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的车子还是开走了。
开走的时候,沈靳修侧身看了一眼后车窗,后头是墨家和陆家的车子。
少年的侧脸一派清清冷冷的,手上还缠着比球还厚的绷带,却在此时微微勾了勾唇。
他留不下来,墨轻言也没留下才和他心意。
他侧身看向身后渐行渐远的庄子,迟早,要把江倾带出来的。
沈辞安坐在一边,眸子深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明流对于沈辞安刚刚的做法颇为满意,现下也没了一开始的脾气,还娇弱的开口,“辞安,你的药箱呢,怎么我没有见到你的药箱呢。”
沈辞安那张温润如玉的脸色微微一僵,好半天,他才像是回神一样的淡淡的抬起眉眼。
“可能是忘在别处了。”
江明流有些诧异,虽然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
毕竟之前,沈辞安可是从来都和自己的医药箱形影不离。
没想到今天丢了竟然都没有发现。
可她也没有多说,还微微仰着头笑眯眯的道,“那没事,我回头给你买一个。”
沈辞安回过头,却是拒绝了。
“不用了,我家里还有许多。”
江明流讪讪的笑了笑,回到了前座。
年轻医生微微托了托眼镜,耳尖有些微微的红,他睨着眼看着外头的车窗。
就在要离开的时候,他把自己贴身存放的医药箱,送给了江倾。
江倾和沈靳修一样,也容易受伤,要是身边再没有一个像自己这样的人,到时候可不妙。
虽然,沈辞安一时还没有明白,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居然愿意拿自己珍爱如生命一样的医药箱,送人的。
要是换成了别人,沈辞安是碰都不让人碰的。
可是江倾……
他轻轻的摘下眼镜,擦拭着镜框,神情发怔的想着。
江倾,不算是别人把。
……
要说沈靳修刚刚认定的墨家车子里头,现在坐着的,却是白娇娇。
自从昨晚上,墨轻言就像是一个白娇娇的天神一样出现救了她之后,白娇娇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捧着下巴,脸上红得发烫。
“墨少他,当真不和我一辆车吗?”
墨家的管家轻轻地擦了一把汗。
“是,是的。”
“您别多想,我们少爷他,他一定是……”
“一定是害羞!不敢见我了!我就知道!”
白娇娇立刻把脸埋在手心。
少女都容易对救了一命的男人心生欢喜。
更不要说还是认识的墨轻言。
墨轻言之前那样百般纠缠自己,白娇娇还有些不喜欢,现在骤然变得高冷,还不想和自己交流,白娇娇又生起了兴趣!
只有这样才能够配得上自己!
墨少真是,之前她怎么没有看出来墨轻言的魅力。
这样也好,自己反正和他的婚事也是板上钉钉了,绝不可能黄。
白娇娇新欢怒放的想着,等到了地方,自己就先去拜访墨家的老夫人。
只有一旁的管家愈发的紧张,心道,还好白小姐会脑补,不然要是知道少爷不肯出来和她坐一辆车的真相,一定会气炸了的!
一大清早,墨轻言就成功的把自己作发烧了,仗着发烧,墨轻言不许让下人透露自己还没离开的事情。
只悄咪咪的躲在房间不出去。
最后眼见着众人都要离开了,白娇娇甚至还找起了墨轻言,管家只好这么糊弄了白小姐过去。
真是担心!
自家的少爷怎么说任性就任性了!
怎么就为了金家的庄子,居然连未来的未婚妻都不要了。
荒唐!
后头的庄子,对于金家老爷子来说,外来人可都走了,只剩下自己认准的孙子,他心头的高兴无异于捡到了彩票一样的。
“江倾啊,你就先住着,千万不要有压力,就把金家的下人当成你的下人!千万别客气!”
金老爷子乐呵呵的拍了拍江倾的肩膀,又立刻把视线转向一旁的下人。
“金盏呢!怎么还没有滚回来!当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真不像话!”
下人紧张的小心翼翼的请示老爷子,“老爷,那您现在要派人去找吗,说不定少爷还在骤变不远的……”
“找!肯定要找!”
下人领了命,立刻去找金盏。
江倾直觉金盏忽然消失可能有些蹊跷,虽然她还没有明白金盏到底去哪了。
楼上,墨家的佣人小心翼翼的从楼下下来,一看到江倾少爷便眼前一亮。
“江倾少爷,墨少昨晚上淋了一晚上的雨,现在整个人昏昏沉沉,您快点去看看把!”
佣人在心头想着,墨少可真是会折腾。
在外头淋了雨还不够,回来的时候又洗了冷水澡!
这不发烧才有鬼。
能够这样折腾自己身体的,恐怕除了墨轻言就没有别人了!
也没见哪家的少爷这样不要命的。
甚至,还是和其他少爷争宠。
要说之前他们少爷为的是讨白家小姐的欢喜,还能够理解,现在就更古怪了!
这江倾少爷可不是白家小姐,怎么墨少还要这样玩苦肉计,真是令人费解。
江倾一愣,想到了沈辞安临走前,送给她的医药箱。
医药箱还是派的上用场,她刚打算跟着佣人一块上楼看看,另一边的金家下人更是急匆匆的从外头跑进来!
一看到江倾,那就和看到了神仙一样!
紧张兮兮的语无伦次极了!
“江倾少爷!救命啊!金盏,金盏小姐他他他!他在树林里面,发高烧不止!身上还有数条伤痕!现在还昏迷啦!”
江倾:“!!!”
“这么严重,快带我去看看。”
被截胡的墨家佣人傻了眼!
这都能被截胡!
天呐!
现在江倾少爷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了?!
墨家佣人一刻不停的立刻把消息上楼传给了还发着高烧的墨轻言!
“墨少!不好了,竟然有小人要比您还要先用一步这种苦肉计!”
墨轻言被烧的有些晕晕乎乎的脑袋更气了,脸上的怒容依稀可见,他想要骂人,最后却发现已经有些没有力气。
只好气恼的,“是哪个混蛋!”
“是,金家的那位,听说,比您还严重呢!”
墨轻言:“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