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明明没过几秒钟。
但对齐玄机而言，却像是几年一般漫长。
他的身躯，已经逐渐冒出了汗水。
操！
明贵妃，你这次可千万要聪明一回啊。
不然咱们全他妈等死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明贵妃终于开口说道：
“回禀皇后娘娘，当夜……的确是陛下亲自临幸奴家，奴家怎能看错？”
“至于龙阳之好有没有治好，奴家不知，但看上去应该是治好了！”
还行。
齐玄机暗暗松了口气。
这个答复不错，说得上是滴水不漏。
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啊。
明贵妃，你终于算是真正聪明了一次。
“是吗？”
柳清韵深深地看了一眼明贵妃，只是一个眼神，就让明贵妃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喘不过气。
可还是硬着头皮，一口咬定：“娘娘明鉴，奴家不敢有半句虚言……”
柳清韵眉头微挑。
她暂时还没看出明贵妃有撒谎的迹象。
莫非，是她猜错了？
“嗯，算你老实。”
终于，柳清韵微微摆手。
一身无形的压力被柳清韵收走，在场众人只感觉浑身一轻。
明贵妃大口大口地喘气了几下。
似乎再在这里待一会儿，她就要直接眩晕过去。
柳清韵挥了挥手，就像是在赶走一只苍蝇一般。
“滚吧。”
“如果不想死的话，以后安分一些，本宫不喜欢太跳动的人。”
明贵妃如释重负。
她连忙站起身，都不敢看齐玄机哪怕一眼，朝着外面没命地跑去，生怕在这儿多待哪怕一秒钟。
齐玄机嘴角一抽，一颗心开始下沉。
这女人走了，那自己呢？
很快，柳清韵就给了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戏看完了。”柳清韵看向齐玄机，似笑非笑，“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位当朝皇后，柳家的大小姐，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齐玄机在心中苦笑不已。
但面上却露出了敬佩的神情，对着柳清韵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皇后娘娘，慧眼识人啊！”
“如果不是娘娘您给奴才看了这场戏，奴才现在还被明贵妃蒙在鼓中呢！”
柳清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齐玄机。
“你想说的就这些？真是个小滑头。”
“罢了，本宫直接问你吧。”
齐玄机心里一紧，重头戏要来了吗？
他微微垂下头颅，不让柳清韵看到自己的神情。
柳清韵美眸落在他身上，轻声道：
“我问你，陛下的龙阳之好，真的被你治好了？”
“还是说——”
她突然上前，用手捏住齐玄机的下巴，往上一提，让齐玄机隐藏不了自己的神情。
“那些都只是障眼法？”
齐玄机咽了口唾沫，怎么可能跟对方说实话？
当即胸口一挺，语气坚决：
“皇后娘娘，奴才确定治好了，这方面奴才可是行家！”
他现在已经十分明确。
柳清韵这女人，只怕早就开始怀疑帝瑶的“男儿身”了。
甚至……
比半年前开始布局设计明贵妃还要早！
其城府，深不可测啊！
而就在下一刻。
柳清韵第一次露出了不同的神情。
她放下齐玄机，冷笑道：
“欺下瞒上，满口谎言！”
“程凯，把他拉出去……斩了！”
齐玄机一惊，浑身汗毛倒竖。
莫非自己刚才露出了马脚？
不可能。
要是真有问题，皇后也不可能从自己身上看出来。
而消息要是来自外部，那还需要皇后问自己吗？
还是说……
这狗日的娘们在诈自己？
想明白后，齐玄机变得异常镇定。
脸上露出了决绝的神色：
“欺下瞒上？娘娘何出此言？”
“奴才先是治疗陛下顽疾，再是镇压大齐使团，为离阳挑出奸细！”
“奴才为离阳拼过命，为离阳流过血，怎么可能欺下瞒上？”
他嗤笑一声。
“皇后娘娘，您要是想杀我那就直接说，何必想出这些手段栽赃奴才？”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您直接命人一刀砍掉奴才的脑袋，奴才绝对眉头都不带皱一下！”
“可要是用这等手段，奴才不服。”
别看他话说得硬气，其实齐玄机怕的要死。
他生怕皇后脑子一热，真的一刀把他脑袋削下来了。
所以，他在赌。
赌柳清韵不会上头，赌她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果然！
柳清韵皱着眉头，凌厉的目光盯着齐玄机，似乎想把他看透。
可很快，她就失望了。
齐玄机的语气和情绪，实在太真了，再联想到之前齐玄机做的事情……
难道……
我真的猜错了？
柳清韵沉思片刻，再次露出了笑容。
“玄机，你也真是的。”
“本宫和你开玩笑，你怎么就当真了呢。”
她拍了拍齐玄机身上的灰尘，刚刚的凌然气势，瞬间消失全无。
“本宫一心只想离阳兴盛，怎会滥杀你这样的忠正贤良之臣？”
“无事了，你且回去吧。”
齐玄机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是能回去了。
可刚一起身，就又一次听到了柳清韵的声音。
让他身躯下意识地僵硬了一瞬。
“对了。”
“今夜……”
齐玄机讪笑了一下。
“今夜？”
“哈哈哈，今夜什么都没发生，奴才不过是兴致来了出去散散步而已。”
听到这个答复，柳清韵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示意齐玄机离开。
她就站在原地看着齐玄机远去的身影，眼中神情阴晴不定。
程凯站起身，沉声问道：
“娘娘，放走了明月真的好吗？”
“她肚子里毕竟还有明面上的龙种，是个威胁。”
柳清韵淡漠的摇了摇头。
“她肚子里的孩子，留着还有用。”
“而且……威胁，就她？还不够格。”
“如果是玄机那小太监的话，或许还称得上是威胁。”
程凯愣住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将玄机太监杀了灭口？”
“此人颇为玄乎，留着他恐生事端啊！”
他心中对齐玄机还有着几分怨怼。
毕竟之前这小子可是好生羞辱了他一顿。
而让他惊愕的是。
柳清韵竟轻轻点了点头。
“灭口？”
“你说的有道理。”
程凯不明所以。
接着，他就看到柳清韵抬起了手。
然后对着他隔空一划。
呲啦。
就像是切开鱼肉的声音响起。
程凯眼中带着恐惧与不敢置信，可很快就失去意识，轰然倒地。
脖子间鲜血流出，一剑封喉！
对此，柳清韵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拍了拍手。
那两名宫女走了进来，一言不发地将尸体收走。
“皇帝，玄机。”
柳清韵冷哼一声，目光幽深到极致。
“难不成，皇帝真是男儿身？还是本宫猜错了？”
“可惜，就差那么一点，便可以颠覆离阳。”
“真是让人不甘心啊。”
脑海里下意识想到了齐玄机，又露出了笑容。
“这小太监，还真有意思。”
“或许，突破口就在他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