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映雪现在只敢盯着龚成美看,甚至都不敢稍微偏一下头,她只要微微一偏头就能看到被赶出来的员工们希冀的眸光。
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靠山居秋月吃饭的,靠山居秋月养活一家人,停业整顿就意味着他们要休息,没有收入。
正是应了那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压力越大。
她第一次发现她的能力有限,可能会扛不住这么大的责任和压力。
不,她不会这么轻易认输的。
“龚主任,借一步说话。”顾映雪主动发出了邀请。
龚成美闻言,眼里散发出赞赏的光芒,对她的聪明和识相很识相很是满意,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抬步往人群外边走。
她看了眼顾培湘,示意她把还守在这里的员工们遣走,坚定的跟上了龚成美的脚步。
龚成美走到他认为可以的位置便站定了,抬眼一看满目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的美景,随后跟随在他身边的几个保镖便把他周围十几米宽的位置清空了出来。
顾映雪走过去,在你龚成美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昨天我来的晚没看到这么美的景色,若是这么美丽的景色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就可惜了。”龚成美听到顾映雪走过来的声音,发出感慨。
顾映雪在心里嗤笑一声,眼里只有强权和金钱财富的人,居然能看的进去这样的山村美景,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她若是接茬,也不过是对牛弹琴,不如直入主题,“那些人是龚主任叫来的吧!”
“嗯。”龚成美不说是,也不否认,只给了个模糊的字眼让她去猜。
“你想怎么样不妨直说。”龚成美果然是老狐狸,都不拿把柄给她抓。
“昨天我们见面的时候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龚成美也不跟她明说,“如果顾老板你昨天就同意了,也不会出今天的事情了。”
“呵呵!”她苦笑,“龚主任,我昨天说的是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我小姑姑的女儿在哪里?”
不知道她现在跪地求饶,龚成美会不会放过她,放过她的山居秋月。
“你不知道不要紧。”龚成美的态度还是那样的和蔼,说出的话却十分的残忍,“你可以去问知道的人。”
顾映雪心里一窒,果然跟她想的一样,龚成美不敢亲自去问顾依然,所以就从她这里下手,逼她去帮他问。
真是卑鄙无耻。
“我若是不去问呢?”虽然知道不答应会有什么后果,她还是要垂死挣扎一下。
“顾老板是聪明人,怎么会不去问呢?”龚成美已经抓住了她的命脉,停顿片刻又说,“还有,我知道顾老板和青松资本的贺先生私交甚笃,只是贺先生现在在XX国处理事务,听说欧阳家的人也有不少人在那边,我觉得顾老板还是不要去打扰他比较好,那毕竟是只国外,不是在自己的地盘,挺容易出意外的。”
“你……”顾映雪气结,却不敢再说一个字,怎么有人可以卑鄙到这个地步。
龚成美看着她生气的样子,只是挑了挑眉,重新把视线放在了银装素裹的风景上。
“好,我去帮你问。”过了半响,她还是咬牙答应了,“不过我不敢保证,她一定会告诉我。”
“顾女士一定会告诉你的。”龚成美侧头看了她一眼,十分笃定,“我调查过了,你们家三个孩子,她最喜欢的就是你,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全部存款都拿出来支持你创业,只要你去问,她肯定会说。”
她闭了闭眼,看来,她若是问不出让龚成美满意的答案,这件事情就不能善了。
不过她也要问清楚,龚成美这么着急找小姑姑的女儿是要干什么。
“龚主任,冒昧问一下,你这么着急找我小姑姑的女儿是想干什么?”
“既然觉得冒昧……”龚成美没打算回答她,“顾老板又为什么一定要问出来。”
顾映雪悻悻的扭头就走,“我现在去问。”她想拖延时间。
结果她没能走出龚成美手下圈定的范围,就被拦了下来。她扭头看向龚成美,“龚主任这是什么意思?不让我走,我怎么问我小姑姑。”
“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打个电话就能搞定的事,就不劳烦顾老板你来回跑了。”龚成美意思很明确。
顾映雪听到龚成美这么说,就知道拖延时间这招没用,悻悻的拿出手机。
“免提。”龚成美吩咐的声音传来,既然是要她当着他的面和小姑姑通话。
“嘟……嘟……”
很快电话接通的声音便在呼啸的寒风中响了起来。
“喂?映雪。”电话才响过两声,顾依然温柔的声音便从话筒里传来出来。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龚成美,“小姑姑。”她喊了声,想透过这三个字给顾依然传递信息根本就不可能,龚成美此刻正盯着她,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映雪我听说山上出事了,处理的怎么样了?”电话那端的顾依然其实是有点奇怪顾映雪,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的,不过顾依然没有表示出来。
“嗯,正在处理。”她敛目,沉吟片刻,在龚成美紧迫盯人的眸光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戳顾依然的伤疤。
“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可能是母子连心,顾依然对她的处境还是有所察觉的,“映雪,在我看来你是最优秀的孩子,也最棒的,我相信不管什么困难都不能将你打倒。”
“嗯,谢谢小姑姑。”她干笑一声,敷衍的应了一声,她现在已经被龚成美制造的困难打倒了,不然她也不会打这个电话了,“小姑姑……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她吞吞吐吐的把问题说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你这孩子,我有什么问题是不能回答你的,搞的这么吞吞吐吐的。”顾依然若是知道她要问什么,估计就不会这么豪爽的答应了,“你想我回答你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依然只以为她是压力太大,想尽可能给她减减压,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她,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弥补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