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朝臣倒吸凉气。
好家伙，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像齐玄机这么一般如此不要命的人物！
就连帝瑶都意外地看着齐玄机。
饶是她也没预料到，齐玄机竟如此凶悍！
不但昨日痛骂田霄云和唐望，今日还将曲中天和柳合道这样手眼通天的权臣骂了个狗血淋头！
柳合道浑身颤抖了许久后，满是皱纹的脸上突然露出了恶毒的笑容。
“呵呵，好，好得很呐。”
“小子牙尖嘴利，老臣也不和你一般见识。”
他缓缓转身看向帝瑶，躬身道：
“陛下，这小子有着三寸不烂之舌，能颠倒黑白篡改事理，与那些地痞流氓一样卑贱可憎！”
“与这样的人争辩，无疑是自降身段。”
“再就是……老臣以为口说无凭，不如拿出证据，证明老臣几人与这小子究竟是忠是奸！”
帝瑶面无表情地看向了柳合道。
“那柳爱卿觉得应当如何？”
柳合道高举笏板，沉声道：
“老臣认为，应当请国师大人布下乾元大阵，祭拜苍天，以天意定夺！”
“苍天可鉴，日月可鉴，是忠是奸，让国师大人算一卦便知！”
顿时，不少臣子都面色一变！
此计看似合乎情理，毕竟在离阳，一旦事情陷入两难的局面，交给天意定夺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实际上这却是颇为歹毒！
因为……
当代国师、离阳第二相爷林正央与柳合道相交莫逆！
真要让林正央来算卦，结果根本就不需要多想。
齐玄机一定是大凶之兆！
一卦过后，一切盖棺定论。
这个小宦官，十死无生！
帝瑶柳眉一挑。
她没想到柳合道竟然想出了如此恶毒而又无解的手段！
可刚才齐玄机骂得实在是让她心头痛快，多年积郁都疏通了不少。
这个小子，她想保住。
“柳爱卿，国师身份尊贵，怎能因为这些小事便要随意出手？”
“朕觉得还是换个方法比较妥当。”
“陛下……”
谁知，柳合道强忍怒火，对着帝瑶再次一拜。
“唯有请国师出面，方能证明老臣的忠心，否则老臣绝不甘心，请陛下恩准！”
话落，曲中天和朝中一半以上的大臣，也紧跟着叩拜行礼。
“请陛下恩准！”
声音响彻四方，让帝瑶的脸色越发冷漠。
好啊，好一个柳合道，居然都敢威胁起我来了？好得很啊！
正欲开口，却见齐玄机突然笑了起来。
“国师？国师好啊！”
“陛下，就要国师，不是国师怎么服人？”
反正他齐玄机行得正坐得直，你就是请天师来了我也不怕。
倒是尔等，尤其是曲中天柳合道之流，你们做的那些离经叛道、窃贼卖国的事，我可都一一记着呢。
谁怕谁啊！
想玩，那小爷就奉陪到底。
可帝瑶闻言，差点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对着齐玄机怒目而视。
这小太监为何如此不知好歹？！
自己好心帮他逃过这死局，他却死命要往火坑里面跳？
曲中天和柳合道几人都乐了。
一名吏部员外郎对着两人笑道：
“曲侍郎，尚书大人，下官之前看这小太监言辞犀利，咄咄逼人，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如今一看，一个不知所谓的黄口小儿罢了！”
“两位大人此次一定能够顺应天意，将这小子绳之以法！”
曲中天余怒未消，看着齐玄机不屑地冷哼一声。
“不过是一条阉狗，以为立了点功劳就能目中无人?可笑！”
“只怕这阉狗还不知道我等与国师的关系，接下来开坛祭天，定然让这小子生不如死！”
龙椅之上，帝瑶冷声又问了一遍齐玄机。
“小机子，国师乃是朝廷老臣，与柳爱卿资历相仿，位高权重，你确定要让国师出手祭天算卦？”
她虽然愤怒于齐玄机的不自知。
但帝瑶实在是不想让他死，因此再提醒了一遍。
这一次她说的十分直白，就差没直接跟齐玄机说柳合道和国师都是一丘之貉了。
可齐玄机却是神情不变。
“陛下，国师位高权重，所以小机子才想让国师过来。”
“盛名之下无虚士，既然国师有如此名气，自然有点真本事！”
“再说了，若不是国师出手，如何服众？”
“哈哈哈，不错，不错！”
齐玄机话音刚落，柳合道那苍老的笑声就响了起来。
“虽然你是一介阉党，但在这方面倒也算得上是光明磊落，还请陛下成全吾等与小太监，准许国师出手，开坛祭天，算卦定忠奸！”
柳合道一边抚须大笑，夸赞齐玄机光明磊落，一边则是用那不带任何笑意的眼神看着齐玄机。
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朝臣都摇头叹息。
这个宦官真是不知死活！
皇帝陛下都两次出言提醒劝阻，而此人依旧我行我素！
不是真蠢货，就是弄巧成拙的假聪明！
昨日胜了唐望，也是运气使然罢了。
帝瑶深深地看了一眼齐玄机，眼中满是失望。
如今国内局势日益混乱，她好不容易碰到了齐玄机这么一个变数，现在却发现这家伙性格恶劣至极，不知轻重缓急！
这样的人，还是让其自生自灭吧。
她懒得管了。
可能这就是天意，天意……不让她成就大业啊！
帝瑶叹了口气，挥了挥手。
“既然你们都想让国师算卦，那朕便成全你们。”
“宣国师，开坛祭天，算定忠奸！”
一众朝臣都纷纷跪下。
“陛下英明！”
……
京城祭坛之中。
文武百官侍立一旁，帝瑶乘坐在龙辇之上，冷脸看着眼前的白袍老人。
白袍老人鹤发童颜，看上去很有几分仙风道骨。
正是离阳当朝国师林正央。
“陛下！”
林正央张开双臂，面对帝瑶高声呼喊。
“再过一炷香，紫微帝星高悬中天，雷部正神观视人间！”
“现在开坛做法，血祭三牲，到时候天意降临，是忠是奸，一眼分辨！”
“还请陛下下旨，臣即刻起阵！”
帝瑶兴致缺缺地抬了抬手。
“国师，开始吧。”
林正央躬身行礼。
“喏！”
抬头之时，他朝着齐玄机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戏谑！
黄口小儿竟敢碍柳家的道。
不自量力，不知死活！
他轻轻地挥了一下手中的拂尘，拂尘上的纤毛划过脖子，比出一个斩首的手势。
死！
随后转身朝向那些已经站好了的小道童们。
“奉天承运，开坛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