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是别墅大门重重合上的声音。
紧接着,里面传来了裴佑泽母亲跟他的争执声。
沈明媚叹了口气,干脆转身离开了。
午后的阳光,折射在她孤单的身影上,沈明媚双手抱臂,心情复杂的往前走。
她在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
路过的行人都只是瞥了她一眼,没有只言片语的关怀,麻木的走开。
眼前的光辉突然被挡住了,沈明媚抬头,看见了史强那张熟悉的脸庞。
“沈小姐,你没事吧?”史强忍不住开口问道。
沈明媚摇了摇头。
“你跟我上车吧。”史强过了一会儿又开口道。
“是厉彦琛要见我吗?”沈明媚不由地问。
“不是,厉总只是派人保护你,我听说你被赶出来了,就特意过来看看。”史强解释道。
沈明媚苦笑:“没想到厉彦琛一直派人监视我。”
“沈小姐?”史强惊慌地变了脸色,刚想说什么。
“行了,你送我回家吧,我回去换身衣服,就去见厉彦琛。”沈明媚抬起头来对他说。
史强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路上,沈明媚问了史强,厉彦琛目前的情况。
史强说他已经回国了,正在他们之前住的那套别墅里休养中。
沈明媚跟厉彦琛离婚后,就一直再没回那套别墅看过。
如今厉彦琛既然是为了她受伤的,她自然不能完全的不闻不问。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沈明媚每天都去那套别墅,照顾厉彦琛。
她提着大袋大袋的食物,每次按响了门铃,见他开了门就侧身进来,也不同他说话,兀自将东西提进厨房里便开始收拾。
冷冻食品放冷冻柜,新鲜蔬菜什么的就放冷藏室,甚至就连菜谱也买了好几本,摆在灶台边上跟着学,好几次差点将他整个厨房都烧了起来,惊叫着拿锅盖去挡炒锅里炸出来的油和水,全副武装的时候,像个斗士。
担心她的时候,厉彦琛总能抢在她把厨房烧起来以前,进去夺了她手中的菜刀切菜或是炒菜。
他左手使不上力,连跟黄瓜都压不住。
她便伸了自己的小手过来扣住那黄瓜,任他用右手去切。
切着切着,感觉身边有她的气息,哪怕两个人并不说话,厉彦琛的心也是暖的。
切到她手的边缘,他比划了一下,作势就要去切她的手。
沈明媚索性把整只手都摊在那黄瓜上,用眼神示意他,你要有本事就整只切,姐姐不怕你。
厉彦琛的左肩还缠着绷带,倒也不是不能工作,只是因为知道,她会来。
她来了,他便哪都不去,只想呆在这里,守着她。
亦是从她进门的第一天起,两个人便不不说话了。
沈明媚已经明确表态,她不会再接受他了。
但他身上的枪伤是替她挡的,既然与她有关,她自然有这个义务要照顾他。
哪怕是最普通的朋友,也不可能放任了不管,所以她会照顾他,照顾到他身上的伤好了为止。她没明说,他心里却是知道她的意思的。
他切菜,她就在旁边帮忙。
他熬汤,她就在旁边垫着脚去看。
同样是她买回来的菜谱,她永远搞不清楚状况,他却能每样都做得和图片上一模一样。
难怪了,那些酒店或是餐厅里的大厨都是男人,他们对味道的敏感度和把握度确是要比女人强得多,可沈明媚还是不死心,就想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两人相安无事的吃饭。
吃完了沈明媚便同厉彦琛回房,坐在床边,帮他脱了身上的衣服,一圈一圈解开他身上的绷带,用热毛巾帮他擦拭完身体,才取下肩头染了血的纱布,为他上药,重新包扎起来。
帮他擦药弄纱布的时候,她偶尔也会低头去看看他右腰以下一条细长的疤痕。
其实那疤已经不明显,但她看到还是会记得,那是她做厉彦琛情人的时候,某个神经质的男人出了车祸,弄得满身是伤跑回来,第二天,他便抱着她说他爱她,那是他第一次说爱她,也是记忆中,最深刻的一次。
沈明媚把厉彦琛的双手抬起来,绷带先在他的前胸缠上几圈,才绕上他的左肩。
私家医生偶有过来的时候,给厉彦琛挂点滴输消炎药水,又教她换药和缠绷带,临走的时候说:“你男人这么爱受伤,你应该去参加一个短期护士培训课程,以免他下次再发生什么意外,你来不及给我打电话,就可以直接送殡仪馆了。”
厉彦琛没告诉他自己受伤的经过,沈明媚也不好意思去说,听到这医生的话,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他以后都不是她的男人了,她只照顾他到伤好,伤好以后她就离开。
现学的包扎技术,因为怕弄伤他,所以每个动作都有些小心翼翼。
温热的小手和清浅的呼吸落在他的后背上。
厉彦琛捏了捏手,刻意不去在意。
可越不在意,那气息与温热便越重,到后来,所有的隐忍都变成了一种享受。
享受这种虽然不说话,但却呼吸着彼此的呼吸的温柔。
替他换好了绷带,沈明媚要离开。
天色已经暗了,窗外下起了大雨,她熟悉这房子里的一切,所以习惯性地走到玄关处的柜子那找伞。
厉彦琛披了一件纯白色的衬衫出来,所有的扣子都没扣,只随意披套在身上,露出内里紧实结实的胸肌和漂亮的六块腹肌。
因为刚刚似有若无的轻触而微微有些起伏的胸肌,再显示着他内心的激荡。
每次她靠近自己的时候,他总是差点忍不住便回身去抱她。
可是不行,至少是现在,不行。
看着沈明媚拿了把伞,提起自己的包包在门口穿鞋,好像马上就会从这里消失,又把他一个人留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
“一楼有客房。”这么多天以来,这几乎是他们第一次说话,他说了她也知道的事实,接下来的……她应该会明白吧!
沈明媚拿着伞在玄关处站着,看他默然背转过去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