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以后要成你皇嫂的。你也和她这样计较?”
皇嫂?
南宫雪看看跪着的云锦,又看看身边的皇兄。
一个粗鲁无礼,一个英俊非凡,权势滔天。
怎么看都有种违和感。
这个女人会成为她的皇嫂?
皇兄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南宫雪这下是真的惊讶了。
出宫前,母后让她来祈王府打探打探,她还不以为然,不想这个云锦还真是有些本事,把皇兄迷得这样团团转!
“想成为雪儿的皇嫂,先不说她有没有这个本事。就是母后也是不会同意的。”南宫雪扬起下巴,一脸高傲。
“这件事,皇兄会说服母后的,你只要记得她会是你的皇嫂就好。”
南宫策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
南宫雪不乐意地撅撅嘴,嘴上却是没有再反驳什么。
皇兄既然下了决定,就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这件事还是回宫和母后好好商量一下吧。
南宫策将云锦扶起来。
云锦只是低头,让人看不出她的神色,可是心里早开骂了。怎么又提起封她为王妃的事了?她是真的不稀罕这个什么王妃的。在这王府带个几天,她都要受不了了。那些规矩礼仪什么的,实在让人受不了。要是让她在这待一辈子,她可受不了。
“公主……公主……”
一旁的几个丫鬟突然慌慌张张地叫起来。
南宫策转头一看,就见刚刚还盛气凌人的南宫雪已经缩着身子,蹲坐在地上,眉头紧皱,脸色苍白一片,额上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地冒出来。
南宫策飞快地闪到南宫雪面前,将她拥进怀里,一脸地疼惜。
都说公主身患寒症,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果然是不假。
云锦默默地低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皇兄……冷……”
南宫雪浑身哆哆嗦嗦的,说起话来也是颤巍巍的,苍白的脸上显出几分柔弱。
南宫策摸了下她的额头,入手一片冰凉。
是寒症发作了。
南宫策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药丸白玉瓶子,倒出几粒给南宫雪服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转头看着随侍的一众丫鬟,厉声呵斥:“药丸呢?”
丫鬟们惶恐地跪了一地,面上很是惶恐不安:“王爷……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南宫策一看她们有口难言的情况哪里还有不明白。
这个皇妹又不想吃药了!
出门前肯定命令这些丫鬟不能带药。这些丫鬟又不敢抗命。
如今寒症发作,她们拿不出药来,却又不能把这是怪到自己的主子身上。
这个皇妹啊,这么这样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她当初跟他抱怨说天天吃药丸,烦都烦死了,他只是安慰着,却是毫无办法。没想到她还真敢把药丸一丢,什么也不顾。
南宫策看着怀里的南宫雪,想要责怪几声,可是看着她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却又有些不忍心。说到底还是她这个皇兄不争气,若是能请来江湖上的两大名医,说不定就能…宫里的那些个太医也实在太没用,说什么出生就带出来的病根,他们治不了!这药丸还是他酬了这重金,让兰舟给配的。
可这也只能抑制一时,以后要怎么办呢?
南宫策眉头紧蹙,那褶皱都能夹死几只苍蝇了。
云锦偷瞄几眼,又默默地低头。
这可不管她什么事。
却不想,南宫策转眼,正好和她的视线对上。
云锦心中一惊,连忙安慰自己。
他心里这么着急,应该想不起什么吧……
南宫策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他对着云锦招招手。
云锦无奈地走上前去:“王爷。”
“念念说他的医术是你教的?”
“王爷,小孩子乱说,你怎么能相信呢?云锦根本一点都不懂什么医术啊。如果云锦懂医,还需要在万花楼讨生活吗?”云锦一脸无辜。
南宫策看了她一眼。
四周一下子寂静。
那几个丫鬟跪了一地,心里却是掩不住的惊讶。
这云集还真是个拎不清的,进了王府,不奉承巴结着公主也就罢了,怎么还把往日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放在嘴巴上说,一点也不知道避讳,她难道没有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那些侍候各种男人的日子难不成还有什么光荣的?
南宫策只是沉思着。
他怀里的南宫雪已经沉不住气了。
她挣扎了好一会,拉着南宫策的衣袖,断断续续地说:“不要让她治……”
青楼里出来的能有什么医术?
万一不懂装懂,把她治出什么毛病来怎么办?
南宫策却是没有答应,只是看着云锦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定定地看着云锦问:“你真的不懂医术?”
