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七月脸色登时一变,一张鲜艳面孔跟被冻僵了的花似的,咬牙切齿的问到:“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在诅咒我?”
说这话时,她生怕被人给听到,再治她个不敬之罪,是特意凑近到慕九歌身边说的。
慕九歌等的就是这一刻,差点欣喜的笑出声来,她一把拽住慕七月的袖子,等到提前抹在指甲上的毒药落到慕七月身上,才淡声警告起来。
“当然不是,姐姐只是觉得太后身体不适,太医们又束手无策,万一传染给妹妹你就不好了。”
她这番话并不曾直说什么,就算是慕七月跑去找太后告状,也没法给她定罪。
一时间,慕七月怀疑自己是被她耍了,气愤的一甩袖子道:“嫉妒我就直说,在这里胡说八道只会显得你可怜!”
“随你怎么想吧。”慕九歌的目的已经达到,并不想再在这里跟她多做纠缠。
翌日早上 ,贵妃抱恙的消息就在宫中传开了,一时间各处的宫人都议论纷纷,说是太后过了病气给贵妃才会如此。
清儿送了新制的糕点给慕九歌,疑惑道:“说来也真是奇怪,我听御膳房里的宫人说,贵妃早早就派了人吩咐他们做药膳,还说是太医院的方子,这个病来的可真是奇怪,跟太后的不一样。”
慕九歌心说,当然不一样了,太后那是吸入毒粉后导致的不适,但慕七月却是被毒粉吸引来的蚊虫给咬成这样的,所谓的药膳只怕是要拿回去敷的。
她对清儿吩咐道:“你悄悄去探一探,最好能知道贵妃现在的模样。”
用在慕七月身上的毒粉是慕九歌在空间里研制出来的,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使用过,因此效果到底怎么样,还真是个未知数。
清儿爱说爱笑又有好厨艺,在宫里人缘很是不错,就是慕七月身边也有她的好友。
不多时,她就用新鲜果子换回了慕七月的消息,对慕九歌回禀道:“我听说贵妃是被虫子给咬了,虽然没有伤到脸,但身上却是奇痒难耐,短时间内都不太方便见人,而且她还不许人把真实情况告诉太医。”
“是么?那她的脾气还真是挺硬的。”慕九歌想了又想,最终决定把此事交到战狂澜手里处理。
这人的耳目多到连她跟齐王说几句话都知道,没道理会错过这么有用的消息。
果不其然,战狂澜当天下午就从亲信那里听说了慕七月在和慕九歌忽然就身体不适的事,难得的不带嘲讽之意的笑道:“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厉害成这样,真是半点亏也吃不得。”
“陛下,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让贵妃去不了祈农大典?”亲戚询问战狂澜的意见。
事到如今,太后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她就算是自己去不成大典,也绝不会把机会让给痴傻的慕九歌,而是宁可扶持虚荣浅薄的慕七月。
战狂澜摇头道:“杀鸡焉用牛刀,让她们知道这宫里谁说了算也就是了,把贵妃叫来。”
慕七月好不容易才用从太医院要来的方子止住了痒,收到传唤后,连忙一边整理仪容,一边催促道:“快,给我上妆,陛下偏偏这个时候召见我,一定是为了祈农大典的事,我得让他知道我安然无恙才行。”
等她好不容易打扮好了,摇曳生姿的走进御书房时,战狂澜已经等的快要不耐烦了,一见到她就开门见山道:“听说你身子不适,召了太医?”
“只是一点小麻烦而已,陛下不必挂怀。”慕七月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登时紧张起来,自作聪明的找补道,“是太后希望臣妾替她去主持祈农大典,所以臣妾这次才会格外的重视。”
战狂澜见她已经把祈农大典视为囊中之物,心中不满更盛了几分,冷笑道:“看来你还是不知错,上次面壁果然还是罚得太轻,回去之后连本带息面足半个月吧。”
“陛下……”慕七月花容失色,焦急道,“臣妾不是有意欺瞒您的,只是被蚊虫叮咬实在是小事,请您宽恕这一次吧。”
“若是我要追究,你就不会还有面壁的机会了。”战狂澜不容拒绝的说到。
慕七月无力的倒在地上,是知道她期盼已久的扬眉吐气的机会到底还是从指尖溜走了,又是痛心又是不愿接受现实的落下泪来。
战狂澜最烦看到女人的眼泪,不耐烦道:“你觉得我这里是个容你肆意而为的地方么?”
他说这话时,一双眸子暗沉的厉害,让原本想梨花带雨一番,好博得他怜惜的慕七月彻底死了心,连求饶的话都没敢说出口,就忙不迭的退出去了。
经此一事,太后那边也绝了让慕七月替自己的心,对身边人愤懑道:“真是不中用!”
随着祈农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朝中与之有关的议论渐渐变得甚嚣尘上,全靠丞相白远北从中周旋才勉强稳住了持不同意见的各方势力,而就在礼部即将下定论之前,事情又有了变化。
这日早朝,已经许久不曾露面的太后强撑着身体出现在了众臣面前,她拿出曾经垂帘听政时有过的气势说到:“众卿不必担心,哀家先前不过偶染风寒,如今已经无碍。”
她到底是主持过多年的大典的人,有了这句话,其他人也再不敢多言。
一时间,原先站在战狂澜这边,支持慕九歌去主持祈农大典的声音便沉寂得无影无踪,他们的理由很是充分——慕九歌毕竟是个痴傻之人,让她去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今太后既是无碍,此事便不必再提了。
战狂澜气得差点把一口银牙咬碎,仗着暴君的名头够响,泄愤似的砸了茶杯便回到内宫去了,还说再也不要管此事。
然而,慕九歌却是察觉出了不对劲,她是用毒的高手,知道凭借那毒粉的分量,就是神医在世,也不可能让太后这么快就复原。
这一日,她趁着请安的机会悄悄来到太后身边站了一会儿,果然闻到了浓浓的熏香气息底下掩盖着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