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玄机说这话的时候都在流口水。
看过龙门飞甲的人，哪个不羡慕西厂厂督雨化田的风流？
那一句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谁不羡慕？
反正他羡慕。
帝瑶炸了眨眼睛。
西厂？
这名字听起来怪怪的……
但自家小机子喜欢，那就叫西厂好了。
“嗯……西厂，名字不错。”
现在帝瑶主打的就是一个睁眼说瞎话，听得群臣心中一阵痛心疾首。
哪里不错了？
这双标是不是太明显了点？
就连高戎和金銮殿阴影中的夜华都苦笑不已。
帝瑶却没感到半点不对劲。
就算是有人说她，她也要义正言辞地反驳！
宠自家小机子怎么了？
吃你家大米了？
她威严地扫了一眼群臣后，沉声道：
“既然是西厂，又有监督官员的职责，那其长官就叫厂督。”
“今日起，玄机兼任西厂厂督之职责，直到西厂解散之日为止！”
群臣沉默。
齐玄机则是连忙鼓起了掌，他丝毫不在意外人的眼光。
啪啪啪。
声音在金銮殿中不断回荡。
“高戎，你安排人去审讯罪臣杨朝贵，将他和帝释天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给朕查个水落石出！”
“东林县大疫之事——若是接下来还有人有这样的症状，消息上报，用玄机所制的药丸进行治疗！”
高戎连声应诺，顺带着命人将金銮殿里面的尸体也拖了出去。
龙椅上的帝瑶敲了敲扶手。
“很好，东林县之事到此为止，今日商议的事情不得传出去分毫，若有违背……”
齐玄机呵呵一笑。
“若有违背，本公公……定斩不饶！”
闻言，所有人都缩了缩脖子。
不知为何，现在齐玄机给他们带来的压迫感都在不知不觉中超过了帝瑶。
“退朝！”
……
退朝之后，齐玄机被带到了寝宫之中。
看着光线暗弱的寝宫，他的嘴角抽了抽。
怎么最近这段时间，自家女帝陛下都喜欢带自己来这种地方呢？
“陛下……”
还没等齐玄机问出声。
帝瑶就用自己的嘴堵住了他的嘴巴。
吧唧。
差点把齐玄机的脑子给干短路了。
然后双唇接触之后迅速分离，此刻的帝瑶满脸惊喜。
“小机子，你这次可真是给了朕一个天大的惊喜！”
“不仅弄好了东林县的大疫，减少了损失，还抓出了这么几个内鬼！”
“最重要的是，帝释天如今也有把柄在朕的手中了，朕……终于不用再像之前那般畏手畏脚，涉及到西北事务的时候都要瞻前顾后！”
“只是……”
帝瑶的脸上还有几分疑惑。
“只是有些事情朕还不怎么明了，需要你答疑解惑。”
“你对帝释天的应对之策，就是封锁消息？这未免太简单了些，有些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齐玄机摇了摇头。
“风浪越大，鱼越贵，谁说这鱼就是帝释天呢？”
“陛下，这些鱼……是京城之中的衮衮诸公啊。”
“如今我将这水搅浑，再请陛下创建了一个监察机关，钓竿和鱼饵都准备好了，就等那些埋藏在暗处不露面的大鱼们上钩！”
“欲攘外，先安内，陛下，京城的事情还没个着落，梁王爷的事情……我自有办法。”
帝瑶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看着齐玄机。
她的面容看上去带了几分怒意。
“对付帝释天，怎能叫做攘外安内？西北本就是朕的天下！”
“如今帝释天越殂代疱，侵吞了朕的权力，一定要严惩！”
齐玄机长叹一声。
“陛下，西北这一块在不在您手中，您心里应该十分清楚。”
“您的命令……传不到西北去啊，如今西北黎民百姓只知王府里有个梁王爷，谁知道您这么一个九五之尊呢？”
“那西北与异国有什么区别？”
“所以还是那句话，欲攘外，先安内。”
此前从来就没人敢在帝瑶面前指出这些，还是以如此直白的方式。
弄得帝瑶心中又冒出了些许邪火，随后神情逐渐变得灰败，垂头丧气起来。
如今西北完全不在掌控之中。
生气又如何？
小机子说的句句在理！
“那朕该怎么做？”
齐玄机昂首挺胸，这下可就说到他擅长的范围了。
“如今有了口红和铁矿，滚滚白银都在流向我们，我们看上去是不缺钱了，但实际上……根本不够，相较于战争的开销，这点收入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所以，陛下，咱们现在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搞钱搞权！”
帝瑶懵了。
“搞钱……啊，可这于你今日的西厂又有什么关系？”
“权力朕懂，可西厂临时搭建，监察百官，从头到尾都和搞钱没什么关系啊？”
齐玄机晃了晃手指。
摇头晃脑地凑过去，背着双手，对着帝瑶低声道：
“这次他们对东林县和三道山下手，为的就是断我财路的同时引起京畿动荡，京畿动荡，山河不稳，帝释天还能嫁祸于我，到时候轻而易举便可从中分一杯羹。”
“这很正常，毕竟梁王爷帝释天的屁股是歪的，但我就不明白了，怎么他就能调动京畿地带的官员对东林县动手呢？一个远在千里之挨外的王爷罢了！”
“我在东林县待了三日，除了这青霉素之外，就为了弄明白这件事。”
“然后我明白了，因为我们没权没钱，看不到希望啊。”
帝瑶瞪大了眼睛。
她没权没钱？
“陛下，你是权倾天下，立于万万人生命之上的帝皇，权力是大，可对他们而言没用啊，他们要权力得从你的手里面分，你不愿意给，他们也不相信你会给。”
“帝释天权力也大，但他能从你的手里面抢过来许诺给别人，换做是你，你是相信一个人间帝皇舍己为人，还是相信一个边境军阀信守承诺？他们是老油子，更会相信后者。”
帝瑶更是困惑万分。
“那你建立西厂就能分给他们权力了？”
齐玄机呵呵一笑。
“您是帝皇，天底下最大的黑恶头子，为什么要分权呐？”
“没权没钱，那就建立一个西厂去偷袭，去骗去抢。”
“把有权有势的那些人权钱抢了……”
“咱们也是赢啊！”
瞬间，帝瑶立在原地呆若木鸡。
“还能这么玩？！”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齐玄机踏进金銮殿大门之内的那一刻，自家小机子就已经埋下了这样的惊天算盘？！
一己之力，遥控整个朝堂格局。
最后还真就达成了目的！
“接下来陛下就看我操作吧。”
“之前在朝堂上对本公公装逼，呵呵，本公公拿你们的家底做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