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娇没有想到厉彦琛会突然发怒了,顿时心下发虚,气短一截。
她的嘴唇咬成了一条白线,隐隐有楚楚可怜的水光:“厉总,对不起,您别生气,我以后绝不敢再去招惹沈明媚了。”
“剧组里都有我的人,别以为你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厉彦琛深深的视线睨视她,眼神深沉得彷如幽深古潭。
白娇娇望着他,眼神微微眨了眨,忽然有眼泪像银线一样坠落:“厉总,你一直都在维护她,不管是在什么时候!”
厉彦琛抬起眼皮看了看她,语调依旧清淡:“你想太多了。”
白娇娇依旧在哭泣,却又忍不住冷笑出来:“怎么可能是我想多了?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恍惚,去剧组的时候眼睛会四处看,我说她一句重话你就会立刻把话题轻描淡写过去,你根本就是打着捧我重回演艺圈的名义,借机接近她?”
“白娇娇,你是个聪明人,有些时候聪明人也需要装傻。”厉彦琛深邃的目光顿时变的阴晦起来,清冷地嗓音提醒道。
“我只是不服气,为什么是沈明媚?”白娇娇迷蒙着一双泪眼:“您就那么喜欢她吗?她都已经跟你离婚了,还跟裴佑泽在一起了,您还喜欢她干什么?”
“住嘴!”厉彦琛凝眉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喑哑:“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事!”
白娇娇语塞,知道自己已经惹怒了厉彦琛,自然不敢再回嘴了。
她双手捂住嘴不停抽噎,有眼泪大颗大颗滴落在白色的瓷盘上。
沈明媚自从那天剧组聚餐后,生活蓦然变得平静。
厉彦琛不再来剧组探班,白娇娇也不再刻意挑衅。
她俩又恢复了以前不闻不问的状态,但偶尔两人有眼神交流,沈明媚又分明可以分辨出白娇娇眼底的怨恨,以及隐忍。
厉彦琛不再出现在她面前,裴佑泽也忙得不见人影,她安心拍戏,忙里偷闲的时候在家里养花玩猫提着铅笔画素描,倒是十分自得其乐。
终于等到她的戏份杀青了,裴佑泽接她去庆祝。
两人专门订了包厢,正吃得正欢,裴佑泽的手机又一遍遍地响了起来。
“你走吧。”沈明媚靠坐在椅背上,主动赶人。
“媚媚,我答应了你今晚陪你庆祝的。”裴泽轩坚定的表情。
沈明媚挑了一下眉:“你不用见你的未婚妻吗?”
裴佑泽惊怔了一下,欲言又止:“媚媚……”
“行了,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报纸上早就报道出来了,你真当我整天拍戏,什么都不知道啊?”沈明媚扯了扯唇角,反问他。
裴佑泽目光仔细盯着她看:“你吃醋吗?”
沈明媚一愣,随即摇头,“不不不,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女朋友结婚了。”
“那你准备好嫁给我了吗?”裴佑泽眸色灼热地盯住她。
沈明媚脸色一僵:“我?你家里人不是给你安排未婚妻了吗?”
“你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娶那个女人。”裴佑泽沉下脸来,郁闷道。
“别这样,人家好歹是女博士,知书达理,条件不错,你应该好好考虑。”沈明媚认真地劝说。
“就算她条件再好,我不喜欢,就不会娶她。”裴佑泽眼神直直地看着她。
“佑泽……”沈明媚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裴佑泽打断了。
“我说过,这辈子除了你,别人我都不会娶!”裴佑泽无比执着的说。
“可是我结婚了,又离了婚,还有个儿子。”沈明媚眼神幽暗,不得不告诉他这个残忍的事实。
如果她跟裴佑泽之间,没有隔着一个厉彦琛,一个厉弘阳,一个战廷琛,或许他们本该是一对。
他们从小到大,青梅竹马,感情自然比一般男女要好。
本来她也是该顺理成章地跟裴佑泽在一起的。
可是命运却让她遇到了战廷琛。
她跟裴佑泽从那时候开始,其实就已经不可能了。
之前她曾自欺欺人的,想要重新开始,想要嫁给他。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厉弘阳是她的儿子。
她以为人生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可原来很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永远没有办法抹去。
过去的事情,由她一个人来承担就足够了,没必要再搭上一个裴佑泽。
“我不介意,沈明媚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不介意你的那些过去,我只在乎你将来,还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裴佑泽抓紧了她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可是我介意,佑泽!你的人生还那么长,那么好,怎么能因为我,就这样被破坏了?”沈明媚目光纠结地回望着他,眉头紧蹙。
“明媚,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的人生没有你才是一片灰暗,你跟我在一起是拯救我,怎么是破坏我的人生?”裴佑泽烦躁地说道。
沈明媚深深看了他一眼,叹息地说:“其实,你妈之前来找过我!”
“我妈找过你?她找你干什么?”裴佑泽神情立即变得紧张了起来。
“她把所有的担心、害怕和内疚都说给了我听,她拜托我,求我别毁了她儿子的一切,我自己的人生已经一塌糊涂了,干嘛还要去连累别人?”沈明媚苦涩地笑道。
裴佑泽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的:“媚媚,你是嫁给我,又不是嫁给我妈,她不喜欢你没有关系,我们结婚后又不会跟她住一起,时间长了,我妈以后会慢慢明白的。”
“可是……”沈明媚还想说什么。
“媚媚,我已经等了你十多年了,你就当是圆我一个心愿好吗?”裴佑泽的嗓音几近恳求。
沈明媚沉默了:“……”
裴佑泽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转了话题,“你这部戏杀青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是不是没有通告了?”
沈明媚点点头,“可以休假一段时间,怎么了?”
“三天后在伦敦有一场拍卖会,你陪我去。”
“卖什么的?”沈明媚好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裴佑泽故作神秘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