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逸笑笑:“侍卫,嘻嘻……侍卫。”
虽说不能再穿军甲,但到底是留在了长平城,跟在莫安逸的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重归军营,大虎跪地,感激的说道:“杨飞虎多谢莫副将。”
莫安逸笑笑:“起来吧。”
这些人算是心满意足了,华如梦独自郁闷的转身离开了,她来到人少的河边,郁闷的捡起地上的石头打水漂。
人的心情不好就是打水漂都不顺手,她扔了几个都是打不了两个就沉了。
忽然,身后飞出一块石头在水面上打了五六个水漂才落下。
真是的,非要在所有的方面都比她强吗?她没好气的说道:“你来干嘛。”
仇醉盯着自己的脚轻轻的走上前来:“我……敬佩你的勇气和理想。”
华如梦迷惑的回眸,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仇醉竟然说敬佩她。
仇醉走上前和她并肩而立,初升的太阳将他们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你虽然输给了我,但你已经很不错了,若给你机会历练,你不会比多数男人差。但是……”仇醉叹道,“你留在军营真的不合适。”
又是这句话,因为她是女人,所以不合适,不应该。
华如梦倔强而绝望的问道:“为什么?”
自从她来到这里之后就一直不停的追问为什么,为什么史书上能有流传千古的女将,而她华如梦就不能?
其实她本也没有那么想做女将军,只是单纯的崇拜那史书中的铁血英雄,可仇醉一次次的告诉她女人不可以,所以……她不服!
“你真的想知道吗?”仇醉看着她,猛地上前将她拉到了眼前。
看着在眼前放大的脸庞,华如梦瞪大了眼,他的气息将她紧紧环绕,华如梦开始心慌,想要逃。
仇醉看着她,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他伸手猛地扯开了华如梦的衣领,华如梦一惊,扬手朝他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干什么?”
仇醉一直死死拽着她的衣服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松手,华如梦想大喊救命,可这周围都是仇醉的兵还都是男人,她害怕自己是女人的事情被其他人知晓,更惧怕那之后的不可预知。
她还从未体会过真正的恐惧和绝望,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她的眼中很快就有了泪水,可她偏偏又倔强,硬是咬着唇忍着不肯让泪水流下来。
见她这般反应,仇醉知她是真的怕了便松开了手,他别开头不敢看她胸口袒露出的那片白。
“你不能留下不是因为你比他们差比他们弱,而是因为……你若留下,可能会面临千万次这样的危险,将领尚可以离开军营,普通士兵却是不能,积年累月的在军营里不见女人,你相信我,你根本无法体会他们在忍受着什么,一旦他们知道了你的身份,你猜事情会如何?”
华如梦又羞又恼又恨,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紧捂着胸口倔强的说道:“我知道了。”
仇醉低着头始终不敢看她:“对不起。”
他并非是个轻薄无礼之人,若非她一直追问为什么他也不会采用这种方式让她明白他非赶走她不可的理由。
从小到大,他从未对哪个女孩子做出过如此无礼的行为,这让仇醉久久不能释怀。
他看着沉默不语的华如梦,手足无措,他似乎从未如此紧张过,即使是面临千军万马也能泰然自若的他,此时是真的慌了,说话都开始打结:“我们……我们该回去了。”
“是你该回去了。”华如梦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我输了,我离开。”
再多的倔强和骄傲也难敌她刚才受到的委屈,她不甘就这样放弃,可是她无法面对仇醉。
不可一世的她输了,输给了这个并不比她大多少的年轻男子,她的轻狂傲慢被他击碎,她输了。
“你……”仇醉问道,“你什么意思?”
华如梦低落的说道:“你们回军营,我回家。但仇醉你听着,我依旧不服。”
她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
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自幼读诗学文,她向往那种苍凉与豪迈,为之痴迷,可生做女儿身,她无缘沙场,生做皇家公主,亦不能尽人间之欢。
一辈子走不出宫廷,逃不脱嫁人的宿命,天下之人何其多,可寻得一个真心相惜的人又何其不易。
她明白一心人之难得,纵使她是公主,有些事也强求不得,她想嫁文武双全的英雄,更想自己也成为文武双全的英雄。
她可以与那人对诗文,也可随那人征沙场,这就是华如梦心中最完美的一生了。
寻一心人难,征沙场亦难,或许正是因为难,所以才那么的具有诱惑力。
人这一生,不管身居何位,贫穷或富贵,总有求而不得东西。
“还你!”她愤愤然解下甲胄与佩剑,转身离开了。
望着灿烂的晴空,华如梦长叹一声,一旦回到宫中又要面对父皇恨嫁的脸了,还有那一堆堆的世家子弟。
一旦离开,她就再也不是林夕,人们看她的时候不会再看她这个人而是看她公主的身份。
华如梦有些委屈,强迫自己的打起精神,她可是华国公主华如梦诶,天之骄子。
从见到她的第一天开始,仇醉就想赶她走,可当真的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的时候,心中又生出些不舍。
仇醉捂着胸口,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将他的心连到了华如梦的身上,那种感觉是……牵挂!
脚跟离开地面想要追上去,但终究没有追上去。
她一个女人,应该离开的,应该离开!
“将军!”许久不见仇醉和华如梦,莫安逸到河边来找他们两个,却只看到仇醉一个人呆呆的站着而不见华如梦的身影,他走近,问道,“林夕呢?”
仇醉神色怅惘:“走了!”
“她真的走了?”莫安逸有些不信,那个丫头之前还一副死活不走的样子,他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把她劝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