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两人进大楼的身影看不见了,顾映雪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好龚治平刚才只顾着和贺韶晟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不然以龚治平和贺韶晟这个见面就呛,互相不待见的情况来看,龚治平知道贺韶晟的眼睛看不见,一定会立刻向全世界宣布。
贺韶晟感觉到握在掌心的手掌放松,“他们走了?”
“走了。”她回答,声音发哑,她这才发现她居然紧张到喉咙发干,“可算是走了。”
贺韶晟安抚的捏了捏她的手,抬头看天,他发现他的眼前不是之前那种浓重的黑,现在眼前依然是黑的,却是黑中泛红。
那颜色像是干涸凝固的血液,不管他怎么努力都看不穿。
“今天是个晴天吗?”
顾映雪抬头看着天空悬挂的骄阳,看到他现在整个人都被炽热的阳光笼照着,连忙拉着他往树荫下走了走,“嗯,太阳很晒。”
贺韶晟握着顾映雪的手掌紧了紧,最后什么都没说。
都说奇迹总是发生在不经意间,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会看到除了黑色以外的颜色是因为他的眼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怎么了?”顾映雪被贺韶晟捏的生疼。
“阿K来了吗?”贺韶晟按耐着心底的狂喜,还没确定的事情,他不敢告诉顾映雪,他不怕自己白开心一场,他只怕会让她失望。
顾映雪不知道贺韶晟心中所想,探头看了眼停车场方向,黑色的迈巴赫车头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来了。”
……
顾映雪没有跟贺韶晟回别墅去,半路就下了车。
目的已经达到了,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必要在跟着贺韶晟回家去。
等到顾映雪上了出城方向的公交车,贺韶晟却吩咐阿K,“掉头,回医院。”
突如其来的命令让阿K丈二尺高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他从后视镜里看着贺韶晟冷凝的脸,不敢问,默默的调转车头往医院方向开。
到了医院,贺韶晟见了之前会诊的医生,说了最新的情况,医生们说他会看见颜色,是因为强光的刺激,说明他眼睛的感光正在恢复,这是一个好现象。
贺韶晟带着医生的新诊断回了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贺韶晟这边是好消息,顾映雪那边回到家,却被家门口空前的热闹的场景给吓到了。
难道家里出什么事了?
顾映雪想到这个可能,加快了脚步跑过去,往人群中挤,“婶儿,姐,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哟,映雪你可回来了。”旁边的大神一看到她大嗓门就嚷开了,热情的让她心发颤。
“婶儿。”她笑笑,“你们这是……”
“映雪你可回来了……”旁边的姐姐也拉着她凑热闹,“你们家来客人了。”
“客人?”他们家来客人了,自有爸妈招待,这些人挤在他们家门口干什么。
她疑惑的话音刚刚落下,之前挡住她视线的婶子姐姐们已经让了开去,露出站在大铁门前的人。
大铁门锁着,显然家里没有人。
那大铁门前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五官深邃立体,整个看上去像是上帝的杰作,好看的有点人神共愤。
顾映雪看着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请问……”
“你好!”她刚开口说话,那个男人就用蹩脚的华语跟她打招呼了,“今问足依难是猪这里吗?”
“顾依然?”蹩脚华语听的顾映雪很难受,只勉强听出来了这个关键字,微蹙着眉改用英语问了一遍那人是哪国人。
那个男人听她说英语,像是看到了救星,立马用自己的母语一哩哇啦的跟她说了一大堆。
顾映雪算是明白了,这个金发碧眼的漂亮男人,是来看顾依然的,他是顾依然的学生,他是来看望顾依然的,他叫陈威廉。
她的视线移到陈威廉的手上,两只手都空着,他们那个国家的人拜访别人的时候不是都要带伴手礼?
她没有完全相信陈威廉的话,不过来者是客,他又是来找顾依然的,她也不好把人晾着,家里是进不去了,她便把人领去了民宿那边,顺便在路上给顾依然去了个电话,证实陈威廉确实是她的学生。
顾依然让她一定要把人给招呼好了,别把人给放走了,她下午的课一结束马上就回来。
有顾依然的吩咐,顾映雪自然是不敢怠慢,带着陈威廉来了个顾家村一路游。
除了陈威廉总是试图用他蹩脚的国语跟她交流,让她有点吃不消意外,在顾依然回来前的这段时间,她还算是招待的不错的。
她请他吃了村里凉水井的凉糕,最后日头实在太烈,她把人带去了山上的民宿。
陈威廉听说这个民宿是她的,立马表示自己可以帮忙。
“顾小姐,国际酒店业博览会你听说过吗?”
顾映雪点了下头,她当然听说过,国际酒店业博览会是世界酒店协会举办的盛会,不仅闻名的酒店业下游企业回来参加,著名的酒店管理者也会参加,她在君悦酒店任职的时候,有幸跟着杨经理去参加过一次。
“博览会的开幕式就在下个星期。”陈威廉热情的邀请她,“我是供职的希尔顿饭店代表,顾小姐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去,我正好缺一个女伴。”
“不用了。”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下,“我自己去就好。”
她对当这个刚认识几个小时的男人的女伴没兴趣。
“顾小姐,你别客气。”陈威廉以为她的拒绝是在客套,“我记得你们古代说的师父就是老师的意思,那我算是顾老师的养子,就是顾妈妈地儿子,你是顾老师的侄女,也算是她的女儿,我们是兄妹……”
“可能不是兄妹。”顾映雪被他突破天际的逻辑给震惊了,她可不想跟他称兄道妹,“我今年29了,你明白。”
“姐姐。”陈威廉从善如流,笑容灿烂,用母语询问加奉承,“我可以叫你映雪吗?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29岁的人,说你十八岁都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