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倾的这通鬼话,墨轻言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他有些怀疑的看了一眼江倾,究竟是说了什么,江倾竟然还要对他遮遮掩掩。
他上下扫了江倾的脸蛋,从头到脚,连根头发丝都不肯放过。
“难不成是金家的大小姐瞎了眼看上你了?”
墨轻言说完,身子就一个前倾,几乎是下意识的凑到了江倾的跟前,口气颇为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虽然,就连墨轻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团莫名其妙的情绪是哪里来的。
但他只要想起金家的大小姐看上江倾。
他就整颗心都叫嚣着不高兴。
“怎么可能,墨少你多虑了。”
江倾修长的手指握着苹果,笑的弯了弯眉眼。
看上去很是乖巧的样子。
半点都不像是在说谎。
墨轻言眯了眯眼,尾音带着一丝威胁,“要是让我知道你在骗我,江倾,你就完蛋了。”
赛马场的休息大厅非常广阔,墨轻言上午刚摔伤了手,下午自然不想呆在床上。
他要出去,江倾自然也要陪着。
只是。
非常不凑巧的是,江倾没有想到,一出去竟然就和沈靳修这一伙人又碰到了。
沈辞安站在沈靳修身侧,俨然一副随身医生的模样。
江倾只看一眼就知道肯定是江家的安排。
而少年似乎是刚换了一身黑衣,褪去了温润的形象,浑身上下竟然还透着一股子可怕的阴戾,让谁来看都觉得这一身模样妖孽。
黑色本就让人有种内敛的形象,奈何这人还是沈靳修,那双桃花眼被衬托的异常不凡的潋滟。
江倾也只不过看了一样,就旁若无人的移开了视线,可站在沈靳修旁边的沈辞安可是半点不这么觉得。
他知道江倾今天也会出现。
可没有想到,江倾会这么快出现在他的面前。
上次江倾还在江家的时候,他碍于江家,没有去找江倾,甚至也没有替江倾说过半句话。
沈辞安想,江倾一定是对他很失望。
越是这么想,沈辞安在看到江倾的那一瞬间,心里的震撼根本无异于言表。
尤其是……
看到曾经的少爷现在侧立在墨家的那个纨绔子弟旁边,手里还拿着削好的苹果,一看,就是在做伺候人的活。
沈辞安放在一侧的手紧紧地捏了起来,心腔有一股奇怪的冲动,他的眉眼似乎是要克制,可根本克制不住的冲着江倾看去。
他想和江倾解释,解释之前的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墨轻言干脆利落的收到了对面的眼神,特别是那个让他从头到脚都很看不顺眼的沈靳修!
这个的小子,这么不善的盯着自己干什么,还有旁边的那个白大褂,也就长了一张清秀的脸蛋,一个个都这么盯着自己,难不成,都是在看江倾的?!
墨轻言心里头有了计较,脸上的神情也就愈发的不顺眼起来。
他心头更不愉快了,声音一沉,“江倾,我要吃苹果。”
江倾哦了一声,没有什么意识的就把苹果递给了一旁的管家。
墨轻言看到江倾的举动,气得手一僵。
“不要给管家!你喂我!”
墨轻言的下巴刻意抬高,纯粹就是要恶心对面的沈靳修。
少年的眼神和脸色都让他很不爽,再加上他赛马也是沈靳修搅黄了,不恶心恶心沈靳修,他怎么能够过得去。
墨轻言的恶劣的想着,还刻意把脸移到了江倾一边。
管家实在是没眼看自己的少爷这样幼稚的举动,捂着头,嫌弃丢人的移到了一边。
这还好是老爷老夫人不在家,这要是在,看到墨大少爷这么幼稚。
一定气昏头。
江倾瞥了一眼墨轻言。
满脑袋都是,这人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墨少,你这儿有这么多下人呢……”
“我不要他们,我就要你喂。”
墨轻言眯了眯眼睛,成功看到对面的沈靳修的那双眼底带了一星半点的冷意。
他本来自己都要被自己的话恶心坏了,等看到少年变了的脸色,心头那点胜利的旗帜甚至好像就在朝他招手呐喊一样的。
啧,能恶心到沈靳修。
不赖嘛。
江倾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像是带了一个超级大的巨婴出门,甚至这个巨婴还不要脸的和她撒娇。
没有多想,她把苹果塞到了墨轻言嘴里。
然后从怀里优雅的掏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声音淡淡的,“墨少,慢点吃,别噎着。”
一口被江倾塞下了一整个大苹果的墨轻言瞪着眼。
气恼的看着江倾。
没见过这么不解风情的女人。
可恶。
少年的眼里不善的扫了一眼墨轻言。
【蠢货。】
江倾看着被迫闭嘴的墨轻言,难得有些认同的勾了勾唇。
不得不说,墨少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够好玩的。
沈辞安的心脏作祟了好久,才红着眼抬眸定定的看向江倾。
眼看着江倾要带着墨轻言离开。
他哑着嗓子,声音有些踌躇的颤抖。
“江倾!等等——”
墨轻言瞪大眼睛,气势汹汹的瞪着那个白大褂的清秀男人!
臭学医的也敢跟老子抢人!
命不要了!
沈辞安可听不到墨轻言在心里头的碎碎念。
他管不得一旁的沈靳修,心里下定决心,直接越过沈靳修,走到了江倾面前。
“之前……之前是我,是我没有替你说话,江倾,对不起。”
江倾愣了一下,许是没想到沈辞安竟然当众,和她道歉。
这人还真是。
温柔的过了头。
沈靳修的一双桃花眼黑云翻滚,眼底戾气的盯着沈辞安和江倾。
【沈辞安,好样的。】
尾音像是咬了什么东西一样阴恻恻的。
江倾一咳,抬眸飞速的扫了一眼沈靳修。
少年仍旧长身而立,见到江倾的目光,冷着脸,唇角带了一丝讥诮。
那目光……
怎么看都像是在捉奸一样。
江倾把古怪的联想甩了下去,然后咳嗽了一声,“沈医生,之前的事情不能怪你,你不用特地向我道歉,还有事吗?”
沈辞安一怔,他鼓足了勇气,才敢站到江倾的面前。
现在却看江倾的视线,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一样自然。
他的脸色顿时僵白,心里头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