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顾映雪知道记者必然会问,但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的问出来,只是她也没打算隐瞒,“我前夫的父母,哎,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江记者听她这么说,开了录音笔就要继续追问。
她抬腕看表,抢在江记者追问之前,面目难色,说,“江记者,不好意思,我这边赶时间,有点事情要处理。”
“那正好。”江记者闻言,并没有收起录音笔,继续说道:“我知道贺太太是大忙人,我的车就在玺园外边,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江记者说到这里顿了下,拿着录音笔的手又夹住照相机朝她摇了摇,“正好在路上跟贺太太聊一聊君悦酒店的事情。”
顾映雪瞥了眼记者掉在脖颈上的照相机,明白这是无声的威胁,车肯定是不能上了,但也不能把人给得罪了。
“君悦的事情一直都是我先生在管,江记者你应该去采访我的先生。”她不想在这里跟这个记者干耗,不如把她带去君悦,到了那边自然有人打发她。
“贺太太说笑了,我这样的小记者又怎么见得到贺先生。”江记者说到这里,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意味不明的笑了下,“若是贺太太愿意引荐,那就另当别论了。”
顾映雪不愿意引荐,现在也只能妥协,孤掌难鸣,她实在是怕了这些记者乱写给贺韶晟添乱。
她和江记者抵达君悦的时候,贺韶晟还在文物管理局那边没回来,正好临近中午,她便做东请那位记者吃了顿午餐,吃的那位记者甚为满意。
结果,贺韶晟一回来就让人把她小心翼翼捧了一路江记者给打发走了。
顾映雪对贺韶晟雷厉风行赶走记者的手段叹为观止,心有戚戚焉的凑到贺韶晟身边,“你就这么把她赶走了?”
贺韶晟挑眉看她一眼,“不然要怎样?”
“她拍到我和刘云强父母的照片……”她迎着贺韶晟看过来的墨澈眼神,莫名的有点紧张,“她拿着笔杆子乱写怎么办?”
她以为贺韶晟是因为不知道,才下了那样的决定。
“她爱怎么写怎么写。”贺韶晟满不在乎,看她一脸紧张,抬指点了下她的鼻子,“无关紧要的人,怕她干什么?”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她把贺韶晟点了她鼻子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贺韶晟认真的看着顾映雪,一时间没有说话。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顾映雪以前不是这样的,起码不会于是不会这么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这都是因了他,她才会变成这样,因为太担心,所以轻易就能被无关紧要的人左右。
他想到这里,心疼的把人往怀里一揽,紧紧抱住。
顾映雪突然被他揽住,鼻子贴在他的胸膛,有点呼吸困难,“你干嘛……”实在是猜不透他的用意。
“事多不压身。”贺韶晟最后用力的抱了一下她,松开手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什么时候遇事这么瞻前顾后了?”
她得了自由,经他这么一点拨,瞬间明白自己转了牛角尖都不自知。
她是关心则乱,居然在一个无关紧要的记者身上纠结,贺韶晟说的没错,事多不压身。不管那个记者怎么写,她不过是顶着贺太太的名头而已,顶多就是她人品有问题。
唾沫性子淹不死她,她怕什么。
贺韶晟看她不说话,盘横在她脸上的阴云豁然开朗,他就知道她是想通了,刚想说点什么,阿K就推门进来了。
顾映雪闪电般的从贺韶晟身边推开。
阿K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公事公办的报告,“贺先生,百达集团的龚董和龚总来了。”
“请他们去会议室,我等下就来。”贺韶晟吩咐阿K的时候,视线没有离开过顾映雪,“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他们打发了就回来……”
她点了下头,目送贺韶晟离开。
贺韶晟在她面前说的轻松,龚治平和龚娅娅岂是那么好打发了。
贺韶晟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坐不住的跟了出去,正好碰到接了贺韶晟吩咐,过去送茶水的秘书。
“给我吧!”她把秘书拦下来,把茶水托盘端了过去,把人打发走了。
会客室里,贺韶晟看着找上门来的龚治平,皮笑肉不笑,“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龚总是来看笑话的,还是……”
“贺先生,我叔叔好歹是你长辈。”他话没说完,旁边的龚娅娅看不下去,要为龚治平鸣不平,“……”
龚娅娅的话把贺韶晟给气笑了,龚治平釜底抽薪将了他一军,弄走了君悦近半的股权,他能心平气和的让他们叔侄坐在这里,完全是看在顾映雪的面子。
不然他会直接让人把他给打出去。
“我是来谈合作的。”龚治平没给龚娅娅把话说下去的机会,满是褶子的脸上挂着称得上和蔼的笑。
龚娅娅听他说了,噤声把怀里的粉红色文件放在了他们中间的矮桌上,翻开。
贺韶晟瞟了一眼,发现是一份跟君悦有关的股权赠与合同,抬手把文件合上,抬眸看着对面的龚治平。
他不知道龚治平所谓的合作指的什么,他只感觉脸上像是挨了一巴掌,有点火辣辣的疼。
上次他趁着龚治平生病,吃了百达集团百分之十四的股份,给顾映雪做聘礼,看龚治平这做派,吃掉君悦的股份,是打算给顾映雪当嫁妆。
只是龚治平找到他这里来,肯定是顾映雪没有要。
顾映雪都不要的东西,他怎么敢要,贺韶晟连龚治平合作的条件都不听,直接把文件就给龚治平推了回去。
“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有点困难,只要你帮我把这个拿个映雪,我可以给君悦追加投资。”龚治平的条件很诱人。
顾映雪正好在这个时候撞进来,听到最后一句,一眼就看到了矮桌上的粉色文件,这东西她看过,知道是什么。
她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拿了文件扔给龚治平,“我们不稀罕,也不需要怜悯。请你拿着你的东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