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娇虽然非常享受这种两个男人为了她这么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的戏码,可是同样的,现在可是她和江倾少爷的关键时刻。
纵然是再喜欢也不能让区区一个墨轻言坏了自己的事儿。
她捧心的动作不过保持了一瞬,下一秒就用极其痴心的眼神望向江倾,“江倾少爷!人家和这墨少当真什么也没有!您不要听信谗言!”
墨轻言即便是平日里再喜欢白娇娇,听了白娇娇这样的话,心情也是骤然变了变,一颗心猛然像是沉浸了深潭一般,冰冷刺骨。
“娇娇……”
“江倾少爷!我们赶紧举办订婚礼吧,你看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白娇娇一下子打断了墨轻言的话,几乎是讨好的看着江倾,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意。
她几乎不敢让墨轻言在这里出声。
生怕墨轻言会在江倾面前说出什么话出来!
墨轻言可是公认的疯子,谁知道他这个疯子会在江倾面前说什么!
不只是白娇娇心里头慌得很,江倾的心里头也慌得很,她的脸色有些煞白,踌躇的看了看墨轻言。
淦,怎么办,墨轻言要是不开心了,拿她的秘密大杀四方怎么办?
墨轻言的眼神冷的可以杀死人,却也没忘记接收到江倾的视线,他冷冷的抿了抿唇,却是笑了。
“去啊,江倾少爷,你看我干什么,我今天来,不过是来喝订婚酒一杯。”
不知道为什么,江倾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透着冷意来,墨轻言的话可不可信另说。
但说墨轻言的视线就让江倾不敢轻举妄动。
再联想到刚刚墨轻言在她耳边低声说要看的热闹。
江倾就忍不住起了个鸡皮疙瘩。
若说是之前墨轻言就算是豁出去,也一定会把这个邮轮订婚宴搅得天翻地覆!
可墨轻言自从那天得知了江倾的真正性别是个女人之后,似乎对这些也同样失去了兴趣。
左右……他也不可能抢不过一个女人。
况且让江倾和白娇娇订婚又有什么不好,他无所谓。
白娇娇看着江倾楞在原地的样子,心里一急,想着,该不会是那该死的墨轻言已经提早和江倾少爷说了什么吧!
“江倾少爷,别发呆了,我们走吧……”
白娇娇一张小脸蛋上带了一点媚笑,小心翼翼的挽上了江倾的手臂,带着他走。
白老夫人则是一边指使自己手边的人去通知江老夫人,一边小心观察着江倾的神色。
除了脸颊似乎有个痕迹之外,这位少爷看上去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还好还好,还好女儿的情夫还没来得及做什么!
这桩婚事!
她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让它圆满进行!
墨轻言的眼神淡淡的盯着白娇娇扶着江倾的胳膊走,连个眉头都没皱。
陆南归那张矜贵的少爷脸蛋都气黑了!
“你个孬种!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这不是你女人嘛!你怎么不拦着啊!你不嫉妒嘛!”
陆南归气的都要暴跳如雷了!
却偏偏这墨轻言盯着自己的白娇娇牵着江倾,就和看见个陌生人一样没区别!
这个懦夫!怎么能这么胆小!
墨轻言压下刚刚因为白娇娇的训斥不快的心思,扫了一眼陆南归,“喲,看样子陆大少爷对江倾小少爷订婚很不满意!”
“怎么,看到兄弟都订婚了,自己没有,欲求不满?”
“你!”
陆南归哪里说的过这玩的野,心也野的墨轻言,当下一张脸黑的更厉害了!
“你这个怂包!”
墨轻言懒得搭理这个看起来古古怪怪的陆南归,他拨了拨一边的耳钉,沉了沉眉眼。
一旁的下人见墨大少爷不说话,胆子又要被吓破了,“墨,墨少,你是不是因为白小姐的态度生气?那个,要不要我们替您去抢亲……”
“闭嘴,多管闲事。”
墨轻言骂了一句自己的手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奇怪了。
他的郁气,仿佛并不怎么严重,若是从前白娇娇这样的待他,他的心头会郁上好些时日。
可是今天,那层郁气淡淡的,海风一吹,就散了。
心头甚至还有些看好戏的笑意。
那几分笑意也并未完全消散干净。
他现在,比起更快的讨得白娇娇芳心……倒是更想要看到,白娇娇和那江倾同房之后,发现她眼中矜贵的名门少爷同她一样。
那个女人之后的表情。
那一定十分有趣。
隐在暗处,观察了许久的少年,一张俊美的脸色凝的如同黑水一样!
沈靳修的手上握着的酒杯,一时不察,掐碎了。
碎玻璃渣子清脆的声响才彻底惊醒了如梦初醒的沈靳修。
他的神情阴郁,回过神来才低头看去,握在手中的红酒碎了一地,有玻璃渣刺进了手心,钻心的疼。
沈靳修皱了皱眉头,面不改色的从手心硬生生剥开了那碎玻璃渣。
他凝着手心上沁出的血色,眼底的阴鸷愈发浓烈,他明明让那墨轻言上来了。
也成功引导他来找江倾了。
可为什么……这情形,和自己当初预计的是完全不一样。
他原先想的是,墨轻言那种疯子,为了那个白娇娇,恐怕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只要他搅浑了这订婚宴,那也算是不枉费他给他透露消息!
可偏偏,可偏偏!
墨轻言的到来促的这场订婚宴直接加快进程了!
沈靳修感觉胸腔燃着一团无名的怒火,正烧的他连呼吸都有些难受。
他徒手剥开碎片,却已经有碎片划开了他骨节修长的指腹,血色连绵,叫人触目惊心。
少年抿紧了唇,却是攥紧了手,叫那血水不在眼底之下。
眼不见为净。
他烦恼的,不过是江家和白家联姻而已……总归,不是什么大事,他不去看那江倾和白家的订婚现场……
不看,就可以了。
沈靳修自欺欺人的想着,仿佛他当真不看,胸腔中的躁郁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沈靳修从旁又拿出了一杯新酒杯,给自己满上了红酒。
他喝的有几分急躁,早就失了往常的温润,当酒液滴进伤口破口处时——
疼,疼极了,他狠狠地拧起了眉头。
有些东西,一叶障目自以为皮肉完好,其实,皮下早已腐烂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