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中秋。
夜色还未降临,街道两旁的大红灯笼已陆续亮起。宽阔的道路上摆满了各色小吃,当然其中最多的还是月饼。走在街上灯笼、花灯也很常见。人们特意打扮,换上新衣,或手提灯笼,或摇把纸扇,谈笑风生。连深闺中的姑娘也围着纱巾,兴致勃勃地出来了。可谓人声鼎沸,灯亮如昼。
“云锦,这样出来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云锦随手拿起小摊上的花灯,一脸漫不经心。
“我们出来没和翠姨打过招呼……”青儿满是担忧地说。
“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又接不了客,出来逛逛怎么了?前些天我多安分啊,可是连大门都没踏出过一步呢!”
那是你懒吧。
整天窝在那摇椅上,动一动都嫌累的说。
就是不知道今天怎么想到出来了。
“哥哥,我想吃糖葫芦。”小女孩的声音打断了青儿的思绪。
那声音稚嫩而美好,不禁让青儿回忆起遥远的过往。她还没被卖到万花楼的时候,她爹娘还在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用稚嫩的脸庞眼巴巴地望着糖葫芦,撒着娇,让他们买的。
只可惜再也没有了……
青儿转头去找,终于看见街角发现两个小孩,一男一女。那个小女孩不时回头看着远处小贩手中的糖葫芦,眼中满是渴望,但却没有哭闹,乖乖地让哥哥拉着手。
“一根糖葫芦要一文钱。我们家买不起。”
“哦……”失望的声音。
“等哥哥赚了钱,在给你买,好不好?”
“……好。”
“真乖。”小男孩默默小女孩的头发。
青儿看着小女孩渴望的样子,心有不忍,不由对着云锦说:“我去买串儿糖葫芦给她吧。”
云锦拦住她:“你看他们的装着,就知道他们家境不太好,这次你可以买个糖葫芦给她,但你能保证下次也可以吗?”
“只是一根糖葫芦罢了,云锦你也想太远了吧。”
想太远?
也许是吧。
只是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对她关怀备至,待她温和可亲,让她产生错觉,让她不由自主地心动,产生不该有的想法。等到事到临头,却告诉她他只当她是妹妹。
妹妹?呵……
是她的感觉错了?还他在逃避?
明明给不了承诺,又何必对她温柔,何必给她希望呢?
“他们自己努力,等家境好了,自然吃得起了。”
“可是那时候她还会想吃吗?”
是啊,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矛盾。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不说这些了,我们去金桂湖放花灯吧,最近我实在是太倒霉了,正好祈福,去去霉气。”
“怎么想到去金桂湖,没什么人会去那里放花灯的。我们还是去泾河吧,那里人才多,才热闹呢!”青儿
“清净些才好呢。”
就近在小摊上买了些花灯,挎着老板送的花篮,两人相携走向金桂湖。那里还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石桥下一盏孤灯发出昏黄的光,随着微风摇晃闪烁。密密麻麻的树木隐在黑暗之中,秋风飒飒,显出几分阴森。
“云锦,我们还是走吧。这里阴森森的。”青儿胆小地缩缩脖子。
“放完花灯,就走。”
云锦不紧不慢地走下石阶,点燃一盏盏花灯,逐一放入水中。
盏盏河灯静静地漂浮在湖面上,随着波浪缓缓起伏,远远望去如星星般闪闪烁烁。水面上波光粼粼。湖水倒映着银河的点点繁星,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分外妖娆。
云锦一直看着她们飘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