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过后,沈明媚在震惊中看到厉彦琛平静如常,走回去拿来冲浪板,背对着她问道:“还玩吗?”
沈明媚一愣,看到厉彦琛这副没事发生的样子,无名之火一下子从心底窜起,她强压下剧烈震动的胸腔,颇为夸张地擦了擦嘴唇,硬声说:“如果你现在马上跟我道歉,我可以原谅你刚才失控的行为。”
她不知此时的厉彦琛实则是不自在,通俗点可以理解为……不好意思。
“我没有失控。”厉彦琛背影一顿,声音低沉。
沈明媚绕到他面前:“你不要太过分。”
厉彦琛神色已恢复如常:“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如果你不愿意,刚才可以推开我,而不是配合我。”
沈明媚姑且忍下:“我不想伤你自尊。”
阳光在厉彦琛的脸上被冷掉:“你不明白那个吻的意思?”
“知道。”沈明媚垂下头,顿生出荒凉之感,“你太久没有女人了,就算是情难自禁,也没什么好丢脸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一个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但是,真正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你的态度。”
厉彦琛轻轻抿紧唇角。
见他不说话,沈明媚浸在水里的心一下子跌入冰谷,反正都撕破脸皮了,她也不再藏着掖着:“你为什么要答应阳阳,陪他一起来户外写真?你明知道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为什么还对他这么好?”
厉彦琛刚要开口,沈明媚根本没想过要他回答,自顾自说下去:“还有刚才的吻,如果不是失控,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吗?这次的旅行,你安排好了一切,让我假扮什么未婚妻,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你是想要报复我的话,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心机了,你心爱的琳琳,现在可在我的人手上,你最好不要惹怒了我,否则大家都不会好过。”
厉彦琛不紧不慢地说:“一知半解,就来兴师问罪。”
沈明媚脸色突变:“你说什么?”
厉彦琛漠然道:“我以前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笨。”
“厉彦琛……”
沈明媚还未吼完,眼角瞥见儿子阳阳跑了过来,于是生生收了口,脸色不济地别过头去。
厉弘阳不喜陌生人,陈导陪着他说了半天话,他愣是冷着小脸不说一句,跟在厉彦琛、沈明媚面前判若两人。
半晌后,瘪瘪嘴,像是要哭。陈导慌忙带着他找爸爸,然后他一看到厉彦琛啥都不说冲过去搂住厉彦琛的大腿,躲在后面。
厉彦琛也失了兴致,淡淡道:“回去吧。”
几个人回去的气氛比来时更加诡异。
夜里,沈明媚陪着阳阳睡下,厉彦琛一直在游泳,她走到泳池,在岸边看了许久,他仍是未停。
他游泳的姿势很漂亮,浪里白条一般在水中激起一道银线。
沈明媚忍不住抓起岸边的拖鞋掷了下去,可惜没砸中,厉彦琛游到岸边终于停了下来。
他摘下泳镜,回头,不说话,只看着沈明媚。
沈明媚笔直地站着,腰背挺得直直的,却已是憋了一肚子怨气。
“上来,有话说。”
“水里舒服,有话就说。”
“你还没给我交代,不能吃了就赖账。”
“什么吃了就赖账。”
沈明媚不甚厌烦地指了指嘴唇。
厉彦琛会意:“你说这没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
“哼,别人玩一夜情也没什么,但好歹有个原因。”
“原因嘛,”厉彦琛拿起岸边的酒杯,喝了一口,凤眼里星芒微冷,“我现在不高兴,不想说。”
沈明媚刚想捡起另一只鞋子砸他,忽然看到他胸前挂着的项链,脑中一转,随即道,“你之前说过我冲浪若是赢了你,你就答应我任何一件事,我现在要看你的项链。”
本以为厉彦琛会神色慌乱,谁知他淡定自若地说:“可以。”
说完,摘下项链递给沈明媚。
沈明媚将信将疑地接过,过了会,抬头怒道:“这个怎么打开。”
厉彦琛趴在岸边很是无辜:“不知道,我也是前两天发现打不开。”
沈明媚捏着项链已是气急败坏,她不愿落了下风,冷冷道:“好,那我回去把它碾碎了也要打开它。”
“你敢。”厉彦琛突然从水中直起身子,面若冰霜。
只他这一句话,她突然全身忽冷忽热,她明白了,看来送这个项链给厉彦琛的人,果然是厉彦琛最重要的人。
难怪他一直戴着这条项链!
以她的估计,十有八九是季亚琳送的!
他心头的白月光,送的礼物,当然要戴在身上。
沈明媚压下心中不快,勾起唇角:“这么紧张,开个玩笑罢了,记着,你欠我一件事。”说罢,随手一丢,项链落入水中,厉彦琛当即反身钻入水底,过了会从水中探出头来,手里已紧紧握着那根项链。
不知为何,沈明媚看到他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种不可言说的快意:“生气了?”
厉彦琛不言,默默地游到岸边,沈明媚敏锐地感觉到危险在靠近。
她往后退了一步,可还没来得及转身,厉彦琛忽地撑岸而起,脸色阴沉可怕,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戾气。
沈明媚心里突突直跳,面上逞强不露惧色:“你想干嘛……啊……”
一阵天旋地转,落水的一刻无数的水泡钻入耳鼻口中,让她差点呛得背过气去。
沈明媚手忙脚乱地挣扎,但她水性实在糟糕,扑腾了半天反而越来越往下沉。
这时,厉彦琛终于大发慈悲将她拉出水面。
沈明媚狼狈地大口呼吸,边呛边说:“咳咳……你想谋杀我吗……”
她还未换上一口气,突然被人封口。
厉彦琛抱起她将她按在池边,这个吻不似白天海边那般清风细雨,狂烈如龙卷风过境,让沈明媚的嘴唇针针刺痛。
在水里她根本没法使力,怨气还未消散,唯有发狠猛地冲他嘴唇咬下去,血腥味迅速在口腔里蔓延,咸涩之感刺激着脑部神经。
然而,厉彦琛压根不管不顾,丝毫没有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