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同鳞片一样撒在这片广袤的森林上,少年阴沈的目光沉了沉,不知道看向哪里,沈靳修微微的动了动自己的唇角。
全身上下的呼吸都像是一瞬间紧着到了一个地方,他的视线变了变。
有些古怪。
若说先前是古怪的执念。
而现在却是沈靳修自己都快要看不透自己究竟要如何。
他紧紧的沉沉吸了一口气,低沉的喘息声传在这空旷的森林里有些诡异的奇怪。
他不可能喜欢上一个男人。
头脑没有一刻这么清醒的在提醒着沈靳修这个事实,少年的神情古怪异常,不可能的。
哪怕是换一个人,联想到今天要是在自己面前的是沈辞安。
就从生理上的反胃。
绝不可能。
不可能是喜欢,他百分百喜欢的是女人!
一定是他最近的身体出现了异常。
能被人踹一脚反而抬起头的……
少年强压下不适,微微敛下眉眼,皱着眉头,第一次有些难堪的,把那儿压了下去。
……
彼时江倾回来的时候,金盏换了一件寻常的衣服,正坐在草上。
脸上微微偏了头,唇角带着不以为然的神态,正在侧着头和白娇娇说着话。
白娇娇一只手正拢着自己的白裙子,看上去有些敷衍的回答着。
她从刚刚就在小心翼翼的关注着金老爷子对待江倾的态度。
太完美了,那态度简直就是亲切到让人不适。
这不就是正说明金老爷子说要把江倾收做义子可不是什么说说而已。
那可就更值得白娇娇关注了,要是自己没能够让金家的少爷动心,那最后只要让江倾喜欢上自己也不失为一个绝佳的好办法。
可从头到尾,这白娇娇都没有找到一个好时机,甚至都没有找到江倾到底在何处。
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江倾回来,却等来了金盏回来。
她只好应付一样的回答金盏的交谈。
这几天她试探了好几次就是想要得知金家少爷的喜怒。
偏偏这个金盏就像是嘴上上了锁一样的。
竟然死活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娇娇心上烦躁,索性也就不问了,对待金盏也没有一开始的那么耐心了。
她还以为是金盏不愿意告诉自己。
自然也就对金盏极为不上心了。
而另外一边的江家老夫妇也是气得上头。
江老夫人原本欣喜的总算逼着江倾离开了,正得意的想着,这样一定能够让金家老爷子的眼中看到沈靳修。
却没有想到沈靳修也不见了。
江老爷子只好掩饰着怒气去让下人悄悄的去找少爷到底去哪里了。
结果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也当真是气得让人头昏脑胀的。
这沈靳修简直就是逆子。
气得江家老爷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人都没了,他还怎么和金家老爷子夸。
江老夫人也不愉快,她拼命的和这个古板的老爷子说了自家的女儿到底有多优秀。
结果这人愣是就和没听到一样的,甚至还多疑的问着江倾去哪儿了。
他们咬牙切齿的想着,怎么就偏偏是江倾入了眼了。
这江倾压根也没有什么好的,真是气人。
就在她烦躁的时候,竟然就眼看着江倾又回来了?!
这江倾竟然又回来了!
江老夫人原本还以为江倾是听懂了,毕竟她都那样交代了,江倾怎么样也要回避才对。
却没想到,江倾竟然又回来了!
“江倾,你,你刚刚去哪儿了。”
沈辞安却是这群人第一个喊出声的,他刚刚百无聊赖的被江明流怼在对面,已经有些无趣了。
现在看到江倾简直就是和看到什么新大陆一样的兴奋。
沈辞安蓦地站起身,小跑两步就凑到了江倾的面前。
唇角微微抿着,脸上带着一丝少年郎的兴奋,走到江倾跟前的时候,沈辞安才发现了一点点不对劲。
江倾的唇上比白天看上去还要可怕。
白天只不过是留下了血痂,现在却又红又肿,那血色的血痕还没有收拾好,整个人的脸色看上去也不大精神。
就连那两侧垂在旁边的碎发都带了一点病态让人怜爱的姿态。
沈辞安顿时觉得口腔有些生渴的意思。
他定定的注视了一眼江倾,轻轻的摩擦了一番衣袖,有些不好意思的动了动眼角。
像是不敢看江倾的唇,“江倾,你的唇怎么了。”
江倾这才像是被提醒到了,那双杏仁眸子哑然的瞪大,她挠了挠头,咳嗽了一声。
“这个,可能是,森林里面太黑了,被蜜蜂咬了。”
沈辞安微微蹙了蹙眉头,有些不大相信。
森林里面的蜜蜂。
这可是盘山,据说哪怕是有森林,这里面的动植物都是让人给全部清理收拾了个干净的。
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什么蜜蜂之说。
江倾这么说的意思,本身就很不可信。
金老爷子是这群坐着的人里头反应最大的,“什么!森林里面竟然有蜜蜂!你们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做事情的!还不快点带江倾去别墅里面请医生给我好生看着!”
他这么多年都没有亏待过自己的孙子孙女,现在要是一个江倾都护不住,他也不能当好这金家的老爷子了。
金老爷子狠狠地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着实不大好看。
这一声呵斥,所有金家的下人全都面如土色。
原本还以为这老爷子只不过是一时兴起,说要收这个江倾为义子而已。
没成想居然为了江倾这么兴师动众。
远远坐在草上的金盏眯起了眼睛,江倾……这家伙是怎么从捆绑的绳子上钻出来的?!
蜜蜂?
难不成还能是变成蜜蜂钻出来的不成?!
金盏嗤之以鼻的有些嘲讽。
远远的听着那沈辞安对着江倾说唇上,金盏这才看注意到江倾的唇角的血。
他有些幸灾乐祸的想着,一定是刚刚咬着鞭子才导致的伤口。
这不是活该么,谁让他要咬着了。
江倾就是活该,让他出一口恶气也不会变成这种样子。
虽然心里头金盏在嘲讽的骂着,但是脸上却还是禁不住的皱起一边的眉头。
这江倾一个男人,嘴上流着血又不是口红,怎么他娘的,远远瞧着……他娘的好看呢?!