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了？公子…什…什么太多了？”
秦伟神色茫然，尤其是看到凌霄眼中的淡漠，心底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安。
“呵呵，凌霄公子，今日多亏你仗义出手，否则我秦族年轻一辈怕是真的要尽数陨落此处了。”
“是啊，公子大义，日后若是有所需要，尽管招呼一声！”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公子请受我等一拜！”
待见识了凌霄的通天手段，此时这些秦族子弟倒是真的打心里感觉敬畏。
“凌霄公子，你看…既然靳阳已死，是不是，我们也该出去了？”
秦伟抬头看着半空那一尊散发幽芒的古鼎，眼眸中隐隐闪烁一丝戒备。
以凌霄的实力，想要杀他，几乎也就是一剑的事儿。
而且，今日凌霄出现的，他总觉得有些太过于巧合了。
方才两方大战，他没有时间多想。
可这会儿冷静下来，好像又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啊。
“你们高兴的太早了吧？”
凌霄温和一笑，低头看着那活着的十数名秦族子弟。
这些人，皆是秦族天骄，地位尊崇。
换句话说，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与秦冷争夺传人之位的可能。
如今那位冷公子已经真心臣服，虽然他臣服的味道似乎有些不对，但不管怎么样，都可以放心利用了。
毕竟系统的判定不会出错。
至于秦伟…
呵呵，这场无上道统的征伐，总归需要一个人来承担罪名。
否则一旦引来圣教的注意，难保不会多生变故。
“高兴？太早了？”
秦伟眼眸骤凝，有些惊恐地看向凌霄，“公子此话何意？”
“我给你两条路，要么死，要么让我种下魂印，成为我的奴。”
凌霄神色漠然，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宛如仙谪。
可说出来的话，却令秦伟寒意透骨。
“所以…这才是你真正的图谋么？先灭云黍，再诛秦族？”
秦伟低头轻笑，脸上一片低落。
他早该想到，这凌族传人突然现身，绝对不会安什么好心。
可偏偏，他走的每一步，都合乎情理，让人找不出丝毫破绽。
“我杀了你，照样有办法收你为奴，不过就是麻烦一些，你觉得呢？”
凌霄淡然一笑，身外雷芒陡然汹涌，无可抵御的大势横压万里，恍如上古雷神。
“我愿意做公子的奴！！”
“我愿意！！”
一众秦族子弟顿时被压倒在地，放声嘶嚎。
此时他们早已没有了与凌霄争锋的雄心。
或者说，他们的道心，已经随着靳阳的陨落，彻底崩碎了。
在这仙途之中，道心破碎，便是与死无异。
残生所求，也不过是苟活而已。
“你们，不配为我奴。”
凌霄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放在秦伟身上。
“我！！！愿意！！”
直到半晌，那澎湃雷意愈发凛冽，秦伟方才咬着牙，跪倒在了凌霄面前。
“不过，我希望你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
“敞开心神。”
凌霄眼中魂光大盛，一尊古老魂印瞬息凝聚成形，朝着秦伟识海落去。
后者深吸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抹不甘愤恨，最终却未再阻拦，任由那印消散而去。
“嗡。”
一丝奇异感应瞬间自心底传来。
这一刻，秦伟明白，他已不是自己，而仅是凌霄的一具傀儡，一个魂奴。
甚至自己的行为，都完全受凌霄掌控，而他只需一个念头，就能令自己身死道消。
“去吧，杀了他们。”
凌霄低头看了一眼地上哀呼的秦族子弟，突然张口道。
“你！！”
秦伟神色一凛，睚眦俱裂，一脸悲愤地看着头顶少年。
“嗯？”
而凌霄仅动了一个念头，秦伟便感觉有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掌控着他的身体，朝着一众秦族子弟走了过去。
“不…不…公子不要啊！”
“不！！救命！！”
古鼎空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而凌霄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地上的无数尸体，最终心神一动，自系统中换出一张灵符。
“我杀他们，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我的秘密，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秦族不会覆灭。”
凌霄随手将那手中灵符递给秦伟，“这张符中蕴含的威势，可斩神侯，你留着护身之用。”
话落，凌霄手掌一挥，只见那绿魔古鼎顿时嗡鸣出声，消失而去。
天地重新恢复清明，只是周围荡漾的那丝氤氲血气，仿佛在时刻提醒着世人，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旷世惊人的…屠杀。
秦冷依旧眼神沉迷地看着半空，那里，秦伟已经诛杀了所有云黍弟子，而凌霄最终也停下了攻势。
云黍圣子冷眼看着周围十数名秦族天骄，周身灵光闪烁，道则之力燃烧，仿佛陷入了疯魔。
血雨从空洒落，这一战堪称惨烈至极。
甚至有数次，秦冷都想奋身扑上加入战局。
奈何他本身伤势已经够重，最终不得不放弃。
直到最后一名秦族子弟倒地，那云黍圣子突然仰天大笑，自爆神魂肉身，朝着凌霄与秦伟冲去。
“轰！”
天地为之一暗，待秦冷抬头看去时，云黍圣子已消失了踪影，而秦伟亦是满是鲜血，气息萎靡。
这一场两宗天骄的厮杀，至此方才彻底落下了帷幕。
秦伟的身影从旁走来，轻轻拍了拍秦冷的肩膀，眼眸中似有所深意。
“走吧。”
“凌…凌霄公子呢？”
秦冷浑身打了个激灵，尤其是秦伟身上的血痕，更是令他有种发自深心的敬仰。
不愧是我秦族传人，这一战，必然是要扬名东疆了。
“公子…走了。”
秦伟叹了口气，转头看了一眼那堆积如山的尸体，末了狠狠咬了咬牙，一掌从天挥下。
“轰！”
漫天烟尘扬起，无数尸骨连通这座死城彻底化作尘埃。
“大哥…你…”
“此处，即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与此同时。
云黍仙宗。
云黍仙主冷眼看着那消失而去的凌天临等人，眼眸中清光凛冽，似有所思。
方才凌族表露来意，愿与云黍联手，覆灭秦族，却被他一口拒绝了。
虽然云黍仙主并不知晓，凌族究竟带着几分诚意，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惨剧，千万年间从未停歇。
这滩浑水，当真是越来越浑了。
“仙主！！”
就在此时，大殿之外，突然传来一声悲呼。
饶是以云黍仙主的心性，此时帝躯都是忍不住轻轻一颤。
“仙主！！三长老与圣子命牌…皆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