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见沈靳修原先沈静如水的眸子,骤然阴沉。
在江倾转身就走的时候,猛然拽住了她的手。
江倾一愣,就见沈靳修淡笑着看向一旁的陆南归。
“我送江小少爷去就好了,不劳烦陆少爷您了。”
陆南归瞪圆了一双眼睛,还想炸毛。
沈靳修向来的气场都安静的像是不存在似得,今天却像满是让人觉着迎面而来的地狱之气。
血腥阴冷。
可怖的很。
陆南归被沈靳修的眼神堵了回去,竟然见鬼似得忘记反驳了。
等看着沈靳修带着江倾离开才反应过来。
他恼恨地跺了跺脚。
干。
那臭小子的眼神怎么该死的忽然那么犀利。
白娇娇还楞在原地,原先准备好的措辞都没来得及和江倾说。
天呐,完蛋了,自己在江小少爷心目中的形象是不是破灭了!
完了完了,她要怎么挽回自己如花似玉纯情善良的人设!
天杀的!
陆南归也气,自己平白无故就在江倾面前矮了那个沈靳修一头!
娘的!
两人都在气头上,班上的人颇有些看好戏。
他们可都早有耳闻,江家的那点子陈芝麻烂谷子,这沈靳修,在他们圈子里头的名声可是不好听的很,在他们这些少爷眼里头,那沈靳修就是一个粗鄙烂俗的人下人。
既然是江家老头在外头的私生子,那就等于是个野种,连妈都没有的东西,能牛气多久。
他们早就等着江家少爷去收拾这野种呢。
没想到这江倾竟然不按路子来。
难不成豪门大家的江家有更厉害的玩法?!
江倾是想要温水煮青蛙?
果然是豪门大家,和他们对付野种和私生子的手段就是不一样,有文化!
纨绔子弟们心里头佩服,连课都没心思上,等到课已经过了一半,才见到傅铭城懒散的从后门走了进来。
陆南归刚刚受了气,这下子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气得咬牙切齿的凑在傅铭城耳边,把白娇娇和沈靳修两个人的错处说了一堆。
“铭城,我告诉你,那个姓沈的就是瞧江倾容忍他,可真是给脸不要脸,竟然敢给我甩脸子,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你刚刚说什么?江倾被水泼湿了?!”
傅铭城的反应比陆南归想象的还大。
陆南归白了一眼前头的白娇娇,“那可不嘛,你说白娇娇那个虚伪做作的女人怎么配的上我们江倾,真是服了想作弄沈靳修也不长眼睛,光长头发不长脑子……”
陆南归剩下的吐槽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傅铭城忽然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白痴!”
紧跟着头也不回的就走出了后门。
陆南归一瞪眼,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傅铭城骂了。
台上的教授心头一梗。
这些公子哥真是目无王法!
一张老脸浮上怒气,又想到傅家老爷子那不怒自威的脸皮子。
教授狠狠的吸了口气,然后在心里头骂了一句小兔崽子,强装着没看到的继续讲课。
……
江倾被沈靳修送着去医务室,与其说是送着去的,不如说是挟持。
少年的一只手钳制着她的脖颈,有些让江倾喘不过气。
“江小少爷,您还好么?”
沈靳修的眉眼向来都很漂亮,他的阴鸷也隐藏的很好,所以要不是江倾听到了沈靳修的讽笑,恐怕还真的以为他在询问自己好不好。
沈靳修低着头凝视着江倾,江倾比他矮上一截,被他箍着连挣扎都挣扎不了,刚刚的污水把江倾的一张小脸都弄得像是花猫似得。
他看着手中的江倾努力垫脚挣扎的样子,有些阴恻恻的。
【捉弄我很有趣是么,矮子。】
江倾咳嗽了好一会儿,好久没听到沈靳修骂自己矮子,一时有些不敢置信,几乎是下意识的回了一句嘴,“沈靳修,我不比你矮多少!”
一句话犹如惊雷,沈靳修的眸子骤然眯起。
紧紧地盯着江倾。
江倾这才发现自己失语,连忙瞪大眸子咳嗽了一声,“我说我现在不太好,你不是要带我去医务室吗?!”
江倾转移话头的话术着实不太聪明。
她亲耳听到了沈靳修的警惕的怀疑,【江倾,你是什么品类的怪物。】
江倾:???
沈靳修这回明面上倒是没有多话,朝着医务室大步走去。
江倾生怕沈靳修真怀疑上她了,连忙跟上了沈靳修的步伐,一刻都不敢怠慢了。
医务室静悄悄的,医生不在,医务室有换洗的衣物。
江倾正要去拿挂在横梁上的外套,就看到沈靳修冷冷的眼神,正看向自己的身前。
那是原主缠着的绷带,一圈又一圈,因为水渍而慢慢的显露了出来。
白外衣湿透了,连带着外衣也跟着紧贴在皮肤上,露出了里头缠着比谁都要紧的绷带。
刚刚被污水泼了所有人都只关注这个事件本身,压根没有人注意到江倾的衣服。
就连之前江倾躺在沈靳修跟前也都是和衣睡的。
江倾也压根就没有把沈靳修就当成个异性的存在。
她大大咧咧惯了,什么警惕性都被吃了个干净,可现在接收到沈靳修怀疑的目光的时候,江倾才有些警铃大作的惧怕。
娘的。
草。
不会把不会吧,她不会在今天露馅把!
原主到死都没露馅呢!
“咳咳,沈靳修,你出去候着把,我那个,我换衣服。”
沈靳修的脸色这时候反倒是没有多阴郁,眉眼微挑,狐狸眼一流转,眉宇之中尽显和善,“江小少爷何种身份,这么尊贵,怎么偏巧受了这么重的伤。”
江倾的脸色骤然像是被狼逮着了似得,有些紧张。
“这伤,是我最近,最近才……”
江倾不自觉的有些磕磕绊绊,一双眸子顾左右而言他。
“江小少爷近期不是在医院就是在江家,是哪个医生不长眼的这么久的病还没治好。”
沈靳修的声音听着温润,甚至还要上前,一副极友好的狼管家模样。
“不如让我替江小少爷看看这伤。”
江倾心里头急得跟无头苍蝇一样,恨不得打个洞就把自己变没了,面上还得假笑着谦虚,“一点小伤,男子汉,不碍事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