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倾正在舒口气呢,冷不丁听到门口怨妇一样的声音,吓得差点魂都要飞了。
我的亲娘哎。
这沈医生走路怎么都没声的。
江倾慌不择路,三下五除二更扣不清楚扣子了,扣了又出错,她更不敢让沈辞安看到自己身上的绷带,这位可和沈靳修不一样。
可是会问也不问的就冲上来要给她检查身体的。
江倾害怕的不行,可是人一急,做起事情来就更是慌张。
好在沈靳修今天也不知道是哪条筋不对劲了,看到江倾慌乱的动作,唇角却一抿,淡定上前来一只手按在江倾解扣子的手上,一双眸子看着门口。
“江少知道了,放在门口就是了。”
沈辞安没成想自己大晚上端来了醒酒汤,而江倾却是连看都不肯看自己一眼。
他心里头又涌上了无名的不悦,“江少怎么不趁热喝,醒酒汤要趁热喝才有效果。”
声音全然无了平时对病人的温和态度,倒是有些苛刻的吓人了。
江倾差点就像是一只被拿捏的兔子,差一点就要仓皇的转过头去了。
沈靳修的声音更淡了,“江少要休息还是要喝醒酒汤,都随他,这么晚了,沈医生实在是不该还杵在病人房里。”
一番话说得沈辞安脸色冷了冷。
他定定的看了一眼还是不肯扭头出声的江倾,出去了。
门一关,江倾就后怕的松了口气。
刚要感激涕零的看向沈靳修,就见少年阴阳怪气的轻声道,“沈医生这么关心江少的病体,待穿好了衣服,江少还是快些去喝把,早点休息。”
江倾一愣,刚要点头,沈靳修已经关了灯,阖上了眸子平躺在床上,一副安然休息的模样。
江倾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心里暗自骂了一句这家伙真是个死别扭,
最后还是自己蹑手蹑脚的去喝了醒酒汤,然后再小心翼翼的躺到了床上。
身侧少年的呼吸很沉,江倾分辨不出沈靳修是真的睡了还是假的。
索性摸了摸床单,干的。
看样子,自己刚刚那一块地方一定是被他看到了,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先把底牌亮了出来。
想着想着,江倾眸子一闭,当真是毫无防备的昏睡过去了。
夜色深深,月亮都隐在了厚厚的云层下,万物寂静。
床上本该紧闭双眼的少年又睁开了眸子,他静静地从床上俯身,巨大的影子将床上另一侧的小少爷包裹起来,而江倾毫无察觉,睡得正香。
沈靳修扫了一眼江倾的脸,她的眼皮正阖着,江倾的睫毛真的很长,即使是睡着,也跟着颤了颤。
沈靳修淡淡的看了一眼,就俯下身去,妄图按住那睫毛。
江倾的身上有一股子奶香的甜味,他不过俯身,就能够感受到江倾身上好闻的气息正源源不断的涌入自己的鼻息。
少年好看的眉眼这一刻又不快的皱了起来,若说身上的绷带是受了伤所以才缠起来的,那这一身奶香味的香气,又是从何而来,难不成和女人厮混久了还能沾染上的。
一想到这声香气是江倾从其他女人身上沾染来的,沈靳修的眉眼更沉,脸上的不快快要能夹死苍蝇。
【流连花丛的放浪少爷,这样的人,又凭什么和我争。】
再不看江倾一眼,沈靳修扭过头去。
半晌,又像是嫌弃江倾太脏一样,沈靳修又刻意的移开了一些距离,直到人已经睡到床角,才停了下来。
江倾胆战心惊的等着沈靳修动作,最后见沈靳修只是龟毛的移开了距离,再加上他脑海中的声音,看样子,总算是认定自己是一个普通少爷了。
江倾就差没有喜悦的说声阿弥陀佛了。
江倾原本也当真是睡了过去,可是半夜听到一阵又一阵的细碎的心声往自己的脑海里面钻,差点就要吓得站起身来。
所以虽然江倾吓得睫毛乱颤,可演技好歹还是骗过了沈靳修,这厮终于不再怀疑自己了。
……
第二天大早,就已经有好事的管家上赶着把消息送到了江倾耳边。
“少爷,哎哟,还好您昨天晚上回来了,要不然啊,咱们可就要被那白家小姐给赖上了,听说昨天白家夫人去找的时候,终于在教室里面找到了白小姐,谁能想到呢,白小姐和几个保镖都在教室里……”
江倾彼时正在吃早饭,听到这话差点没喷出来。
“真的?”
“千真万确!”
江倾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不动如山的沈靳修,在心里头给这位爷竖了个大拇指,牛啊。
江老夫人又不太高兴了,她觉得那白家就是来碰瓷的,更何况这种腌臜的事情怎么能够被她的江倾听去了,这要是教坏了江倾可就是万万不得了了。
“说什么呢!一大早的什么消息都往倾儿身上钻,还不滚下去。”
管家连忙汗如雨下的一边下去了,下次准也不敢再把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叫江倾知道了,这老夫人要是发起火来,他可招待不了。
江倾没说什么,摇了摇头,“算了,我和沈靳修要去上课了。”
她放下早餐,沈靳修也跟着放下了手上的水杯,先去了车子旁。
江倾要跟着去,却蓦然被江老夫人一把拽住。
“倾儿啊!你长点脑子,好歹防着一点沈靳修,这几天我让你和沈靳修同住不过就是权宜之计,你可别以为人家和你一样,半点心机都没有!”
江倾被江老夫人这么一拽,脸上又露出了讨好的笑脸来。
“妈,我又不傻,我当然知道了,好了好了,我会注意的,断然不让人算计了我。”
江倾没有刻意放低声音,刚好先行一步的沈靳修也能够听到,他的眸间又多了几分深意。
江倾第二天开着还是昨晚上的车,只是这回副驾驶上坐着的是沈靳修。
江倾才刚刚踏入教室,就顿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八卦沸腾。
所有教室里面的学生都在窃窃私语,而昨天晚上的主人公正小鸟依人的坐在位子上,红了眼眶。
江倾看了一眼白娇娇,小心翼翼的移开了目光。
白娇娇一看到江倾,就如同饿狼食肉,扑了上来,“江少!我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