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你让阿K带小样出去吃饭吧！”叶问舟只给了她一份豆浆包子，剩下的给了从外边进来的阿K。
“我……”她还想再说点什么，阿K已经用食物把小样给哄出去了。
“顾小姐，你先吃早餐。”叶问舟看着还想要说点什么的顾映雪，催促了一声，拿起吸管放进豆浆里喝了一口，“我们边吃边聊。”
顾映雪很无奈，看着叶问舟吃东西的闲适样子，总有种被按头上贼船的感觉。
“想吃吗？”叶问舟喝了口豆浆回头看着贺韶晟，笑的像只狡猾的狐狸，落井下石，“永和的豆浆，可惜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吃。吃一堑长一智，看你下次还……”
“还下次……”顾映雪说完就后悔了，叶问舟奚落贺韶晟关她什么事，可是这样的情况，她真的不希望看到贺韶晟再遇到一次了。
贺韶晟现在什么都不能吃，只能靠输液维持，完全是因为他的胃在车祸的时候受的伤，他现在不仅不能吃东西，可怜到连水都不能喝。
叶问舟听了顾映雪半句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戏谑的看了眼贺韶晟，用眼神说，“看，这都已经维护上了，贺总有前途。”
贺韶晟本不在意叶问舟的玩笑话，但是听到顾映雪的半句话，自动脑部了后半句，心里便是一暖。
她是关心他的，她没有生他的气。
他觉得心里像是住了个初识恋爱滋味的小伙子，五味成杂之后终于拨云见日，高兴的很。
不过贺韶晟就算高兴，面上也是一派沉稳内敛的模样，让人看不出端倪。
顾映雪沉默的把手里剩下的早餐吃完，食不知味。
最后三人商量的结果是，贺韶晟清醒的事情暂时像外部保密，昨天他们把欧阳涛一行人给请走了，今天他们势必还会回来继续昨天的闹剧。
欧阳涛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
……
没有意外，他们三人刚把事情商量妥当，病房外边的走廊便热闹了起来。
顾映雪想要出去，被叶问舟拦了下来，“顾小姐，我先去，等下你再带小样出来亮个相。”
她点了下头，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站在病床边跟贺韶晟说个不停的顾小样。
可能是有之前外公住院的经验在，小样很懂得彩衣娱亲的道理，说着已经唱着个手舞足蹈起来。
她的舞蹈动作做得很不到位，自己倒是自信满满。
贺韶晟满眼带着笑，看着小样又唱又跳，不经意的往病房门边一看，就看进了顾映雪带笑的眼里。
顾映雪正专注的看着自家女儿献宝，突然就入了贺韶晟的眼，心漏跳了半拍，不自然的避了开去。
“贺叔叔，你真的是我爸爸吗？”这边小样已经调完了第一段舞蹈，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插在贺叔叔身上的管子，趴到他的旁边撑着下巴十分好奇。
她虽然年纪小，但是在来商城之前，妈妈就告诫过她到了商城，如果可能的话，她不能再叫贺叔叔‘叔叔’，她要叫他‘爸爸’。
虽然她很希望贺叔叔能当她的爸爸没错，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她的小心脏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接受。
昨天来的时候又是那么一副清醒，小孩子也是有情绪，何况她正在塑造自我的年龄阶段，敏感的很，大人们的事情她虽然看不懂，但是总觉得妈妈这次见了贺叔叔挺别扭的。
顾映雪站在房门口，突然听到女儿没遮没拦的拿这个问题问贺韶晟，背脊一下子就僵了。
来之前她没跟小样解释前因后果，只说了如果她愿意的话可以管贺韶晟叫爸爸，毕竟她年纪太小，大人之间的那些纠葛，她说了她也未必能理解，所以她就选了最稳妥的办法。
谁知道这小姑娘会想到那里去。
贺韶晟抬起夹着心电检测仪的那只手，小样见状，知道他是要摸她的头，主动把脸凑了上去，闷闷的又补充了一句，“我是吗？”
“你希望我是吗？”贺韶晟一字一顿，没有正面回答小样的问题，手心触到小孩子柔嫩的脸蛋，忍不住有点抖，紧张的抖。
顾映雪听到贺韶晟这一句，也没来由的心里一紧，小样会怎么回答？
她知道贺韶晟对小样的喜爱程度，以前不知道贺韶晟就是小样的生父时，贺韶晟的表现就可以和二十孝好父亲媲美了，用膝盖想也知道，他有多期待小样的一声爸爸。
但是小样呢？
她自认为很了解自己的女儿，但是现在她却突然不确定。
小样很聪明，但是她的心思也比普通的小孩更敏感，特别是在生了那一场大病，在经历了她和刘云强破碎的婚姻之后。
小样没有立刻回答贺韶晟的问题，只是撑着脑袋摇头晃脑的看着他，小小的眉头蹙了起来，在认真思考。
病房里一时间除了医学仪器工作的声音，便只余父女两人的呼吸声。
小样摇头晃脑了半响，停下来又盯着殷切看着她的贺韶晟半响，才点了下头，“嗯。”
轻轻一声嗯，仿若天籁。
其实小样思考的时间并不长，贺韶晟却觉得那段时间仿佛凝滞，有半个世纪那么长，脸上的期待的表情都忘记了切换。
美梦成真的太快，他有点反应不过来。
小样看他半天没有反应，委屈的扁了扁嘴，贺叔叔不愿意吗？
“贺叔叔，你愿意当小样的爸爸吗？”小姑娘放大了音量又问了一遍，眼里闪着希望的光，裹挟着一丝不容易让人察觉的委屈。
如果贺韶晟不愿意，下一秒她肯定会哭出来。
顾映雪在门口，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暗着急，若是贺韶晟再不说话，这场认亲的戏码就该搞砸了。
小孩子是最单纯的，他们的世界非黑即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得把话直接说出来。
“我……”话到嘴边，贺韶晟太激动，说了一个字便再也说不出来。
小样的话还在他的胸中激荡，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小样愿意认他这个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