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沈明媚清冷的嗓音,毫不留情地回了他两个字。
厉彦琛顿时觉得心口间好似被剜去了一个洞,疼得他撕心裂肺,却偏偏叫喊不出,发泄不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怒并不可怕,顶多发泄掉就完了。可是伤呢?伤最可怕,伤藏在心里,肉眼看不到摸不着,它折磨着人的神经,像是剧毒的药渗在每一根血管里,要你痛到生不如死。
厉彦琛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头晕目眩的,亦什么都想不清楚想不明白。
脑海中只有一个意识,她没有喜欢过他,连一点点地喜欢都没有,更何况是爱。
一直以来她只是把他当成了心爱男人的替身而已。
强压下所有的难过,厉彦琛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俯下身去,吻她的唇。
不管是做谁的替身,她都是他的。
沈明媚推他、打他,怎么样都行,只要她还在这里,还是她的,他总有机会让她明白,不管她把他当成谁,他都会尽力做到她想要的样子,倾尽一切地去爱她。
“放开,你放开!”厉彦琛的唇落了下来,沈明媚心中气怨得紧,张嘴便去咬他的唇。
两个人的唇里都落了浓浓的血腥味。
但他说不放开就不放开,她咬他他亦咬她,既然要痛,那大家都不要好过了罢。
沈明媚突然整个人发了疯似的推开他,想要夺路而逃。
厉彦琛一把捞回了她,往她肩头重重的一击,既然要痛,那他就陪她一起好了。
沈明媚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一下便失去了意识。
厉彦琛直接将她扛下飞机,抱着她上了车,开车回到“厉公馆”。
厉彦琛将她抱回了卧室里,想就这样囚她一辈子,把她永永远远地关在这里,大家谁都不要放过谁。
沈明媚挨到床上以前,突然清醒了过来,伸手便去拉他的手,“我们……离婚吧!我们离婚了好不好?”
厉彦琛整个人一僵,定定看着床上的小女人,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里面听到了什么声音。只觉得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懂。慌忙低了头,用染血的唇去吻她的唇,吻到把刚刚的那一切都当做幻觉,忽略了便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累了,乖,睡一下,睡一下起来我们一切重新开始,你乖,老婆,你睡一下好不好……”求求你,哪怕是现在,什么都不要说,睡一下吧!
“不要……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呜……”他越吻她她越难受,但全身虚软得厉害,整个人又被他桎梏着,根本就动弹不得。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就在这里……”
“不是……这里不是,你走开,呜……我要回家……呜……”
厉彦琛亦只能抱着她,要痛的话,那便大家一起痛吧!
沈明媚抬了手打他,他随了她打,如果这样便能消了他心中的气怨,那他愿意给他打一辈子。
“厉彦琛,我不要你了,你听清楚了没有?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你不要再纠缠我了,你去跟你的琳妹妹在一起,别再来烦我!”
厉彦琛听不下去了,只感觉自己掉进了暗不见底的深渊,怎么这么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四月底的天气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冷?冷气从他的头顶往他的骨髓里钻,哪怕抱她抱得再紧,他仍然觉得冷,很冷很冷,冷到抽搐,冷到额头上有冷汗滑落,仍不自知。
“不会,我不会同你离婚的,我不会!”是休想,是不可能!
沈明媚拼命地想要推开他,“你放我走,就当从来没认识过,你去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招惹你,我们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都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好不好?”
厉彦琛的呼吸又开始不稳,什么叫“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什么意思?是后悔认识他和呆在他的身边了吗?他们如果没有认识过,那这大半年的时间是什么?真的就是他做的一场梦吗?
梦醒过后各奔西东,她忘记他,然后离开这里,和另一个男人重新相识相恋靠在他的怀里撒娇,给那个男人说笑话和那个男人上床,甚至是给那个男人生孩子……跟他就再无瓜葛了?
是这样吗?
厉彦琛冷笑着向后踉跄了一步,差点摔倒。
原来他们在一起的这大半年全部都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他的黄粱美梦梦一场,她曾经说过的爱啊什么的,全都不是对自己说的。原来这么长时间地相处,她从来没有真正爱上过自己,不然怎能说放下就放下?说重新开始就重新开始?
她想放下他,然后跟另外一个男人重新开始吗?
他受不了,他真的受不了。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这么想跟我离婚?”厉彦琛猩红着双眼,凄厉地问道。
他已经抓了狂了,心脏抽疼得要死,胸前里最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人用刀生生剖开了来,疼到窒息,疼到绝望,疼到感觉死神就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沈明媚只冲他点点头,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只要他首肯,从此以后,真的和他划分两国。
天啦!巨疼过的心脏又开始拼命地抽搐。
他就要死了吧,哈哈,失去了她,其实他已经离死不会太远了罢!
头疼、耳朵疼、鼻子疼、眼眶疼、心脏疼,四肢百骸都疼,疼得他整个人微微颤抖,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眼睛里的血雾愈浓,厉彦琛整个人踉跄着,差点摔倒在地上,只能迅速扶着旁边的墙站稳。然后满头大汗地直起身子,颤抖着抬起下巴去看她。
他的脸色由白变得铁青,颤动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几次三番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要逼他离婚,为什么要把他赶尽杀绝,非要跟他拼个你死我亡才会罢休。
强撑着所有的力气,只能这要紧紧地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