云锦状似无奈地直视他:“难道宁愿相信一个三岁的孩子,也不愿相信云锦吗?”
心中却是忍不住窃喜。
念念这个孩子,虽然总是惹麻烦,这次倒是做了件好事。这位蝶公主在南宫策心里的地位很是不一般,这个时候的南宫策又急切焦躁。她这般否认,南宫策怎么也会将火气发到她身上来吧。更何况她还有装作不懂医术的嫌疑……
南宫策只是看着云锦。
云锦眨眨眼,装无辜。
“王爷……”这是飞羽恰巧带着一个少年匆匆赶来。
云锦心中叹了口气,来的真不是时候。
南宫策默默收回视线,看着到来的那个少年,说:“兰舟,过来看看。”
君兰舟脸上还有几分未平息的不安,想必是飞羽带着他一路飞过来给惊吓的。听到南宫策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骂骂咧咧地说了句误交损友,还是上前几步,给南宫雪把了把脉。
不一会就站起来,背过身去。
南宫策一看,问:“怎么样?”
君兰舟沉默。
“很严重?”
君兰舟还是沉默,但是这次将手伸到南宫策面前。
南宫策就算是知道他的性情,还是忍不住暴了暴青筋。
“这个时候谈钱好吗?”南宫策有些咬牙切齿。
“亲兄弟明算账,你不给钱我怎么给你说病情?”
“我什么时候少了你的钱?”
“那时因为每次我都先谈好了价。”君兰舟一脸得意模样。
南宫策狠狠瞪了他一眼,对着飞羽道:“去库房把那个玉石拿来。”
“玉石?”君兰舟一听有些兴奋,“什么玉石?我跟你说可不要拿什么普普通通的货色来充数。我之后奇玉怪石。”
飞羽很快搬来一块半尺见方通体乌黑的小山。
君兰舟好奇一看,撇撇嘴。
显然有些看不上。
他见多了各种石头,这块石头实在没什么出色的,硬要说也就那形状有些奇特吧。
南宫策微笑着取来一壶清水,浇在那看似平凡的小山上,水还未流进,君兰舟就惊呼一声整个人扑上前去,只见山上红红黄黄绿绿交相点缀,似是百花齐放,美不胜收。
“太不可思议了……”
君兰舟的眼神黏在石头上再也离不开,还伸手碰碰那些开放的话,发出惊喜的叹息。
等清水流尽,百花消失殆尽。
南宫策笑着又浇上一壶女儿红,这次出现的是枫树。
无数的枫树在山间出现,红得火热,红得纯粹。
君兰舟傻傻地看着那座小山,一回过神来,就猛地跳起来,抱着那座小山再也不撒手了。那样一个斯文的大夫,吃力得抱着一座小山还真是有些让人……啼笑皆非。
“现在可以说了吧。”
南宫策无奈地摇摇头,显然是早料到他这样的反应。
君兰舟死死地抱着那座小山,有些小心翼翼地求证:“说了,这块石头就归我了。”
南宫策点点头。
得到他的保证,君兰舟松了口气:“服了药,她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说罢,许是见这话说了就跟没说一样,又不放心地加了句:“以后要按时吃药。虽然后面药效减弱,但是寒症这样频繁发作,公主的身子承受不了。”
南宫策点点头,命人将南宫雪带下去。
这时,念念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从一片丫鬟中间穿过,探着脑袋往前一看,就见南宫雪那苍白的脸色,虎头虎脑地就对着南宫策喊:“爹爹,这是怎么了?”
南宫策看了他一眼,说:“你姑姑体内的寒症发作了。”
“寒症?”念念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南宫策乘机兴师问罪起来:“念念说过娘亲的医术很厉害的吧?”
念念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娘亲的医术是很厉害的呀。”说罢还眨眨眼:“怎么了吗?”那无辜的模样和云锦还真是像了个十成十。
“可是爹爹刚刚问娘亲,你娘亲可是说她一点都不懂医术哦。”说着,南宫策还别有深意地看了眼云锦。
念念一听就跳脚了。
“爹爹不相信念念吗?”
“ 爹爹当然相信念念,可是爹爹也相信娘亲啊。你们一个说会,一个说不会,爹地到底应该相信哪一个呢?”南宫策似是很不解地皱皱眉。
念念一听就急了,快步跑到一旁沉默许久的云锦面前,拉着她的衣袖说:“娘亲,你的医术明明很厉害的,为什么对爹爹说不会医术啊?”
云锦笑得一脸无辜:“娘亲不会医术,念念是记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