改,我也没办法了。
与此同时,云城城主还在浑然不觉的庆功,他自觉是名正言顺的囚禁了云随和护卫长,无论慕九歌他们还能不能回来,都是在军中立了威。
温书感觉他在情况不明朗的情况下就敢这么搞,实在是有点蠢得惊人,好言相劝道:“城主,陛下和王后还没有回来呢,您要不再等等?他们要是出了事,皇城那边恐怕第一个就不放过我们。”
云城城主原本就是从战廷风那边倒戈过来的,对方根本没可能再相信他,偏偏他自己拎不清,不以为意道:“我手下有这么多人马,他怎么着也该派使者来议和。”
他压根没想过,如果战狂澜和慕九歌悉数被杀的话,自己该如何在这乱世中自处。
“那到时候您打算怎么办呢?”温书被他的冷血无情惊呆了,但为免他犯蠢连累到自己,还是耐着性子劝道。
“我有这么多人马,难不成还怕他?到时候不裂土封疆,这件事就不能完。”云城城主本事不大,胃口不小,他早就不满足于一个云城了,而是想要效仿前代的英豪,也过一把君临天下的瘾。
温书还想再说几句,他却是已经急不可耐的要去参加酒宴了,这场宴会的排场不小,不仅把战狂澜主事时要各处厉行节约的命令给废了,还不知道从哪里弄了酒来。
军中有酒是不假,可战狂澜在行军期间,勒令将士们都不许饮酒,此举无异于是挑衅。
对战狂澜忠心不二的将领自然是拒绝了云城城主的邀约,宁可独自在帐中枯坐,也不愿意去凑热闹,有人更是直言不讳道:“陛下还没有音信传回来,他就迫不及待的要庆贺,哪里还有为臣的本分?”
“他真是这么说的?”这话很快就传到了云城城主耳中,他审视了来赴宴的众人一番,将没来的那一拨人都记在了心中,准备等自己站稳了脚跟,便秋后算账。
负责传话的士兵硬着头皮道:“一个字都没敢改。”
“好,你下去吧。”云城城主等到没人再来,起身祝酒道,“各位都是军中的栋梁,今日能给慕某这个面子,实在是令在下深感荣幸,等到此次危机度过,一定禀明陛下,为各位请封赏。”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让座下众人都止不住的在心里犯嘀咕,是不知道他这个陛下指得到底是战狂澜还是皇城中那一位。
有人忍不住担忧道:“慕城主,大家都是同袍,倒是不必这么客气,只不过仗还没开打就庆功,为免有些太早了吧?”
“不早。”旁边的将领惯会见风使舵,忙道,“有慕城主这样的绝世英豪在,咱们还怕输不成?只怕仲天倒要闻风丧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