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红着眼睛瞪向齐玄机。
“闭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本公子这些可都是肺腑之言，何来睁眼说瞎话？”
“还是，你莫非觉得玉姬姑娘当不得这番赞美？”
众人也都懵逼地看着齐玄机。
出来打帝包天的脸，很好。
但是这切入点……和他们想的有点儿不太一样啊？
齐玄机没理会帝包天，只是目光落在玉姬身上，嘴角笑容玩味之极。
“听那小胖墩说，玉姬姑娘不但艳绝京城，曲艺音律更是一绝，今日特地前来瞻仰一番，只是没想到，这结果……实在让人大失所望啊！”
嘶！
整个醉香楼，顿时一片哗然，就连小胖墩和柳清芷也变了脸色。
啥意思？
这家伙莫非连玉姬姑娘的大作都看不上？
有没有搞错？
玉姬美眸打量着齐玄机，本就不悦的俏脸，此刻多了一丝愠怒。
刚刚那一曲，无论词曲，都是她的得意之作。
自诩整个离阳无人能出其右。
可听这家伙的意思，似乎在他眼中一无是处？
心里如是想着，面上却还是笑着拱手作揖。
“这位公子，莫非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只是有些话不说出来，我就浑身刺挠，难受啊！”
齐玄机摇了摇头，目光落在玉姬身上，笑道：“玉姬姑娘，你的词是好词，曲是好曲，只可惜放在你身上，还真一点也不搭。”
“先说那音律，仅仅只用古琴弹奏，不但显得平庸，还死板之极，一点也不灵动。”
“再说那词，虽然朗朗上口，可和音律并不搭配，有种强行揉捻在一起的造作感。”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玉姬姑娘只怕并没有真正喜欢过一个人吧？又怎么可能写出怨妇的感觉呢？”
齐玄机老神在在的叹了口气：“唉，少女不知愁滋味，欲做新词强说愁。”
“玉姬姑娘，你这水平，真的有待提高啊。”
话音落下，不少人面露古怪，窃窃私语。
这家伙说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难不成真的懂音律？
尤其是柳清芷，双眼不住放光。
这小太监，还会这些？
只怕要有好戏看了。
而玉姬咬着嘴唇，目光落在齐玄机身上，不断流转。
她的得意之作，居然被贬的一文不值，她心里自然不悦。
可细细一琢磨，似乎他说的又极有道理。
“少女不知愁滋味，欲做新词强说愁……此人，莫非是哪位音律大家？还是从何处来的大才子？”
玉姬眼中闪过一丝神采，却在此时，齐玄机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当然，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玉姬姑娘你身上！”
“我？”
玉姬一脸诧异，不明所以。
其他人也竖起耳朵，似乎对齐玄机接下来的话语极为好奇。
“没错，就是你！”
齐玄机舔了舔嘴唇，老神在在道：“诗词也好，音律也罢，讲究的是一个直抒胸臆，用不着那么多弯弯绕绕！”
“然而，姑娘你却那般矫揉造作，不但故弄玄虚哗众取宠，而且表情做作，略显浮夸，失败，简直失败之极！”
“玉姬姑娘，如果你只有这点水平，那这花魁之名，可就名不副实了。”
齐玄机撇着嘴，越说越激动：“再说了，咱们可都是来消费的，顾客就是上帝懂不懂，可姑娘的表演却这般拉胯，还不如找个粉头颠倒鸾凤来得快活呢。”
“什么清倌人，什么卖艺不卖身，我看就是扯淡。”
“能看不能摸，能听不能玩？岂不是连粉头都不如？”
齐玄机摊着手，看向帝包天的目光里满是鄙夷和嘲讽。
“这入幕之宾，让那些庸俗蠢货争破了头，可对于本公子而言，只是贻笑大方罢了！”
“可笑，可笑！”
话落！
整个醉香楼，落针可闻。
所有人看着齐玄机，目瞪口呆。
就连小胖墩和柳清芷，也直接傻眼了，嘴角一阵抽搐。
齐玄机，说玉姬姑娘的音律失败也就罢了。
还敢大言不惭，说堂堂花魁连青楼里的粉头都不如？
谁给他的勇气？
齐玄机对面，玉姬粉拳捏得紧紧，嘴唇咬得紧紧。
美眸一眼不眨看着齐玄机，一闪而过的杀机后，便是满满的委屈。
她自幼喜欢音律，崇拜文采。
哪怕委身这醉香楼，也有不得已的缘由。
平常男子见了她，哪个不是彬彬有礼，风度翩翩？
自己说一句话，恨不得用一百句来恭维，说是众星捧月也不为过。
可面前的家伙，不但当着他的面，把自己的得意之作贬的一文不值。
还说我连……
拜托，我可是女孩子唉，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玉姬越想越气，眼泪都差点下来了。
可与此同时，心里又有一种怪异的莫名感觉。
这位公子，和其他的男人，真的很不一样呢……
“你给我闭嘴！”
帝包天忍无可忍。
这小太监，坏了自己的好事也就罢了，还敢冷嘲热讽本世子是庸俗蠢货？
反了天了！
“玉姬姑娘天仙化人，诗词音律皆是一绝，你有何资格评判？”
“什么乱七八糟的，分明就是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四周的公子少爷顿时被惊醒。
是啊，这家伙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不就是在羞辱他们的女神吗？
这是侮辱，是亵渎！
一瞬间，在他们眼中，相比起帝包天，眼前这家伙似乎更是可恶！
“你是哪来的杂毛，也敢对玉姬姑娘不敬？”
“就是，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长什么样，你配吗？”
“赶紧向玉姬姑娘道歉，否则本少爷弄不死你……”
所有人纷纷怒视齐玄机，那叫一个咬牙切齿，义愤填膺。
柳清芷咽了口唾沫，为齐玄机暗暗捏了把汗。
好家伙，你就不能说得委婉点吗？这是要和整个京城的公子哥对着干啊。
陆仁甲哭笑不得，对着齐玄机挤眉弄眼。
他知道自己刚认的兄弟牛逼，胆气过人，却没想到特么的有这么过人！
这都胆大包天了！
“兄弟啊，你这样可就没得玩了，要不赶紧跑路吧，否则连兄弟我也想给你一个大逼兜！”
齐玄机不慌不忙，右脚往椅子上一搭。
直接无视众人，玩味的目光落在玉姬身上。
“玉姬姑娘，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倒是姑娘你……可服？”
被齐玄机盯着，玉姬绣眉一挑，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心中更是愤愤难平。
虽然齐玄机说的是事实，可要让她当众信服，这面子往哪搁？
往后还有何脸面以花魁自居？
这家伙，好生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