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说不愿意吗?
云锦笑了起来:“王爷在和云锦说笑吧。您贵为皇族,将来必是妻妾成群,享尽齐人之福。还请王爷不要同云锦开这样的玩笑。”
“本王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
云锦从他眼里看到了认真,眼神不由闪烁了一下。
低头,片刻再抬起时,面上已是笑意吟吟:“王爷身为皇族,这种事如何是王爷自己能做主的?”
“本王自己不能做主,谁能做主?”语气里是说不出的狂傲。
“既然如此,王爷又何必为云锦制造身份?”
南宫策笑了:“那个啊,本王难道没有告诉你,右相虽然已是中年之姿,但是还没有儿女吗?”
什么?
云锦一惊,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南宫策在试探她。
“本王是什么人?若要娶妃,何必如此麻烦?”南宫策看着云锦,笑得就跟狐狸一样。
哪有人像他这样,刚刚把人耍得团团转,转眼还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被耍了!
“王爷,你这样耍着云锦,很好玩吗!”
南宫策抬起她的下巴,将她眼中的怒焰看得更加清晰,低下头,有些着迷地看着她的眼:“本王只是想要你的承诺,想要你在本王面前展示真实的自己。”
“王爷就可以这样耍着云锦玩?王爷不是应该拿出自己的诚心来打开云锦的心房吗?”
说罢,云锦甩开南宫策的手,气愤地跑了。
直到跑开很远,云锦才松了口气。
终于离开南宫策了,今天的南宫策真是又奇怪又危险。
仿佛是在试探什么,又仿佛什么都知道了就等着她说出来。真的就像那深不见底的泥潭,心思深沉得让人捉摸不透。
这才是西祁人人敬重的摄政王,以一人之力挽救整个西祁的七皇叔吧。
平日里人畜无害,一旦露出爪牙却又危险万分。
南宫策看着云锦飞快逃离的背影,却是没有追上去。只是笑得意味深长,她还是这样在自己面前伪装着,这般抗拒袒露。也许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若是逼得太急,恐怕还会适得其反呢。
王府中又开始流传出云锦重新受宠的消息。南宫策每日必会来一趟桃花小筑,也许只是坐一坐,也许是吃个晚饭,也许是教念念读书。只是与初始不同的是,王府里的下人眼底的鄙夷和轻视淡了许多,甚至有些人开始尊重起云锦,让云锦很是不能适应。
她不就是替南宫策挡了一箭吗?
说到底,这件事她本就有份,只不过不想因为自己造成西祈大乱罢了。
怎么就这样风云突变了呢?
“公子,你最近好像很闲啊……”
云锦走在繁华的街道上,看着慢慢悠悠走在前面的南宫策,忍不住出声问道。
难道他真的就不管宫家和穆家的争斗了?
这可是西祈的两大世家,小小一个矛盾就有让西祈抖三抖的风险,就这样放任发展?
居然还突发奇想带她来逛集市?
“云锦难道不想本王多陪陪你吗?”
南宫策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云锦一脸笑意。
他换下了皇家服饰,换上普通公子哥的衣裳,和她的衣服相映衬着,他们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
云锦的脸色微微一红,不由问道:“王爷,你带云锦出来,真的就只是随意逛逛?”
南宫策的脸一黑,这女人还真是会煞风景!
真是一点情趣都不懂。
于是,他没有回答云锦的话,只是转身往前走。
此时,夜色还未完全降临,街道两旁的大红灯笼却已早早地亮起。宽阔的道路上摆满了各种饰品和小吃,摊贩们的叫卖声在腾腾升起的食物的香气中响起。往来的行人或手提灯笼,或谈笑风生。
一派繁华景象。
不愧是西祈的皇城,果然舞乐生平。
谁能想到五年前这里还是战火纷飞,一片混乱呢?
说起来,她身边的这个男人还真是不凡。若是生在现代,那至少也是那个公司的总裁之类的吧。毕竟一看,就知道他就绝对不肯屈居人下的那种。
“咦……那边好像有活动。”
南宫策看着云锦慢慢悠悠地走在后面,一点都没有走上前来和他并肩的意思,不由有些气恼。这样他们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一起的,好像是毫无关系的人。
想到着,他很是幼稚地找了个借口,脚步微顿,等着云锦走上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就穿过人群向前挤去。
云锦身子一僵,到底是没有放抗。
远远地看见一个高台上,依次有九个黑色的木箱子,旁边是一个小厮打扮之人。走近就见那人手拿纸条,正对一位身穿绿衣的女子道:“这次是一字谜,桥头佳人相道别,猜一字。”
“是樱字。”
“下一道,”那人从第六个黑箱子中抽出一张纸条,“击掌为号,左右围上,猜一成语。”
“一拍即合。”
“夜夜在培声绝,猜一成语。”
“不明不白。”
也许是这个姑娘回答得太过畅快,引起了周边人的注意,人群都往这边聚集过来。
“呀!这姑娘好厉害!”
