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好她现在还在他的身边。
他用力的抱紧了怀中人，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顾映雪虽然被贺韶晟用力的抱着，但是她不敢真的把全部的身体重量都压在贺韶晟的身上，这个人重伤未愈，又经过之前那么一遭，她是真的害怕了，她虽然不重，但是也怕把他压出个什么好歹来。
所以她只能努力的用双肘支撑着自己减轻自己的重量。
贺韶晟不知道她的想法，眼睛突然失明的人缺乏安全感，他敏锐的察觉到身上重量的变化，他以为她要拒绝，要离开，猛的加大了力道把她往回压。
顾映雪不知道他一个伤员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道，一个不备，就被他紧紧的按在了胸膛。
“阿雪，不要走……”
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有力的心跳声就在她的耳边，如擂鼓。
原来他也是会紧张，害怕的。
这一刻，她终于感觉，离这个对她来说始终站在云端的人近了一些，但也仅仅只是一些而已。
“贺先生……”虽然色令智昏，她的理智还是在的，“请你先放开我，你的伤……”她是真的怕把他压出个什么好歹来。
“阿雪，对不起……”贺韶晟压在她背上的手力道又加重了些，不放开。
“贺先生，好好的，你说什么对不起。”她还记得是她害他从床上倒栽下来的，“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
她说完就想撑着身体起来，她只是他的普通朋友，这样趴在他的身上实在是不太雅观，“贺先生……”
“五年前……”贺韶晟才不要她说抱歉。
她撑起身体的动作僵住。
“五年前的事情，对不起。”贺韶晟又把她撑起的身体压了回去，因为看不见，只有抱着她，他才能感觉到真实，“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你，我一直以为……”
顾映雪终于不动了，这个他们一直都在选择性回避的问题，贺韶晟终于率先掀开了一角。
不过她不想知道五年前的那个人为什么是他，她想知道的是他是什么时候真相的，他是什么时候知道小样是他女儿的，以及他为什么知道一切却选择不告诉她。
看她在他和欧阳聪之间纠结，看她备受伦理道德的谴责很有趣吗。
“贺先生，我不想你知道你一直以为的是什么？”她又试图离开。
贺韶晟用更大的力道把她圈了回去，“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顾映雪以为自己幻听了，这个人不仅给她说对不起，还会跟她承认错误，只是他真的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吗。
“贺先生，你先放开我……”她不想跟他靠的这么近，靠的太近，会影响她的判断，“你放开我我们慢慢谈……”
“不放……”他收紧的手臂，低沉的语调像个有理智的成年人，行为却像是个抱着心爱玩具不舍得撒手的孩子，“我放开，你就要走了。”
他也不想这样幼稚，可是他没办法，他了解她，如果他放开了，她不仅会走，还会拒绝谈这件事情。
他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算不算对的时机，只是现在这个状态的他，是她觉对舍不得推开不管的。
所以时机稍纵即逝，他要抓紧时间把该说的都说清楚，最好是能把那层隔在他们之间的窗户纸捅破了，让她再没有机会回避。
贺韶晟分析的没错，顾映雪果然不舍得推开他，因为顾映雪听了他的话只是意思意思的挣扎了一下，就停了下来。
“好，你说……”反正早说晚说，她都是要知道的，“我听着……”
贺韶晟听顾映雪这么说，稍稍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低头想要看一看怀中人，结果看到的只有满眼的黑。
“我知道五年前人是你没有明说，还去撩拨你，是一错；知道小样是我亲生女儿，却瞒着你不说，是第二错……”贺韶晟的检讨做的还不错，逻辑清楚，“……”
“没了？”她听贺韶晟说了这两句，久久没了下文仰头只看到他尖削的下巴，“就这些？”
起码也该为自己辩解两句，为什么知道也不说，难道不应该解释两句吗？
“你想怎么惩罚我都可以……”贺韶晟抬手摸索着朝她的脸摸过来，触到她披散开的柔软发丝，“只是……不要离开我。”
她看进他无神的眼里，心里的那股火怎么都升腾不起来。
“阿雪，对不起。”贺韶晟攥着她的一缕发丝，“只要你原谅我，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瞒着你。”
“我……”他那个无助的样子，实在让她不忍心拒绝，“我……”可是她也不想就这么便宜了他。
如果那么容易原谅，那她成什么了，她是喜欢他没错，可是她也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可是她也是真的喜欢他，这么多年，她都没把什么人放在心上过，只有这么一个，她把他放在了心上，为他伤心，为他难过，为他喜，为他忧，为他怖。
现在没了那些该死的伦理道德束缚，她喜欢就喜欢了，能怎么样。
没有什么是不能承认的。
“你让我考虑考虑。”她心里想的很豪爽，等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还是不自觉的软乐两分。
“考虑多久？”贺韶晟松了一口气，松开攥在手里的发丝，双手把她箍紧了，他知道她这么说就是已经松口了。
“呃……”她没想好，“看你表现吧……”
“嗯，我一定好好表现。”他说完，松开手，拾起她的一缕发丝放在唇间亲了亲。
她抬头就看到贺韶晟的动作面红耳赤……
良久，当贺韶晟终于肯放开她之后，她也不知道刚才他们说的话，算不算是开成布公的谈了谈，后来他们好像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等到阿K过来换班，她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寻了个由头先离开了。
她离开的时候都没去跟贺韶晟说，只是让阿K转告贺韶晟她先走了，还补充了一句，过两天会再来看他。
贺韶晟接收到阿K传达的消息，只是若有所思的笑了下，便让阿K下去了。
他想顾映雪一定是害羞了，只可惜，他的眼睛看不见了，不然他真想看看她面泛红霞的可爱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