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聪送她的新婚礼物，那条有欧阳家女主人身份象征意义的项链，山居秋月雪地里的三个雪人，以及除夕夜的激情表白，还有他的不告而别，到后来的主动联系道歉。
她以为欧阳聪是真的想通了，才会有那个道歉的电话。
原来她以为的结束，其实只是开始而已。
“我不清楚。”就算她清楚真相，她现在也不会承认，“你在说什么。”
顾映雪不清楚欧阳聪去了什么地方，此刻她却希望欧阳聪早点回来。
就算那些事情跟欧阳聪有脱不开的关系，和欧阳海比起来，呆在欧阳聪的地方她的人身安全才会有有保障。
她才有把孩子生下来的可能。
反观欧阳海，就连贺韶晟他都能下的去手，更何况是她。
如果她一旦让欧阳海达成了目的，失去了被利用的资格，欧阳海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除掉她，到时候别说是剩下孩子，她连自己的安全都没办法保证。
何况现在还有顾依然。
“我可以代替映雪答应你。”顾映雪装傻不同意，顾依然却有自己的算盘。
顾映雪闻言，看着顾依然，满眼的不可置信和疑惑。
顾依然疯了吗？
她不知道顾依然哪里来的自信能做她的主，但是顾依然知不知道她这么做是在与虎谋皮，“小姑姑……”
“你？”欧阳海并不认为顾依然能做的了顾映雪的主，阴阳怪气的笑了声，反问，“你能做的了她的主？”
“能。”顾依然斩钉截铁的说，“我是她的亲生母亲，我的话她一定会听的。贺韶晟死了，她的情绪波动很大，已经失去了正确的判断能力。”
欧阳海被顾依然的信口雌黄给逗笑了，视线从顾依然的脸上移到顾映雪憔悴的脸上，“她说你失去了正确的判断力？”
顾映雪抿了抿唇没说话，她看不穿欧阳海的想法，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欧阳海说这个话也没有让顾映雪回答的意思，只是抬手示意了一下，立刻就上来两个说下，一左一右不由分说的把顾依然从顾映雪的身边拉开来。
“你干……”什么？
顾依然被限制了行动，话音还没说完，就被放在脖颈上的冰冷刀锋封住了话头。
顾映雪想起身，被欧阳海的手下按坐回床上。
“顾小姐，我若是你我就不会轻举妄动。”戏谑笑意浮上欧阳海的唇角，“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你的亲生母亲。”
随着欧阳海的话音落下，顾映雪看到顾依然的脖子被割出一条鲜艳的红线。
“住手。”她连忙道，“你别动她，你说的事情我答应你。”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可能她会没办法跟贺韶晟交代，但是不能再死人了。
欧阳海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挥手示意手下把协议给顾映雪送过去，“顾小姐早这么说，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同一时间，锋利的刀锋离顾依然的脖子远了些，却依然在一个随时能要她性命的距离。
顾映雪刚刚接过财产赠与协议，签字笔就递到了她面前。
她抬手接过，并没有马上签字，抬头看了眼顾依然，又看向欧阳海，“是不是只要我签了字，你就会放了我们。”
“当然。”欧阳海满眼贪婪，恨不得她能立马签字确认，自然是什么条件都答应。
至于会不会履行承诺那是另一回事了，反正她们都在他的手里，贺韶晟已经死了，他也不会介意再多杀两个。
她怎么觉得欧阳海回答一点诚意都没有，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就算质疑也不敢提出来，“好。”
她说完，提笔就要签字。
“映雪……”顾依然见状连忙阻止，她死没有关系，她怕的是就算顾映雪签了字，欧阳海也不会放过他们。
顾映雪抬头看向顾依然。
顾依然不赞同的摇摇头，满眼都是不舍和悔恨，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读懂了顾依然的唇语，顾依然叫她别签字。
可是她若是不签字，她可以肯定欧阳海绝对不会让顾依然血溅当场，她是顾依然的女儿，却从来没有像个女儿一样尽过一次孝道，反而还连累她跟着担惊受怕。
“别签！”顾依然看着她又说了一遍，这次说出了声。
就在顾依然话音落地的瞬间，顾映雪看她抬手一下子抓住身后握刀之人的手臂，梗着脖子就往刀口撞去。
“妈！”顾映雪惊叫一声，眼看着顾依然的带着血痕的脖子撞到刀锋之上。
顾依然的动作很快，握刀之人的动作更快，就在她的脖子撞上刀锋的一瞬间，握刀之人握刀的手一松。
锋利的短刀从右手换到左手，顺势把顾依然推倒在地，“你这个疯女人。”
顾依然倒地之后立刻爬起来，冲着那人拿着的刀再次冲了过去，现在欧阳海用她的性命威胁顾映雪签字，如果她死了，欧阳海就不能在威胁顾映雪了。
她的脑中此刻只有这一个想法，一心求死，她是来接顾映雪回家，如果接不走人，她也不能让自己成为她的拖累。
顾依然一个上了岁数的柔弱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哪里会是训练有素之人的对手，刚刚爬起来就被人一左一右的制住，别说求死，就连动一下都是奢侈。
顾映雪看着被人制住的顾依然，提到嗓子眼的心顿时掉下去半寸，“你怎么这么傻？”
“映雪，你别签。”顾依然被制住虽然动不了，但是还是可以说话，“别签……”
顾映雪握笔签字的手一怔。
“别……唔……”这次顾依然的话没说完，就被欧阳海的手下把嘴巴给堵住了。
“你……”顾映雪抬眸看着欧阳海。
“她太吵了，会影响顾小姐的判断。”欧阳海好整以暇的跟她解释，朝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快点签字。
她没说话，深深的看了眼欧阳海，敛目低头，看着赠与人空白的那一栏，鼻尖放上去立刻浸润出一个黑色的小点点。
如果不签，她知道顾依然可能立刻会没命，若是签了，她就没办法跟贺韶晟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