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安才关好了院门,一进来就看到沈靳修冷冽着一张脸,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在欺负江倾。
他温润的脸上带着一丝恼怒,上前两步就挡在了江倾和沈靳修之间。
“沈靳修!这里不是你的江家,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江倾,刚刚她也不是故意的。”
少年凉凉的扫了他一眼。
冷笑一声,却是伸手一拽,几乎是重重的把江倾拽的一个踉跄。
江倾气恼,脚上一个踉跄,人就撞在了沈靳修的身上。
“你干什么!”
沈辞安想要跟上去,被少年单手阻挡在外头。
任谁都能看到沈靳修的眼底,透着一抹警告,“别跟上来。”
沈辞安咬着牙还要往前,他是看不得江倾皱眉头或者是被欺负。
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就好像他心头捧着的什么东西被人踩着践踏了。
就在他要跟上前的时候,一把冰凉的硬物忽然抵在了他的肩膀。
“我说,别、过、来。”
少年一手扯着江倾,左手还缠着染血的绷带,唇却笑着,手上握着一把枪。
沈辞安瞪大眼睛,停在了原地。
江倾也骤然大脑空白的想着,沈靳修最近到底是在发什么疯。
天呐,何至于动刀动枪,齐活了。
娘的,难道她最近时常有时候会听不到沈靳修的声音,难不成就是沈靳修有时候在发怒?!
喜怒这么无常,江倾骤然不敢乱动了。
她颤抖着唇,抬眸盯着沈靳修,“沈靳修,我,我绝不是故意要接近金家的,如果你盯上了金家,你要干什么都行,别杀我。”
少年凉凉的拽着江倾,也没有开口,只是唇角带着一丝慵懒的弧度。
等把江倾扔到了房间里头,关上了门,才单手把枪放了回去。
回头那抹眸子扫向江倾。
就看到那个小白兔抖得比谁都要厉害。
仿佛好像江倾自己已经变成了砧板上的小白兔一样,任人宰割。
江倾连抬头都不敢,低着头咬牙切齿的恨着想,自己是招谁惹谁了。
少年蹲下身子,与江倾平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喑哑,“我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
江倾的心口一慌,慌不择路的抬起头,“可是你刚刚拔枪了。”
那双猩红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江倾的脸瞧了一眼。
“不许跑了。”
他没有说是或者不是,反倒是阴恻恻的给江倾补了这句话。
沈靳修这话刚一出来,就见江倾乖得不得了的疯狂点头。
“不跑了不跑了。”
那双桃花眼描摹着江倾的眉眼,从那双眉眼一直往下,就像是猎人在盯着自己的猎物,盘算着要从哪一刀子开始下手一样。
那个眼神看着江倾在心头都跟着心尖胆颤的。
“可是,可是……沈靳修,我能够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留着我,要干什么。”
沈靳修淡淡的扫过江倾的眉头眼睛,鼻子。
和寻常正常人一样罢了,无非是,再小巧一些,也不过就是这五官排列组合在一块让人看着顺眼多了而已。
仅仅不过如此……
他的目光紧紧的凝视在江倾的唇角上,落在她动了的唇珠上,饱满鲜活,透着诱人的色泽。
沈靳修淡淡的皱了皱一边的眉头,定定的凝视着江倾的唇珠。
若说当真是长的好看的,也就是这唇,长的恰到好处。
他的手骨紧了紧,扫完,声音冷冰冰的。
“暖床。”
无关情。
无关欲望。
少年单纯的语调就好像在和江倾讨论今天的晚餐是猪肉牛肉羊肉一样。
江倾的脸色一僵。
好家伙,这玩意儿还睡上瘾了。
“可是,可是。”
江倾抓着自己的碎发,心里有点抓狂。
她千算万算,要是沈靳修是要利用自己,那也好说,至少像是墨轻言那样的,给她一个目标,大不了,她费心思一点,多盘算一点,到时候也总能够达到目的的。
可这沈靳修张口一句暖床?!
“沈靳修,暖床这种东西,你未来的妻子也可以帮你的,你要是喜欢哪个小姐,啊比如,比如金家,金家的大小姐金盏也可以,要不然白家的,白家的白娇娇也不错……”
江倾胆战心惊的列举着各门各户印象里面还不错的小姐们。
至少,沈靳修暖床也别来找自己。
他是疯了。
不让自己逃跑,就是为了找自己暖床。
她说了一大堆,甚至还指望着对面的少年脸上会有点什么表情。
哪里想到,只能看到沈靳修似乎是嘲弄的看了一眼江倾。
甚至于都没有想要回答江倾的意思,仿佛她在开什么玩笑一样的。
江倾更抓狂了,她托着自己的下巴,讪讪的开口,“沈靳修,你找谁不好,你这只是习惯,戒掉了就好了,戒掉了就没有了……”
她原本还要继续说,哪想少年仿佛是扯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
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他冷郁的瞪着江倾。
仿佛是在看着什么罪大恶极的人一般。
“戒不掉。”
沈靳修之前确实尝试过不去再想着江倾。
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愈加强烈的失眠,一次比一次可怕。
一次比一次彻夜难眠,仿佛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吊着他的心绪,逼着他不能够安然闭上双眼,哪怕他根本认定了自己不是被江倾吸引。
“你不想干么?”
少年容不得她再多话,那双眸子底下藏满了满满的阴戾,唇角薄薄的抿者。
单手就解开了绷带,目光仿佛落在了自己的小刀上。
江倾刚刚还要列举的例子一瞬间失了声音。
“我我我,我自然是,无所谓了。”
“哈,哈哈,反正,反正我和靳修少爷你一样,都是个男人,您要是缺一个单纯暖床的,我自然是没问题。”
沈靳修这才把刚刚江倾的一系列反常的行为理解为是江倾觉得自己的面子被折辱了。
少年不介意,他认定,自己只不过是把江倾当做是工具罢了。
只不过是需要一个能够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的人而已。
而江倾也只是恰好就是那个能够让自己情绪稳定,甚至可以让他不失眠的人而已。
少年凉凉的瞧了一眼江倾,随即勾了勾唇。
“现在自己躺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