“是呀……”
“是有些才气……”
人群中不断传出感叹和赞赏的声音。
不过片刻,人群中有人应和,是老早在一旁观看的人。只听他说:“那是的。这位姑娘想要获得今晚的最终奖品,”说着,他指着高台上摆放的一支巨大的弓道,“看,就是那把弓。听说是聚宝阁中的三宝之一,光看它的精致的雕饰就知不是凡物,何况它的用料非凡哪!那弓臂是用上好的柘木所制,而弦是猛虎的筋所制。”
说话间,就听那小斯又抽出一张纸条,道:“这次是一对联。上联是一曲笙歌春似海。”
“我对‘千门灯火夜如年’。”
“好!”人群中的喝彩声更高了。
“‘一曲笙歌春似海,千门灯火夜如年。’好联!不过还有最后一题,若是姑娘答出,那弓便是你的了。”那小斯从最后一个木箱子中抽出一张纸条,看了一眼,便叹道,“姑娘的运气不太好。抽到的是一副极难的对联,上联是‘烟锁池塘柳’。”
“烟锁池塘柳。”那绿衣女子眉头微蹙,片刻后无奈地道:“这联我对不出。不知可否将弓卖于我?”
“姑娘与这弓无缘。”那小厮可惜地道。
“我出十万两!”那绿衣姑娘坚定地说。
“不好意思,这弓本是非卖之物,适逢元宵,我家主人将此弓拿出只是涂个彩头罢了。”
“难道真的不可以通融通融吗?钱不是问题。”绿衣姑娘急道。
“姑娘请回吧。”
那绿衣姑娘望着高台上的大弓,神情不舍,久久不愿离去。
人群中议论纷纷。
“这姑娘真是执着啊。”
“一个姑娘家要把大弓有什么用呢?”
“不会是要送心上人吧?”
“还真有可能呢。”
那绿衣姑娘站在高台上,双颊微红,但仍未打算离去。
“商家,看人家姑娘一片执着,不如就将这弓卖给这位姑娘吧。”许久,人群中有人提议。
“我家主人说过这弓不能卖。”那小斯坚定地摇摇头。
人群中,云锦愣愣地看着那把弓。
这把弓,她实在是太过熟悉了,又怎么可能认不出呢?
先是风飞扬,然后是这把弓,难道就连他也来了汴京?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她都已经成全了他们。
为什么还要让她听到他的消息,这样让她怎么放下的?
想着,云锦就要离开。
她不想在知道关于他的事情。
可是南宫策的手臂一收,将云锦抱进了怀里:“那可是一把好弓!”
南宫策的赞叹使云锦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
他是想做什么?
难道他堂堂的祈王还缺这么一把弓?
“既然姑娘对不上,那么就换我来试试。”南宫策拥着云锦就走了上去。
那绿衣女子诧异地看了过来。
当看到南宫策的时候,就这样黏住了视线,再也无法转移开来,随后语带惊喜地问:“你要帮我?”
云锦一脸黑线。
这姑娘花痴得没了脑子了吗?
南宫策会会帮她?
可是没有想到南宫策竟然点了点头,看着那绿衣女子,道:“姑娘,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的,对吗?”
那绿衣女子点点头。
于是,南宫策走向商家。
“今晚我家主人摆这个摊,一是涂个彩头,而是考考文采。”那小厮微皱双眉,语带不满,“公子这样用钱交易,实在是有辱这里的比试。所幸我家主人早料到这种情况,按要求姑娘需对出这九个箱子中最难的六副对联,刚刚那副便是其一。”
“怎么可以这样?”那绿衣女子不满道,“为什么你原先不说呢?你分明是针对我!”
南宫策淡淡一下,对那小斯道:“既然要求如此,那么我先对刚刚那联,下联为‘灯堆银汉桥’。”
“‘烟锁池塘柳, 灯堆银汉桥。’对仗工整。下一联,‘天上月圆,地下月圆,月月月圆逢月半;
“今日年尾,明日年头,年年年尾接年头。”
“金水河边金线柳,金线柳穿金鱼口;”
“玉栏杆外玉簪头,玉簪头插玉人头。”
“此木为柴山山出;”
“因火成烟夕夕多。”
“荷花茎藕蓬莲苔;”
“芙蓉芍药蕊芬芳。”
“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妙;”
“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