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弯弯任由他肆意出言侮辱,直至薛湛嘶声力竭,她看着对方通红的眼眶,不由觉得一阵好笑:
“我已经愿意净身出户,如果你还是拒绝签字,那我就搬出去。
当我们事实分居两年,婚姻关系自然也就解除,前提是你愿意和我耗这两年。”
她坚决的态度,顿时刺痛了薛湛的双眼,可他只是阴沉着脸用手指向门口:
“我知道你讨厌知玉,但你休想用这样的做法逼我就范,你真的变了,竟然也学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既然你这么有能耐,你现在就给我滚,我看你是不是有本事在外面独活两年。”
姜弯弯不做迟疑,她抬脚便径直往大门外走。
这番动作更是彻底惹怒薛湛,他拿起手机便拨通了一个号码。
姜弯弯离开薛家后,第一时间就往医院赶。
以她这一年对薛湛的了解,大概是不会让她和自己父亲好过。
可当她刚踏出电梯间的大门,就看见令她目眦欲裂的一幕。
昏迷不醒的姜父连同那张破旧不堪的病床,被人随意地搁置在走廊角落。
在这夜深露重的时节,他的身上甚至连一条薄被都没有。
姜弯弯整个人往前奔跑,她将自己围在脖颈处的围巾取下,将姜父裹得严严实实。
“爸爸……”
父亲的脸色已经被冻得苍白,姜弯弯这一刻对薛湛的恨意到达了顶峰。
她想不到对方竟能这样无下限。
“我们这家医院,是由薛家和京市其他家族注资成立,专为他们服务而维系存在。
你既然得罪了薛家,你的家人自然也别想在我们这里得到救治。”
白天曾刁难过姜弯弯的那位徐芳,此刻嘴角挂着满意的笑意。
姜弯弯指尖狠狠攥拳,她费力地想要推动病床。
可这张生锈到极致的铁床,除了不停“嘎吱”响,半天都没有移动丝毫。
就在她狼狈不堪的时候,忽然有许多嘈杂的脚步声响起。
有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冲过来就双手搭上病床的两侧。
姜弯弯见状骇得失声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她死死拽着病床的另一侧,与这些人形成了对峙的场面。
领头的二人面面相觑,随即有人轻声解释:“您不知道吗?是秦先生派我们过来的。”
“我们是顾氏集团的医院,秦先生与我们顾少是至交好友,他特意让我们接您和病人离开这里。”
得益于薛太太曾在她面前,对京市排得上号的豪门世家如数家珍。
姜弯弯听过顾氏,也知道对方的医疗资源,是能把薛氏这家私人医院碾在脚下的。
她来不及思考秦之川与顾氏之间的关系,只能盲目选择相信来人。
徐芳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咬了咬牙挡在了所有人面前:
“这是我们医院的病人,你们不许带走他,否则出了任何问题你们承担不了责任。”
姜弯弯早就对这名徐芳不耐到极点,她走上前冷着声质问:
“你的意思是,我做为病人的家属,无权替他办理转院吗?
何况你们医院的做法,就是把病人丢弃在这走廊吹冷风。
你该问问自己,这件事情如果曝光出去,你能不能担起舆情的责任。”
徐芳的脸顿时青白交接,她嘴唇来回蠕动,终究是再说不出阻拦的话语。
眼见秦之川派来的人,均是小心细致的人,姜弯弯这才放下心,而在与徐芳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忽然轻声开口:
“告诉你背后的人,别再骚扰我的家人,否则我一定拼个鱼死网破。”
姜弯弯语气飘忽,眼神里透出一股恨意,衬着月光整个人犹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薛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